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停在了八樓,通往樓頂得步行上台階。我跟在薛辰身後,放輕腳步走上去。這種時候,自然不能驚動那個人,畢竟,我們是擅闖進來的。就算
沒發生什麼事,被人發現總說不過去。
「叮叮叮叮叮叮~」
銅鈴響起的第一時間,我及時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將喉嚨里的驚呼壓制最低音。
薛辰也察覺到異樣,向我看來,低聲詢問:「怎麼了?」
「暈!」我艱難的說。銅鈴聲響得很急促,記得上次在竹林,銅鈴預警也是這般,震得我腦袋迷糊。
「啊——不要,不要,我錯了!」
我跟薛辰頓時一驚,立馬加快腳步跑了上前。我們推開頂樓的大門,看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雙手掐著那個男人的脖子,正試圖將他推下去。
「住手!」薛辰上前勸阻道。
那個男人見有人來,立即呼救:「快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掐著他脖子的女人轉過頭來,她面色蒼白,但並不是剛才那個女鬼——「救她!」她表情痛苦的說。
「你先出來,你這樣,她很危險!」
聽薛辰這樣一說,我頓時明白過來,女鬼上了這個女人的身。那她為什麼,又要我們救這個女人?
「他該死,我要除掉他!」她回過頭去,此時她手裡的那個男人已經窒息到無法言語,眼看就要背過氣了。
「你用她的身體殺人,只會害了她!」薛辰提醒說。
那個女人身上只剩一件淺綠色的純棉裙卦,肩帶以及裙擺多處被撕扯斷裂。我注意到她下半身的布料有被血液污染的跡象,隨著她的走動,順著小
腿滑落。
「她在流血!」我低聲同薛辰說。
女鬼好像聽見了我的話,顯得有些猶豫。那個男人感覺到脖子上的雙手稍稍鬆懈,趁機擺脫控制,將她推向一旁。他向著我們跑來,繞過前面的薛
辰,向門口跑去。我以為他受驚過度想逃離,側身給他讓路,他卻出人意料的,從身後掐住了我的脖子——god,我招誰惹誰了!
「你冷靜點!」薛辰反應再快,也沒想到他會有這一手。
「你,你替我殺了她,不然……不然我就掐死她!」男人威脅薛辰說。
那個女人爬起來,冷笑著說:「這種人,死有餘辜不是嘛!」
「快!快!」男人狂躁不安的催促著。
「納格……」我被掐住脖子,話說不出來,心裡又急又氣,心想:你丫要是弄死我,就真的沒活下去的希望了!
薛辰朝那個女人看了一眼,猶疑著向她走去。
「你也要我們死?」女鬼看著一步步逼近的薛辰,露出絕望的神色。
「離開她!」薛辰對著女鬼使眼色,朝那個男人瞥了一眼,意有所指的說:「放下她,或許還有機會!」
女鬼冷笑著,雙眼卻流下淚來。她沒有反抗,就在薛辰伸手握住那個女人脖子的一瞬間,我看見女鬼從那個女人的身體裡飄移出來。
薛辰及時抱住那個女人,靠放在地上。男人猙獰的笑著,嘴裡喊著:「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他一邊喊,手中的力道也在加劇,再繼續下去,被掐死的不是那個女人,而是我了!我感覺到自己不能呼吸,有種被抽離的錯覺,恍惚中,我看到
一個女人的背影,她面前有一面銅鏡。我想看清銅鏡里的臉……忽然一陣陰風吹來,我的意識回到眼前,看到女鬼飄來。也許是受了活人身上的陽氣所
傷,她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我身後的人突然緊張起來,驚慌失措的左顧右盼:「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我感覺脖子上的力道鬆了,此刻真後悔自己沒聽蕭婷的,養成穿高跟鞋的習慣。但我還是牟足勁,穿著平底鞋的腳往那個男人腳上一跺——他一聲
痛呼,卻沒有跟預想的一樣撒開手,反而用胳膊勒住我,向後退去。
我沮喪不已——連個人都對付不了,還想著以後能對付鬼,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她已經死了,你現在放開還來得及!」薛辰起身走過來。
「你別動!你站那別動……」
「好,我不動!你也別衝動……」
薛辰注意我將左手食指拇指相抵,看著我輕點了一下頭,繼續安撫著對方的情緒。我屏氣凝神,就在這時,女鬼突然向後飄去。男人感覺到自己脖
子上傳來一陣涼意,他下意識抬起一隻手去摸脖子,我扭過頭去,左手向著他的眉心彈去——「攝」
趁對方腦袋微懵,牽制我的手臂移開,我順著薛辰拉扯的力道向前撲去。等我回過身,只見那個男人跌退撞到門板上,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順著門滑
坐下去。
「等下!」我見女鬼向他衝去,出聲阻止,「你已經受了傷,再加害他,只會害了你自己!」
薛辰掏出手機撥打了120,女鬼因為他的這個舉動,暫時放棄了對那個男人的攻擊。我見她很擔心的看著那個女人,便走過去查看她的情況。因為衣
裙畢竟寬鬆的緣故,先前沒注意到,此時布料緊緊貼著她的身體,不難發現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薛辰脫下外衫,披在那個女人身上:「得先帶她下去!」
「嗯!」我看向那個男人,他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我走過去,將他拖移到一旁,對薛辰說:「你先下去吧!我這裡我搞的定!」
薛辰有些不放心,但看了看懷裡的傷者,只好叮囑一聲:「你小心點!」
薛辰走後,我從包里掏出銅鈴,對女鬼說:「你現在太虛弱,要不要先進去待會兒?」
她沒有理會我,只是茫然的看著門口。我無奈,舉著銅鈴對著她搖了三下,女鬼瞬間化作一道白光,吸進了銅鈴里——「沒想到,她說的方法還真
用上了!」我將銅鈴放回包里,接下來要處理的便是眼前那個大活人了!
乾脆讓他也去跳樓得了——我對自己冒出的這個想法感到詫異,他好歹是個活人,這麼做跟殺人無異!呼!我搖了搖腦袋,起身在周圍轉了一圈。
頂樓的另一邊,堆放了很多廢棄的貨架,我在當中看到一抹熟悉的顏色。我走過去,撥開一塊木板,撿起一件淺綠色的長袖外套——這是那個女人身上
裙褂配套的,究竟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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