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混混,如今只剩幾個還能完好站著。
見李金鰲怒目圓瞪,越戰越勇,誰還敢上前挑釁?
這時李金鰲又看向佟海山。
這位一直坐山觀虎鬥的黑旗隊二當家,如今也笑不出來了。
李金鰲抹了把臉上的血,笑道:「小子,別以為得勢了就有多了不起,一山還有一山高,誰無虎落平陽時?被犬欺無所謂,你們也得欺得過才行!老子可是李金鰲啊!」
最後一句話,李金鰲卯足氣力一聲怒吼,勢如虎嘯。
佟海山為之一顫,緊咬牙關雖然不服,也已經說不出話來。
而那一群混混,更嚇得都開始連連倒退。
可就在這時,卻聽正在做法的孤燈子一聲怒吼——
「法事已成!」
他說著扔掉手中已經流光血的黃皮子,囂張掃視眾人,又厲聲喝道:「孫友德,別枉費我這三年苦心煉屍,殺光他們,替師父我出口惡氣!」
孤燈子這話一出,淋滿黃皮子血的孫友德,張牙舞爪就撲向了宋寡婦。
宋寡婦坐在地上動都不動,畢竟早就活夠了。
可李金鰲哪准她死。
「有事衝著我來!」
李金鰲健步護到宋寡婦身前,眼見厲鬼逼近,掄起拳頭就砸。
可此時的孫友德,哪還像做人時那麼脆弱。
李金鰲這一拳頭砸下去,就如同砸在石頭上一樣,孫友德紋絲不動。
倒是孫友德一掄胳膊,把李金鰲打飛出十多米。
「媳婦!我要你永生永世,跟我做對鬼夫妻!」
孫友德面露狂笑,一雙利爪惡狠狠朝宋寡婦掐去。
哪成想李金鰲站起來又往前沖,也不管拳頭起不起作用,再次護到宋寡婦身前,就是亂掄一個點。
陰風陣里,媚娘見狀忙道:「你一雙肉拳頭打他沒用,接符紙!」
說話間,媚娘咬破手指,連寫成兩道血符。
她甩手一扔,兩張符紙立刻飛向李金鰲而來。
李金鰲也不含糊,攥著雙拳朝飛來的符紙一頂,兩道血符不偏不倚正粘在他左右拳上。
霎時間,就見血符與李金鰲滿手的鮮血融為一體,拳頭再打在惡鬼身上,竟噼里啪啦白煙直冒。
有了血咒的加持,肉拳頭終於能破惡鬼的法。
然而這鬼終究戾氣太重,任由李金鰲一拳快似一拳,卻仍是一步不退。
趁李金鰲擋住惡鬼,媚娘也專心應對起陰風陣里的鬼影來。
以銅錢劍連破了最後幾隻鬼影之後,那邪陣終於破了。
媚娘趕緊沖向惡鬼,給李金鰲幫忙。
可即便李金鰲和媚娘兩人圍攻,那惡鬼卻依舊招架自如,即便被兩人傷到,也看不出絲毫痛苦神情。
這時我看向法壇前觀戰的孤燈子,他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我心說不對,嘀咕道:「這麼打下去,怕是對這惡鬼根本沒有效果。」
「這是自然。」小怡子在旁一笑,又道:「你好好想想之前孫友德和孤燈子的話,就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
聽她一說,我真仔細回憶了起來。
記得孫友德附著宋寡婦剛進廟時,就曾說過:『三年前我被害死,若不是師父好心挖出我的屍身,費了三年光景把我煉成厲鬼,我豈能有如今這報仇雪恨之日?』
後來孤燈子也說:『孫友德,別枉費我這三年苦心煉屍,殺光他們,替師父我出口惡氣!』
我恍然大悟。
「這孤燈子不愧是黃皮子化生,還真狡猾,他是以屍煉鬼!」
煉屍和煉鬼都屬於江湖上的玄門邪術,但有很大不同。
常規的煉鬼之術,煉得是人間孤魂野鬼的靈體。
要先以法事拘魂,再把拘來的魂投入封器中,為其增強陰怨之氣。
從而讓原本就陰怨氣深重的惡鬼,變得更加邪厲。
煉屍術卻不同。
煉屍術煉得不是孤魂野鬼,而是積怨慘死的屍體。
通過煉製屍身,加強其魂魄的惡性和邪氣。
一般邪術士完成煉屍後,都會將此人魂魄再拘回肉身,從而令其肉身成魔。
可孤燈子不同,他煉屍後反而將屍體上煉出的陰怨惡邪,轉嫁到了孫友德的魂魄上。
正因如此,孫友德所化的惡鬼,並不如一般惡鬼看起來那麼猖狂厲害。
卻打不死,因為只有破了他的肉身,才能破他的魂。
可孫友德的肉身在哪兒?
我盯著院子裡一陣打量後,目光落在了院子北角的一棵小槐樹上。
孤燈子做法時,法壇故意背對著槐樹,像是在隱瞞著什麼。
而民間有句老話,叫『房前不種槐,房後不栽柳』。
我爺爺精通風水,他就常跟我說,家宅院落里種植槐樹和柳樹,屬於風水上的大不吉。
因為會招邪氣。
這裡是座廟,廟宇清心寡欲,更不會種這種東西。
那麼無疑,這槐樹是孤燈子後種的。
想到這些,我撒腿就朝槐樹跑去。
這危急關頭,我也顧不上找鍬鎬,衝到樹下伸手就刨。
孤燈子一看,不由得面露慌張,一條腿蹭蹭蹭就朝我蹦了過來。
「小子!你快給我停手!將不講武德!」
孤燈子三步並作兩步蹦,揮舞著桃木劍衝過來就往我身上刺。
我慣著他?
我瞄準他的腿就是狠狠一腳。
孤燈子就一條腿,站不穩,被我一踹啪嚓摔了個狗吃屎。
沒等他爬起來,我順手抓起他的桃木劍一撅,刨地的傢伙這不就有了?
眼看孤燈子罵著街又往起爬,我瞄著他腿上又是一腳,罵道:「你有病吧?我打不過惡鬼,打不過混混,我還打不過你個一條腿的?我又不是邪祟怕你的道法,我打不死你!」
「你有種,你給我等著!我做法治不死你!」
一看拿我沒轍,孤燈子轉身就朝法壇爬去。
為什麼爬?僅剩的一條腿被我踹腫了,站不起來。
這時顯然媚娘也看破了玄機。
趁有李金鰲擋住惡鬼,媚娘後撤兩步一腳就踹翻了法壇。
孤燈子好不容易爬到半路,氣得直罵街:「你們要臉不要?出陰招是不是?」
然而他現在不管做什麼,都為時已晚。
我緊咬牙關一通刨地,樹根鬆軟的泥土下,很快露出大片大片的石灰。
石灰粉能阻隔陽氣,是邪術士煉屍的必備之物。這更印證了我的想法。
孫友德的屍體,就埋在樹下!
我繼續刨,刨開一層石灰,下面竟露出個被厚厚一層黃紙封著口的大水缸。
我撕開黃紙一看,孫友德腐而不爛的屍體,果然就蜷縮在水缸里。
孤燈子見狀,嚇得又叫:「孫友德,快攔著那小子!他要破你的身!」
孫友德這才反應過來,一轉身形鬼哭狼嚎地就朝我撲來。
「媚娘!借劍一用!」我急忙一聲吼。
媚娘自知攔不住惡鬼,忙把手裡的銅錢劍凌空一甩,朝我飛來。
一時間,就見空中一劍一鬼爭先恐後,如同賽跑。
我一個縱身跳起來接劍,劍落在手,脖子也被同時撲來的惡鬼狠狠掐住。
可我已經顧不上掙扎。
「孫友德,我送你最後一程!」
我雙手倒鑽劍柄,猛往下扎。
就聽噗嗤一聲,銅錢劍劍鋒瞬間貫穿缸里的屍體。
那孫友德根本來不及反應,慘叫聲中,周身立刻迸出團團白霧,頃刻間炸散成煙雲,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孤燈子徹底慌了神,爬起身後又撲通一聲跪倒,口呼一聲『完了』,氣得只剩捶地哭嚎。
這時再看佟海山,也變了臉色。
他惡狠狠盯著虛弱不堪的李金鰲,不知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媚娘終於鬆了一口氣,也顧不上休息,衝上前一腳就把孤燈子踹翻在地,怒問道:「孤燈子,你服不服?」
孤燈子顫顫巍巍只剩求饒。
「白小姐,我服了,這回真服了!這事你別怪我,都是黑旗隊逼我做的!是佟海山,是佟海山慫恿我!」
「我慫恿你?」
這話把佟海山聽得哭笑不得,瞪著孤燈子惡狠狠道:「那隻修行千年的老黿仙遇難,也是我慫恿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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