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之軌跡 第三十四章

    木劍光影若隱若現，兩個交錯的光影已經交手了數十回合，卻意外的沒有一丁點刀劍觸碰的聲響。在劍刃將要碰撞在一起時，兩人都有分寸的收手，不然木劍太過於脆弱，根本承受不住兩人的對決。

    不斷發起進攻的艾克，手中的木劍上，白色的霧氣和紅色的火焰環繞在木劍之上，每一次揮擊都伴隨著陣陣的寒氣和火焰。

    不同於艾克，劍仙則是相當有餘，躲避著艾克的進攻之餘，隨手一擊就逼迫著艾克不得不放棄進攻轉為防禦。

    「怎麼了，你手中的劍在悲鳴。你賴以為豪的速度呢。」劍仙挖苦。

    「老爺子你真的是人類嗎。」艾克微微苦笑「我可不記得人類的老人能有這種速度。」

    「那只能說明你太年輕了。」劍仙雲卡法伊也不以為杵，更像是闡述事實一樣回答「你也應該清楚了吧，單以速度而論的話，老人家是無法和年輕人相比的，無論是再厲害的傢伙，也逃離不了自然的法則。」

    艾克默然。沒錯，正如雲卡法伊所說，無論是在爆發力，還是速度上都明顯的能感受到自己遠勝於這個老人，但卻始終無法觸及，甚至於先手的劍招也被他後發制人了，自己的每一個招式，每一個步伐，甚至於每一個想法都逃不過那雙眼睛，他總能夠找到可以躲避攻擊的空隙，以及制敵的死角。

    「這就是理的境界嗎？」艾克沉聲，這是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兩個人的差距。以前無論是卡西烏斯，還是老師。只是單純的覺得他們很強，很強，自己完全沒用獲勝的把握。現在則不同，現在的他更加直觀的感受到了他們是如何強法。這是一個極大的進步。

    「沒錯，這就是『理』的運用之一。」雲卡法伊點點頭。「強大的洞察力。可以洞察全局的動靜，上則主導戰役的走向，下則影響戰鬥的勝負。現在的我可以看出你身上的破綻，並讓你不得不去防禦，一旦你失去了最為倚仗的進攻後，你的敗北也是遲早的事。」

    「我身上就那麼多破綻嗎？」艾克有些苦悶。

    「也不是這麼說。每個人身上都存在很多的破綻，但是可以用身體來彌補，你的身體素質很強，可以很快的改變自己的位置與招式，這就足以在戰鬥中彌補你的破綻。除了碰上善於抓住對方弱點的人。而不巧，我就是這一類人。」雲卡法伊用刀背刮著後背，漫不經心的回答「將魔法附著在劍上是你想出來的？」

    「最開始是附著在騎槍上的，老師送給我的騎槍上鑲嵌著耀晶石，雖然我對於魔法並不擅長，但是附加在槍上之後威力很增強不少，同時也不需要對魔法很專精。」

    「有這個想法的其實也不少，我就見過幾個。不過真正能做得有些名堂的，你還是第一個。」雲卡法伊稱讚了一句「附著魔法固然可以提高武器招式的威力，但是也需要有強大的操控能力，不然魔法的力量很快就會散失，根本沒有辦法持續很久。而戰場上，根本沒有多餘的精神去維持這個魔力。看來你對這方面的天賦相當不錯啊。」雲卡法伊眼中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盯著艾克看了又看，口中似乎不斷的再嘀咕著什麼，最終如同下定決心一樣，朝艾克開口。

    「把你的那把劍拿來吧。」

    「。。。嗯？」

    「接下來讓你看看我的招式，木劍的話是承受不了。」雲卡法伊平靜的開口，接著席地而坐，閉眼調息起來。

    很快的，艾克就跑回小屋中，拿來了自己和雲卡法伊的劍，恭敬的遞了過去。

    雲卡法伊隨意的揮動著自己的武器，四周的青草悄無聲息的被划過的劍風切成了兩截。

    「你那把劍應該能夠承載更多的力量了吧，別以為老頭子不知道，木劍無法承受太多的魔法力量，現在，用上你的全力，以及你學習的【螺旋】。試著攻擊我吧。」

    默默的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手中的長劍突然亮起了數道明亮的光輝，紅藍綠黃四色交錯著，環繞在劍刃之上，散發陣陣魔法的氣息。與此同時，一個若隱若現的漩渦環繞在劍刃之上，如同一個小小的颶風，以劍尖為風眼不斷旋轉著。

    「哼，把螺旋的劍義混合風的魔法讓劍更具有殺傷力，同時更加迅猛嗎。還真是粗暴而又符合你的風格啊。」雲卡法伊調笑著，眼中露出了慎重。這樣的劍技不止是威力，在範圍上也提高了不止一點。在劍刃揮擊不到的範圍里，還是會被後來的魔法給攻擊到。這是純粹的攻擊招式，如同泰山壓頂一般不給敵人躲避的餘地。

    艾克的速度很快，加持了風的魔法之後更快，十幾米的距離幾乎轉瞬即到，眼看長劍的攻擊範圍就要集中時，雲卡法伊動手了。

    手中的長劍並沒有抵擋艾克的劍，而是猛的朝下一劈，身體借著劈砍的力氣順勢蹲低，緊接著快速的劃出了一個圓，最後長劍輕輕抵在了艾克劍刃之下往上一挑。

    憑空出現的旋轉之力，甚至讓艾克的手有些控制不住手中的劍。在雲卡法伊的劍抵在艾爾劍刃之後，長劍不由自主的調轉了方向伸向上空。炮彈一樣的螺旋劍風帶著呼嘯的風聲沖天而上，消失在天際中。

    「這就是我的【螺旋】。」雲卡法伊解釋。「將自己和敵人的力量帶入自己所設置的螺旋中，如果不是你的力量太強，我甚至可以將你的力量原封不動返還給你。」

    雲卡法伊揚了揚手，身體再度下蹲「現在到我進攻了，你要專心防守啊。」

    不用他說，在雲卡法伊身體下蹲之時，艾克就已經將劍抵在了前頭，仔細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雲卡法伊壓低著劍尖沖了過來。速度很快，但是卻遠遠比不上艾克，在離艾克兩三米時，長劍忽然動了起來。艾克甚至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動的，就在那一瞬間，低垂的劍尖已經數在了自己面前。這麼大一個跨劍的動作，自己竟然一點都沒用看見！

    根本來不及細想，憑藉多年的戰鬥本能，身體在思維傳達之前就已經做出了反應。只是還是慢了！

    倉促形成的防禦根本頂不住雲卡法伊凌厲的一擊，只覺得身體猛的一震，自己被迫倒退了兩三步，等回過神來時，雲卡法伊已經在身後收回了劍，轉身看著自己。冷汗不由得流了下來。如果要不是他故意打在了自己的劍刃上，說不定現在的他已經倒下了！

    「【疾風】。八葉一刀流的其中一式。也是我所有招式中最快的一式。」雲卡法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剛才的那一擊似乎消耗了他極大的體力「這個招式很簡單，就是斬擊，但是卻把斬擊的速度提高到了極致，這是拔刀技的一種，只有在極為接近對手之時才會揮劍，讓敵人看不出劍的來勢以達到一擊必殺的目的。倉促之下的對手根本做不出像樣的防禦，而防禦這這種東西，一旦被破了，那麼將會面臨著短時間的僵直，這一瞬間足夠我干很多事情了。」雲卡法伊示意了下艾克身後。

    寬大的背部，一道刀痕劃破了身後的衣服，卻沒有傷到一絲的皮肉。技藝精準的就像是機器一樣。

    「老爺子你是怎麼樣才能想出那麼詭異而強悍的招式的。」艾克苦笑，這已經超出了他對劍的理解，如此精湛而又深刻的劍招，自己甚至不敢說在這方面自己那麼無所不能的老師能夠比眼前這個老人還強。

    「你不是我的弟子，並不要求你全部掌握，只是給你看看這幾個劍式，應該對你接下來有用。然後，這就是八葉一刀流第七式，【無】。」

    「無？」

    「對，【無】沒有形式，只有意念，就像這樣。」雲卡法伊忽然鬆開了握著的長劍，任由長劍掉落在地上，眼睛輕輕一閉，然後睜開。

    有那麼一個恍惚，艾克甚至覺得眼前的老人並不是一個人，更像是一把劍。

    一把靜靜矗立在草地，無堅不摧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