鈞仙 第59章不可名狀

    「黑龍皇你為何不將所有故人都封印在神源中呢？若有朝一日，你得以化仙，找到長生法門，那再將所有故人都喚醒就是了。」

    黑龍皇聲音中帶著一絲蒼涼，「我雖希望成仙，但在這其中，成功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所有故人，都不信我能化仙，不願等到從神源中醒來之時，得知我早已化道而去的消息，只願縱橫一世，不把所謂希望留在將來。」

    「那黑龍皇你這又是為何？你明明還活著，遠古逝去，這其中過去了多少紀元，無法考究。但歲月變遷，你居然能於紅塵中與天掙命。」

    黑龍皇搖搖頭，淡淡說道：「我並未成仙，壽元將盡之際，我逆天而行，欲化戰仙，極盡而變。」

    「只不過，有些事情你不懂，我雖化戰仙失敗了，但升仙途中，有大兇險，大災厄，我未死，卻也未成仙。」

    「往前走了半步，雖一步踏空，走了歧路，正常情況下，成仙無望，但實力卻更進一步，你又何嘗是我的對手？」

    菩提道人冷笑，「我可沒感覺到你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最多與我不過伯仲之間，你何必自誇自己實力高絕？」

    黑龍皇冷笑一聲，就見其周身，突有無窮神光，浩蕩不休，隨後在黑龍皇周圍，出現一尊尊朦朧虛影。

    但那些朦朧虛影，身上帝氣垂落，仔細看來，居然都有帝的實力。

    「這如何可能？」

    「為何不可能？時空無盡，想要收攏所有時間線，等到萬千時空，所有他我，都融為一體，那時候就可以說真正化仙了。」

    「仙，一證永證，一成永成，無盡時空，永恆自在。」

    「而帝者，所證之道，也是一證永證，但帝者本身，無盡時空，卻並非唯一，只不過，他我若是證道，不能證相同的道罷了。」

    「他我，他我，其它時空的自己？」

    菩提道人眸子中露出精芒，「收攏時間線，成就唯一，極盡而變，自然化仙，原來如此。」

    「我並未成仙，當初的我，早已化作土灰，只是不知為何，升仙過程中，發生不可名狀的異變，逝我，道我，都已崩，然真我卻留下一點痕跡，游離在不同時間線上。」

    「這一點真我，得到蛻變，或許有一點仙的本質，難以崩毀，卻失去存世之基，正常情況下，成仙無望。」

    「我盤踞時間線上，不斷竊取世界本源，我發現，只要得到足夠世界本源，就可以一點點壯大，或有朝一日，可以逆天而起，真正化仙。」

    「在這之前，我渾渾噩噩，毫無所知，一點真我，宛若幽靈，但蠶食的世界本源多了，才漸漸恢復靈智，不然就是一團不可名狀的怪物。」

    說到這裡，黑龍皇臉上居然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很顯然，那等不可名狀的怪物，哪怕就是黑龍皇，都感到驚悚。

    菩提道人聽到這話，感覺還不算很深刻，倒是張子陵，心中卻突然升起一絲驚懼。

    「前世里，最後面臨的絕望，莫非就是這等化仙失敗的不可名狀之物帶來的？」

    「那等扭曲至極，無法言說，卻擁有通天偉力的存在，掀翻了那浩瀚無匹的璀璨紀元。」

    「莫非我的對手，會是一批化仙失敗的帝？」

    想到這裡，張子陵心情變得沉重無比。

    「要逆轉那絕望的未來，比我想像中要艱難許多。」

    「竊取世界本源，這是世界之敵。最璀璨輝煌的紀元，人道走向巔峰，世界將要晉升，或許這就是晉升之劫，渡不過去，則萬事皆休。」

    張子陵眸光閃了閃，「沒想到，在這裡居然可以得知那絕望未來的真正緣由。」

    「前世里，哪怕我承載天命，與那等不可名狀之物較量了很久，但對其底細依舊是一無所知的。」

    「今生之中，開局如此之好，我占據的優勢已經足夠大了。」

    眼下這種情況，是張子陵難以想像的。

    原本張子陵還以為想要找出其背後大秘，會十分艱難。

    「黑龍皇為何將這等大秘泄露出來？」

    張子陵可不認為黑龍皇真的是多此一舉，黑龍皇又沒有失去理智，正常情況下，這等大秘，應該死守才對。

    「難道黑龍皇故意這樣做？」

    張子陵心中一動，隨後搖了搖頭，「這又是何道理？」

    「還是說，黑龍皇故意兩面落子，到時候無論哪一邊勝出，黑龍皇都不吃虧？」

    「站在我的角度來看，原本的未來一片慘澹絕望，但那不過是因緣巧合的緣故，那些天驕，都是喋血，到得後來，面對那極為恐怖的大敵，才是沒有反抗能力。」

    「但若以旁觀者的心態，冷眼旁觀的話，這璀璨輝煌的紀元，若真的發展到巔峰，恐怕可以橫掃一切敵人，這根本就不是一邊倒的結局，不到最後一刻，誰勝誰敗，都是未知之數。」

    這般想著，張子陵有些摸透了黑龍皇的想法。

    「但這不代表黑龍皇會將我等輕輕放過，若有機會，自這一方大界中獲取世界本源，那黑龍皇也絕不會就此退縮的。」

    「這依舊是一場生死危局，只希望菩提道人可以堅持下去。」

    張子陵眸光微斂，「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那帝道道果還是要動用的。」

    張子陵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等死，只是動用了帝道道果，那一根鎖鏈，很可能再也無法鎖住帝道道果了。

    這樣來，張子陵的處境就會十分麻煩，走前世的老路，並非張子陵所願。

    「就此束手吧。」

    黑龍皇神情淡淡，「你我實力相當，但我可以短暫借用他我之力，比你境界多走出半步，那就宛若天塹，這是你無法抗衡的。」

    菩提道人臉色發黑，明智一點的選擇，那自然是就此放棄，不跟黑龍皇爭鋒。

    但就此冷眼旁觀嗎？菩提道人感受著身上無窮世界本源，都在沸騰，有一種浩瀚偉力，推動著菩提道人的境界，在不斷晉升著。

    「若退去的話，那必定獲罪於天，必死的結局，無法逆轉。」

    菩提道人心中冷靜，在這樣巨大的危機面前，並未驚慌失措。

    「我實則無路可退，倒不如拼死一搏，朝聞道夕死可矣，我感覺到了境界在不斷攀升，這一層境界之隔，宛若天塹，但只要能堅持下去，或許有可能成為真正的仙。」

    「這一方大界，模糊了真實與虛假，若是成仙，可不是於一方夢境中化作偽仙，而是無窮時空，自在永在。」

    「不肯退？」

    黑龍皇眸子中放出冷芒，「自尋死路，想要拖延時間，堅持下去嗎？你時時刻刻在獲取世界本源，若給你足夠時間，或許真能發生蛻變。」

    「但成仙，哪裡這般容易？更何況，我不可能給你那麼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