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仙 第173章妖神殿

    張子陵心中略微有些遺憾，那可是一具真龍之軀，能被張子陵占據，這都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緣故。

    正常情況下，要占據一具真龍之軀，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只可惜，占據真龍之軀沒多久，那真龍之軀就此化作土灰，消散於無痕了。

    但不能說，張子陵在這過程中，一無所得。

    「嗡！」

    那整座龍冢，徹底崩散，原地唯有一道龐大龍脈，宛若一頭真龍，渾身鱗甲，閃爍冰冷的寒芒，清冷之光，一絲絲垂落，望之如一塊塊仙金鑄就而成，透著一種猙獰可怖之感。

    「轟！」

    人道天柱猛然一搖，諸天搖落，宛若有萬千星辰，就此永墜。

    天地之間，只見有無量量紫光，蒸騰開來，隨後那龍脈就被人道天柱融合進去。

    元海之中，掀起滔天巨浪。

    這是水元的憤怒。

    水元沒有靈智，但人道增強，水元相對就削弱，這自然惹得水元暴走。

    水元暴走，倒不是跟人道就此打起來，這不現實。

    無論是水元還是人道，都並非生靈，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要取決於生靈的對戰。

    而人道天柱能來到這元海之中，那是張子陵本身具有特殊性。

    可以說，張子陵本身人道大運潛藏，並不顯露出來，但並非不存在。

    在人族內鬥之中，這沒有多大作用，畢竟無論張子陵最終成敗如何，都是肉爛在鍋里。

    但對抗水元，張子陵攜帶大勢而行，可以藉助人道之力。

    而龍冢的出現，相當於補全人道的一塊短板。

    這崑崙界中，龍脈是人道的根基之一。

    這不可動搖，除非有人得到人道始序，逆轉了這種規則。

    然而，想要得到人道始序，這希望是十分渺茫的。

    首先需要對人道有著功德，這是前提條件，唯有如此，方有希望見到人道始序。

    而無論是張子陵還是黑龍皇，都對人道有著功德。

    張子陵前世之中，一人承擔天下萬民之願，一肩抗天下，在這個過程中，人道大運歸於一身。

    並非張子陵破劫成帝後，才有人道大運歸於一身，而是張子陵後來一路橫推之下，敗群雄，抗諸敵，逐漸匯聚了氣數。

    如此情況下，張子陵有著足夠功德，到得今世，才有見到人道始序的渺茫希望。

    至於黑龍皇，開闢龍門，為天下萬靈，尋找出一種蛻變進化之路，在這過程中，黑龍皇固然有著私心，然而的確是對人道有利。

    那時張子陵並未得見人道始序，所謂人道，人族可不是主體。

    天下萬靈，皆屬於人道，黑龍皇之功德，並不小。

    「人道最後一塊拼圖，就此完整，沒有想到，這一紀元中，史前龍冢居然會浮現出來。」

    悠悠之中，有強者的低語聲傳來。

    「真是變數。」

    「哪怕推演天機，往後推算一萬年，都見不到這般變化。」

    「究竟是未來籠罩迷霧中，不可測，不可知，還是有強者布局，瞞天過海，蒙蔽了天機？」

    「人道愈發壯大，這一紀元，莫非又是人族極盡輝煌的紀元？」

    這話落下，有人心中生出不甘。

    「人族橫壓萬族，吾等何時才能逆勢而起？」

    「族中有著記載，之所以人族為萬靈之長，只因為有人亂了古今歲月，改了天地因果。」

    一處蠻荒大林中，一方宮殿，巍峨磅礴，這是妖神殿。

    古史之中，有妖帝橫壓天地，在這裡垂拱而治。

    「誰有這樣的實力？就算是一尊帝，都不能逆亂古今。」

    「並非是一尊帝，而是有人得到了傳聞中的人道始序。」

    「什麼？」

    暗中有驚詫莫名的聲音傳來，「這如何可能？究竟是誰，有這樣的機緣。」

    「這種消息，怎會流傳開來？」

    「是妖帝承載天命，俯瞰古今歲月，看到了時間長河中生出波瀾，徹底改道，一條新道將舊路徹底覆蓋，一切過往，都被葬下。」

    「但妖帝到底實力冠絕天地，還是窺視到了部分痕跡。」

    「那是人道始序的偉力，逆亂萬古，定下人族永得天命的規則，正因為如此，人族之中，不知出現有多少帝，讓我等只能苟延殘喘。」

    「我等不能坐以待斃了。」

    有人輕語，「繼續等下去，人道未見得會衰弱下去。」

    「此時出手？」

    「不，不對人族出手。」

    有人反駁道：「人族未見衰弱，對人族出手，不過是為王前驅，這何其愚蠢。」

    「人道有著反噬，而人族作為人道主體，自然首當其衝，會生出驚天變亂，這都是不可避免之事。」

    「坐等人族生亂，吾等再出手，那不是會容易許多嗎？」

    「你等莫非當人族中人都是蠢笨不堪之徒？」

    「若人族對我等提前清場，吾等如何抵擋，就算有著妖帝留下的帝兵，但相對於人族，卻有太多不足。」

    「自然不能直接衝上去跟人族對著幹了。」

    妖神殿中，一位面容陰鷙的老者，此時輕笑一聲道：「那諸多帝兵，都去對抗史前強者，趁此時機，吾等可以立下妖族。」

    「妖族？吾等不就是妖族嗎？何需立下，多此一舉？」

    「你等不懂。」

    「所謂妖帝，之所以稱妖，並非古史之中，真有這樣一支龐大族群。」

    「諸多異族，統合在一起，就稱為妖族，這只是一種奢望，並未化作現實。」

    「但之所以要稱妖，那是為了在諸多異族之中，化出一種泛種族的概念，使得有著聚合為一的可能。」

    「這原本只是虛妄，但有著諸多妖帝的誕生，妖帝之間，縱使相隔無盡紀元，依舊有著默契，最終使得妖族這一概念，變得愈發泛濫。」

    「特別是在人族咄咄逼人，吾等被壓制的無法喘過氣來的時候，諸多異族，起著聯合之念，就並不為奇了。」

    「可以說，就是在人族帶來的重壓下，這妖族逐漸成型，漸漸有著真正化作一族的可能。」

    「但這還不夠。」

    那老者眸子中露出寒芒，「只要在人道之中，吾等永遠只能雌伏在人族之下。」

    「除非能對抗人道始序定下的規則，但這就算是一尊帝都無法做到，或許唯有傳說中的仙，才能做到這一點吧。」

    「故而需要割裂人道，自開一道，天地人三道之外，吾等以水立道。」

    「以水立道？九尾道友莫非暗懷私心？」

    有人不滿，「誰不清楚，九尾道友走水道之路，若以水立道，對九尾道友大有好處。」

    「我的確懷有私心。」

    那叫做九尾的老者，輕聲笑道：「但絕不敢以此壞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