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神火難求,張子陵執掌帝道道果之際,的確收取了諸多機緣。
這些機緣中,自然也有神火,但張子陵沒有將神火收取過來。
神火威力再是了得,對當時的張子陵都構不成傷害。
但若不執掌帝道道果,那以張子陵眼下的修為境界,這就行不通了。
就算將神火煉化,但這等神火,最是桀驁,其中靈性非凡,是不會屈從低境界的修士的。
倒不是沒有那種比較溫馴的神火,但張子陵前世之中對此是不了解的。
而造化之火,文明之火,跟張子陵更是無緣。
這也不奇怪,就算是一尊帝,有些東西,都無法強求,像是不死神藥,仙金,萬物母氣以及一些神火,要得到,難如登天。
當然,像是仙金,神火,一些帝族中是有收藏的,但這顯然不值得一尊帝翻臉。
這一切不完全是氣運問題,一尊帝若是真的拉低下限,肆意妄為,仙金神火還是可以得到的。
只是沒有這個必要罷了,未破劫成帝之前,這些東西很有助益,但那時候要對付帝族,並非易事。
等破劫成帝之後,這一切皆成虛妄,變得不甚重要。
說到底,這些東西,對一尊帝而言,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若不能由帝化仙,或是橫渡輪迴,一紀元之後,終究免不了化作土灰。
帝者是不會把太多心思放在這上面的,一尊帝橫壓天地,縱橫無敵,也確實不必強求這些。
「既然如此,聖子自行去兵峰就行。」
呂倧心中鬆了口氣,張子陵不去魔鬼嶺,對呂倧而言,這是一件大好事。
若張子陵過去了,那豈不是身邊跟著一尊活祖宗,那實在太難過了一些。
呂倧看了朧月一眼,沒跟朧月多說什麼,按理來說,朧月開闢出命泉,也能算是天驕了,往魔鬼嶺走一趟,本是理所當然之事。
張子陵有自主選擇去魔鬼嶺的權力,而其他人,也想要自主選擇?那怕是想多了。
宗門的要求,誰能抗拒?就算心裡再是不願,嘴上也要說好才行。
況且魔鬼嶺中,雖是兇險萬分,卻也有大造化。
那些機緣,張子陵看不上眼,卻不表明那些機緣就淺薄了。
機緣險中求,想要家中坐,機緣自行入懷,那是不可能之事。
但既然朧月跟張子陵關係好,那就不必多言了。
張子陵對此沒有多說什麼,朧月這種心性,跑去魔鬼嶺,多半活不了三天。
不曾經歷世事的毒打,含著金鑰匙長大,在心性上終究會有所欠缺。
好在歲月會懂得如何調教人,待得風吹雨催,終有成長的一天。
等呂倧離開,張子陵與朧月一起向著兵峰飛去。
張子陵是不認識兵峰所在的,這還需要靠朧月領路。
路上就顯得有些慢了,倒是呂倧,提前一步來到兵峰,化作電光一樣,速度驚人,卻是跑去與兵峰之主韓宗玉相見。
呂倧果然從一處煉器房中發現了韓宗玉,韓宗玉看起來青年模樣,卻滿身橫肉,看著像是混子一樣,實則這人是典型的器痴。
痴迷於煉器,對於人情世故都不甚在意。
「韓道友,聖子很快就要過來了,你還是趕緊準備一番,不要衝撞了聖子。」
「聖子來就來了,我還需要什麼準備?」
韓宗玉瞪圓了眼,本身對呂倧過來打擾自己煉器就很是不悅,偏偏呂倧說的話在韓宗玉看來,沒頭沒腦的,毫無道理可言。
「你瘋了?」
呂倧大驚,看了看四周,見到無人,才是低聲說道:「對方可能是太皇橫渡輪迴歸來。」
「這種大事,莫非你不知道?這不可能,若任由你得罪人,指不定吾等要一起完蛋。」
牽連之下,被一鍋端,那就可笑了。
「這樣啊。」
韓宗玉撓了撓頭,「這我知道,掌門與我說過。」
「那我該如何準備?聖子想要在兵峰做什麼,都隨他的意好了。」
韓宗玉倒不是真的沒有頭腦,平白無故得罪張子陵,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說張子陵背景很可能十分嚇人,就算沒有那些背景,單單作為宗門聖子,韓宗玉就不會表現出輕視之意。
這是顯而易見的,實則維護張子陵的地位,也是在維護自身的利益。
若一個宗門之中,毫無尊卑觀念,那到頭來,以下犯上的觀念,就無從遏制了。
韓宗玉同樣是宗門之中的食肉者,站在食物鏈上層,自然不會損耗害自身的利益,尊重他人,也是在尊重自己。
「你不要衝撞到聖子,至於你這兵峰弟子,最好也好好調教下。」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韓宗玉聽到呂倧這話,臉色陡然陰沉起來。
「我這兵峰弟子,與你沒有多大關係,再說了,區區一點弟子間的較量,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我看呂長老畏手畏腳,血氣早已不在了。我若衝撞到聖子,多半會讓聖子生怒,但那些弟子,聖子多半會一笑置之,怎會生氣?」
呂倧心中氣急,真說起來,呂倧是擔心張子陵因為那些弟子挑釁而生氣嗎?顯然不是。
呂倧擔心的是張子陵會多想,會以為這一切都是背後有人故意試探。
若真如此,那誰被懷疑,誰就要涼涼了。
「那就隨你。」
呂倧冷笑,「你這兵峰的破事,我哪裡樂意插手?」
「既然如此,那請呂長老儘快離開,免得髒了我這兵峰的地面。」
呂倧臉色發青,卻知道跟這渾人沒法多說什麼。
「你莫非以為我樂意在這裡多呆,整個兵峰都是破銅爛鐵的味道。」
韓宗玉氣的三屍神跳起,就要找呂倧的麻煩,卻見呂倧化作神光,就此遁走開來。
韓宗玉到底有著理智,沒有緊追著呂倧離開。
韓宗玉想了想,走出煉器房,就見有一年輕弟子躬身上前,對韓宗玉說道:「師父,掌門發話,需要各峰安排天驕前往魔鬼嶺歷練。」
那年輕弟子說話之際,低眉順眼,眼角餘光卻是瞥向韓宗玉,顯然是在探尋韓宗玉的想法。
韓宗玉臉色沉了沉,隨後冷冷說道:「怎麼,你小子貪生怕死不敢去?」
那年輕弟子心中一沉,沒想到師父居然這樣說,要知道,以往的話,這個時候,師父應該拒絕掌門的要求才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年輕弟子感到不妙,卻只能訕笑道:「弟子怎敢貪生怕死,辱沒師父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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