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榮回到席棚,鹽幫下急於了解他的傷勢,但他一抬手,制止了他們的詢問,連眼睛都沒有睜,只說了一句話:「我想靜靜。」
眾人不知他葫蘆里賣的啥藥,都知趣的退到一邊,他盤膝坐在極為簡陋的床板之,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場公認的實力懸殊的較量,敗是意料之的事,這次受傷大敗,焦榮表面是眉頭緊皺,臉色蠟黃,但他的內心是輕鬆的,甚至是高興的,因為他終於想通了一件事:鹽幫老幫主焦坤儀不是凌一天殺的。
鹽幫作為天下第一大幫,焦榮的實力是不容低估的,和凌一天交手是他早計劃好的事,並且一定要讓凌一天用掌將他打傷也在他的計劃之內,甚至可以說那個破綻也是他故意賣給凌一天的,否則凌一天可能沒有那麼快得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還要從焦坤儀的死說起。
焦坤儀被殺當天焦榮是不在府的,所有的過程都是焦祿和薛離敘述的,再加其他人的分析,兇手目標很快鎖定了凌一天,並且鹽幫下很快開始了對凌一天的調查。但調查的結果卻不盡人意,凌一天縱有千條殺老幫主的理由,卻沒有一條直接殺人的證據,這是他一直下不了決心的原因,直到有一天拳聖駱老爺子拜訪,並竭力為凌一天開脫,兩人為此話還說的不好,駱老爺子甩袖離去,並譏諷被人殺了老子連兇手是誰都搞不清,這才使焦榮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回來之後檢查過父親的傷勢,發現父親的致命之傷並不是兵器所致,而是被人一掌震斷心脈,並且如此雄厚的掌力卻連個掌印都沒留下。以拳聖駱老爺子的身份,他自不會隨便亂說,說他替兒子的義兄開脫,那也不符合他的一貫作為,況且凌一天也從來沒有正面承認過是他殺了父親,要說凌一天做了這件事不敢承認,說出去恐怕整個武林都不會相信。
當時他只是感受倒兇手武功的出神入化,到後來他才想通這可以作為判斷是誰殺了父親的一個依據。因為牽扯到諸多因素,焦榮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給任何人講,只是自己在慢慢的尋找著線索。對於焦祿被凌一天所傷,儘管他們回來時身的受傷痕跡已經所剩無幾,但他還是做了最詳盡的詢問,也沒有得到太有價值的證據,這次他以身犯險,一定要挨凌一天一掌,為的是要證明父親是不是被凌一天殺的,結果他發現,凌一天的掌法、力道、損傷方式都和父親所受的那一掌不同,凌一天不可能是殺了父親的那個人!
既然排除了凌一天殺人的嫌疑,那父親到底是被誰殺的?要是不為了仇殺,那只有一種可能,為了鹽幫的財富,焦榮的眉頭鎖的更緊了。鹽幫借著與各地官府的勾結,排除異己,控制大江南北的食鹽儲運交易,賺得盆滿缽滿,富可敵國,但他們也是把各級官員餵得膘肥體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這麼大的財富要說沒人惦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鹽幫也不是誰想惦記能惦記的,總壇戒備森嚴,高手如雲,焦老爺子的居所也極少向外人透露,要說一個不熟悉的人在總壇找到老爺子也是件極不容易的事,而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只來了一個人,並且很容易得手了,這說明對方對這裡了如指掌,那是鹽幫內部出了問題,老幫主焦坤儀被殺,二弟焦祿被廢,現在自己又受了重傷,他突然感覺到對方在一步步達成他們的目的,這驟然讓他出了一身冷汗,也許這最要命的敵人在他的身邊,這後面他決不能再錯一步,否則這鹽幫可能與他們焦家再無半點關係。
在這次交手焦榮還有一個發現,是感覺到凌一天力不從心或者未盡全力,儘管自己的敗像較難看,但卻是真的受傷不是很重,經過調息他已經氣息通暢,沒有大礙,不管是凌一天良心發現,未下狠手,還是有什麼其他隱情,至少現在這個狀況給他留出了很多騰挪的空間,只是他現在還要裝成受傷很重的樣子。
凌一天在前面走著,走一步,邊把那條跛腿往前拖一步,沉重的鐵杖便在石塊鋪的路發出鏗鏘的一聲,一路誰也沒有說話,進了莊口一拐過彎,凌一天一個踉蹌,身子猛然一晃,杖重重的杵在地才算穩住身子,走在他身旁的朱含章一把扶住。
「老凌,你怎麼啦?受傷了嗎?」程駝子愕然道。
「別說了,駝子,」朱含章道:「趕緊近找個地方。」
「哦,這麼嚴重。」程駝子說著,前幾步,手按著石牆的一塊石頭,「咕嚕嚕」的一聲,石牆便打開了一扇門,露出一間密室。
「成傑,你隨我進去,」朱含章道:「駝子你帶其他人各回各處,什麼話都不要說,該幹嘛幹嘛,不要讓外面的人看出什麼破綻。」
「知道了,要我幫忙嗎?」老俞道。
「暫時不用,把外面照顧好!」朱含章道。
朱含章說完,扶著凌一天進了密室,駱成傑隨手啟動機關把石門關,其他的人在驚愕也慢慢散去。
這裡面都是練家子,除了幾位年輕人,都是身經百戰的主,凌一天一晃大家都明白了。為了給雲懷德治傷,凌一天幾乎耗損了大半的功力,還沒有來得及調息恢復,焦榮一行人開始叫陣,以凌一天的性格,他是根本不會示弱的,其實他也大大的低估了焦榮的實力,在第一掌交手他感受到了。為了不露出破綻,不給任何人看出他內力有損的實情,出手出招竟然舉重若輕,看似輕描淡寫,實際更加耗體力,還好焦榮不明里,一味猛打猛攻給了凌一天機會,一掌定勝負。在焦榮飛出倒地的時候,其實凌一天已近力竭,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保持著他的狀態,也給全場圍觀的人一個震懾,他把焦榮打傷而沒有打死,不是他心軟,也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不說一句話,是為了憋住那口氣,一到莊裡,他已經撐不住了。
密室里,朱含章扶凌一天坐定,自己隨後在他身後坐下,雙掌提起向前交叉,一提丹田之氣,單掌抵住凌一天的後心,慢慢的把渾厚的內力輸入凌一天體內,並帶動他體內微弱的內力在他的經八脈間遊動,慢慢恢復著他的體力。對於凌一天來說,他幾乎已經動不了了,對於朱含章朱老夫子鼎力救助,他也無力拒絕,他只是感覺到非常的舒服,像極大勞累後泡在熱澡盆子裡,全身下沒有一個毛孔不舒服的,但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很快,他感受到了自己體內氣息的流動,他的意識也隨著這些氣息流動起來,走遍經八脈,最後收納于丹田。他的呼吸也漸漸順暢起來,一絲絲清涼的氣息通過他的鼻息,通過他的指尖,通過他的頭頂,通過他全身的萬千毛孔不斷地注入他的體內,那絲游移的氣息慢慢變成小溪,再慢慢變成小河,漸漸在他經八脈間掀起浪花,兩人的頭頂也冒出一絲絲的熱氣。朱含章看著時機到了,引導凌一天全身的內息慢慢平靜下來,兩人同時收功坐定。
「怎麼樣了,大哥?」已經在一旁護法一個多時辰的駱成傑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凌一天道。
「朱師傅,要不你歇歇,我來!」駱成傑道。
「不用,」朱含章道:「現在已經沒事了,先讓他歇歇。」
「謝謝你,朱師傅,」凌一天道:「後面我自己再調調行了。」
「老凌你還和我見外,」朱含章站起來道:「我們這齣去在外面走走,免得他們著急。」
「嗯。」凌一天點點頭,這才睜眼站了起來。
當他們打開石門,一眼看到的是火急火燎的程駝子和眼淚汪汪的凌旋,其他人也想過來,怕被別人看出破綻都被程駝子趕走了。
「爹!」凌一天一出來凌旋衝去,緊緊的抱住了父親,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你嚇死我了!」
「哈哈哈,」凌一天輕笑道:「傻丫頭,有你朱師傅在,你怕啥呀。」
「哼,」程駝子鼻子一抽:「說的輕巧,剛才把我也嚇得夠嗆。」
「呵呵,好啦,」凌一天笑道:「沒事了,我們都回去吧。」
「好,走,」程駝子道:「今天晚你可得陪我多喝兩杯,給我壓壓驚。」
「這可不行,」朱含章道:「這兩天老凌不能喝酒,回去給大家看看沒事算了,早點休息,這兩天成傑你別管別的事了,專門陪著你大哥!」
「嗯!」駱成傑知道,在凌一天的體力恢復之前,絕不能再與人交手。
在凌一天和大家見完面,所有的人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有人過來報告,一夥更令他們頭疼的人到了:江南六連莊的一大群人已經在外面自己安營紮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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