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詭談 第五章 奶奶幫着打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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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珊朝老人家看去，出聲說：「是個老人家，應該是您認識的人！」

    林奶奶同吳家雖然來往不算頻繁，但一個村裡的，逢年過節也是會串串門的。她聽到孫女的話，一下子想起這個人來，情緒激動起來：「吳老哥，是你嗎？」

    吳老對林珊點了點頭，林珊便對奶奶點了點頭。林奶奶一下子癱坐下去，半晌才回過神，語帶哽咽的說：「你說這……這好端端的……咋就攤上這麼個事呢？」

    林珊站到林奶奶身旁伸手輕撫著她的背，輕聲說：「奶奶，你不用替我擔心！我遇到個高人，她教了我防身的法子！沒事的！」

    林奶奶抬頭朝她看去：「真的？」

    「嗯！」林珊又朝吳老看了一眼，說：「吳爺爺好像有話要說。」

    雖然上了年紀的人尤其畏懼鬼神，但對自己認識的人，總是多了份感情。林奶奶朝眼前空蕩的地方看了看：「吳老哥呀，你走得突然啊……既然你找來了，許是老天爺的意思！你有啥子心事放不下的，我能幫上忙的，自當盡力幫一把！」

    吳老哭喪著臉說：「……俺放心不下俺家翠蓉呀，俺走了，留她一個人……唉！」

    「吳爺爺不放心他家翠蓉！」林珊轉訴說。

    林奶奶聽後深深的嘆了口氣：「你放心，我會多去走走。說不定，你兒子兒媳會接她過去，也不愁沒人照顧！」

    「哎！」吳老憂心忡忡的說：「俺怕她不習慣，不肯去！……唉，對了，俺有個事，你幫著給提個醒，就說那本兒，俺藏在後院……」

    林珊突然打斷他的話說：「您可以托個夢給家裡人！」

    吳老愁眉苦臉道：「不成！不成！俺也想跟她說兩句，試了，靠不攏……眼看這頭七就過了，俺正愁呢，好在遇到你喏!」

    「我？」林珊越發困惑起來，問道：「吳爺爺，我……在您看來，跟別的人不一樣嗎？」

    吳老皺起眉頭，含糊不清的說：「這個，俺也說不上來……就感覺你呀，沒靠近其他人那麼難受……」

    林珊猜想可能是陽氣防身的緣故，自己最近常與鬼魂打交道，自然沾了些鬼氣。但她想起鬼魂對老太太、張老、夏憬他們這些驅鬼的人都會退避三舍，為何吳老卻偏偏……「那……您會怕我麼？」林突兀的問了一句。

    吳老困惑看著她，搖了搖頭。林珊尷尬的笑了笑：「這樣吧，我幫您跟您老伴說上話！」

    「姍姍……你，這能成嗎？」林奶奶緊張的問。

    林珊轉過身看向她：「奶奶，這事還得您幫我一把！」

    林奶奶想著總歸是老熟人的，若不辦吧，被纏上可不是鬧著玩的。想到這，她不禁打了寒顫，怯聲說：「成！依你的！」

    林珊進屋將背包拿上，並將吳老的魂魄收進淨靈星里。林奶奶瞧著半空中漂浮起來的白色星星，一臉驚疑。林珊將它收回放進包里，走過去挽住奶奶的胳膊安撫道：「沒事的！走吧！」

    按照習俗，去世的人，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但凡三日便會入棺下葬。所以吳家的靈堂上不見吳老的棺材，只是操辦喪事的物件還未撤下。林奶奶以說些貼己話為由，帶著吳奶奶回了裡屋。兩位老人家沒聊幾句，吳奶奶又流下淚來，林奶奶看著可憐，想把吳老鬼魂的事說給她聽，但轉念一想，怕嚇著她，只得無奈嘆息。

    此時林珊應付著吳家人的寒暄，心裡暗暗著急：奶奶怎麼還沒出來！

    林奶奶說著話，一隻手伸進衣兜里——來的路上，林珊給了她一節「安神香」，讓她找機會點燃，讓吳奶奶聞一聞。這香氣是夏憬專門配置給見鬼受驚的人用的，有安撫情緒的作用，所以林珊平時總隨身攜帶一點。

    林奶奶尋思良久，掏出安神香來，說：「瞧我，差點把這事忘了……我想你這幾日睡不踏實，聽姍姍說這藥香點著能讓人睡個安穩覺，專程帶來給你試試！」

    「有心了！」吳奶奶說。

    林奶奶笑了笑，有些不自然，雖然心裡明白這是做好事，可總有些心虛。她掃了一眼，在窗戶台邊放著火柴跟蚊香。林奶奶起身拿火柴點燃了安神香，自個兒聞了聞，覺得味道還挺清淡，便轉過身去說：「翠蓉妹子，這天也不早了，你早些歇著吧！今兒個是吳老哥頭七，指不定他會到你夢裡跟你話別呢！」

    「他要記得才好……」吳奶奶深深的嘆了口氣，站起來往床邊走去：「萍姐，那我不送了！」

    「歇著吧！」林奶奶說著走出屋子虛掩上門，偷偷鬆了口氣。

    林珊見著奶奶終於出來了，立馬迎了上去。林奶奶對她點了點頭，走過去同吳家人唏噓起來，林珊則以上廁所為由，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她悄悄來到吳奶奶屋子外，將淨靈星從門縫中扔了進去——一道白色的光閃過，吳老的魂魄從淨靈星中閃出。他瞧見床上安睡的老伴兒，鼻頭一酸，頓時老淚縱橫。

    此時屋子裡沒開燈，有些黑，但鬼魂帶著光，林珊瞧的一清二楚，她輕聲問：「她睡了嗎？」

    吳老轉過身，點了點頭。林珊躡手躡腳的走進去把門關上，輕輕舒了口氣。「吳老，我把她陽氣暫時壓住，您交代完要說的話，儘快出來，久了對她不利！」她說著席地而坐，雙手相抵，食指併攏，默念口訣。吳老不敢耽誤化作一道白影，鑽入吳奶奶的意識里。

    林奶奶見孫女這麼久還沒回來，怕林家人發覺異樣，心下暗暗著急。「奶奶！」林珊捂著腹部走過去，裝作難受的樣子說：「奶奶，我胃不太舒服！」

    林奶奶趕緊上前扶著她，表現出一副著急的模樣。

    「這要緊嗎？要不要去診所瞧瞧！」吳家人問。

    「老毛病了，回家吃兩片藥就行了！」林珊說。

    「那趕緊回去吧！這天也不早了，路上當心啊！」吳家人叮囑道。

    祖孫倆急匆匆的離開吳家，路上林奶奶問了句：「成了？」

    「嗯！」林珊站直身板，卻瞧見奶奶低頭展開手掌來，手心裡冒出了一層細汗，也不知是給嚇的，還是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