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地球 第309章 怪人衛莊

    林奧爾被個人終端的鬧鈴聲吵醒，他撿起萬千里搭在自己身上的輕柔玉臂，起身穿衣。

    萬千里揉揉眼睛，打開床頭燈說：「這麼早就起嗎？」

    林奧爾邊穿褲子邊說：「回部隊早上必須參加晨練，你再睡會吧。」

    「唉，不睡了不睡了，今天我要和李友德船長談談，你不是從邁錫尼還帶回來一個劫機者嗎？我問問他那人審了一晚上問出來什麼沒有。」

    「哦，是有這麼個人，我踹他時力道太大，返航時還暈著，我就沒管他了。」

    萬千里伸了個懶腰，起身下床時注意到了什麼，走到林奧爾的身後用細膩的手掌在他的後背上撫摸起來。

    「怎麼了？」林奧爾問。

    萬千里笑笑說：「昨晚我在你背上留下的抓痕，你不疼麼？」

    「我的痛感比人類要小，我都沒發現。」

    「難怪你這麼厲害呢……抓痕還是蠻顯眼的，我幫你塗點藥膏，這幾天就不要去公共浴室了，免得被別人看到了說三道四的。」

    「明白了。」

    萬千里溫柔地幫林奧爾塗好藥膏，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可以穿上衣了。

    「晚上酒吧見。」

    「晚上見。」

    …

    荷魯斯號-重力生活區。

    林奧爾快速從晨跑大隊旁跑過，連氣都不帶喘的。一個跟在隊伍末尾氣喘吁吁的士兵說：「這、這傢伙…他已經多跑幾圈了？有十圈嗎？他還是人嗎？」

    另一個士兵回頭說：「他是複製人，體質和咱們不一樣，咱們的訓練對他來說根本不夠看的。」

    「別、別叫他和我們一起晨跑了。我、我剛剛就是節奏被他帶偏，現在快不行了。」

    「那傢伙就是不是人。」

    一個雄厚的男性聲音從隊伍前列發出，聽到這個聲音，隊伍里不再有人敢竊竊私語。

    「你們幾個，跟我來。」

    發聲者叫上跟在身後的幾名士兵，脫離隊伍站在走廊一側，側著頭等待著林奧爾再次跑過，將他攔了下來。

    「喂，你。」

    「怎麼了，紅鷹隊長？」

    攔下林奧爾的人叫「紅鷹」，是印第安人的後裔，他是荷魯斯號上的人形兵器B隊隊長，軍銜准校。

    「你以後不要和大家一起晨跑了。」

    林奧爾皺了皺眉頭，這個紅鷹在奧西里斯號時期就是船上的人形兵器駕駛員，經歷無數戰鬥生還至今，身上甚至臉上遍是象徵著戰士榮譽的傷疤，因此在船上威望很高。可是不知為何，他似乎很不喜歡林奧爾。

    「為什麼？」

    「你不是人類，體能和我們不一樣，新兵會被你的跑步節奏帶偏。」

    「那讓他們不要跟著我跑不就可以了？」

    「這裡也不適合你跑，那個什麼霍博士的實驗室里不是有你專用的跑步機嗎？你在那裡跑吧。」

    「唔…」

    要是以前，林奧爾就無條件接受紅鷹的要求了。不過昨天萬千里剛剛和自己說過要試著表達自己的情緒，該生氣時就要生氣。不過，紅鷹這個要求也算不上過分，自己有必要說不嗎？可是去霍恩海姆博士那裡跑步，他會給自己身上戴上一堆檢測用的儀器，那樣跑起來很不舒服…

    就在林奧爾思考要不要同意紅鷹的要求時，紅鷹手下的士兵看他沒有馬上回答像是不準備答應，就圍到了林奧爾四周。林奧爾看他們個個怒目而視，握緊了拳頭，像是要打架，便也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你們幾個，別忘了自己是士兵，別給我丟人！」

    紅鷹呵斥了幾名手下，這幫人才不情不願地退回紅鷹身後。就在這時，有人用沙啞的破鑼嗓吼道：「喂喂！你們幾個，這個時候不應該晨跑嗎？林奧爾應該是早就跑完了，你們幾個是想偷懶嗎？啊！？」

    幾人朝聲音來源望去，只見一位穿著又破又髒的夾克、蓬頭垢面像是乞丐，手裡抓著一瓶酒的人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邊喝酒邊醉醺醺地說：「看什麼？再看老子打、打醉拳！！醉拳！你們知道嗎？？」

    醉漢比劃著醉拳的樣子，紅鷹為難地對手下說：「是整備隊的衛莊大叔，萬氏商會的人，咱們走。」

    「切！跑得夠快！」

    衛莊得意洋洋地笑出聲，一個踉蹌眼看要摔倒，林奧爾趕忙上前把他攙扶住。

    「嘿嘿…謝謝，嗝！」

    林奧爾苦笑了一下，這個衛莊是中國維吾爾族後裔，所以他雖然有個中文名字，相貌卻和白人一樣。後來有人質問他怎麼不起個維吾爾族名字，他說祖輩早就移民宇宙，到他這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父母給他起這個名字，然後就拉著別人扯東扯西，說老長時間廢話，之後便沒人打聽他的來歷了。可他卻喜歡追著人炫耀自己的履歷，他自稱在第一次地球圈戰爭時期是神聖羅馬帝國的技術整備員，曾很長時間給帝國的傳奇戰士「紅騎士「整備修理機體，是帝國最好的技師等等。總之他就是個古怪的傢伙，加上平時醉醺醺的，船員們大多都躲著他。可他偏偏很喜歡林奧爾的樣子，總是主動來找林奧爾閒聊，教林奧爾打撲克，發現打不過林奧爾又教他玩麻將，發現還是玩不過林奧爾又改教他西洋棋…總之連林奧爾都覺得他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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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莊大叔，謝謝你幫我解圍。」

    衛莊笑得有些噁心得說：「嘿嘿，你也會說謝謝了。是萬千里那個小騷娘們教你的？呸呸！你看我這嘴，是萬大小姐。」

    「…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小子啊，昨天一回來就找女人。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們整備班加班給你把飛劍上的雷射發射限制器解除了？來，跟我去看看！」

    衛莊不由分說拉著林奧爾就往機庫走，一路嘴裡不停地在說話，但因為帶著酒氣都說的含糊不清，即便林奧爾聽力優於常人也聽不清他在絮叨什麼。

    「到了，你看！漂亮吧？」

    到了機庫，林奧爾順著衛莊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自己的機體''劍俠''的武器架上收納著十枚飛劍的劍匣、一劍「太白」和二劍「斷水」的劍柄。

    「看什麼…只是把限制器解除了，外觀又沒變化。」林奧爾說。

    「這不是教你怎麼用嘛！你雖然知道劍俠的飛劍可以發射雷射，但還沒有實際操控過。可以說十把飛劍是''劍俠''現在唯一的遠程武器，因為體積限制每把飛劍發射的雷射威力較低，且射擊十次後就要飛回劍匣補給能源，並且射擊還會影響到它們的續航。不過，它們也可以複數組合起來一齊發射，這樣威力就不小了。如果十枚一起發射，破壞力相當於兩把扞衛者用的雷射步槍。」

    林奧爾沒有搭話，這些基礎信息他之前就知道了，比起聽介紹他現在更想實操一下，可惜現在荷魯斯號正在趕往下一個地點，沒有機會讓他實戰演習。

    林奧爾察覺到不遠處有人正注視著自己，他猛地回頭，發現那人居然是被自己綁架來的新歐盟議長羅伯特。

    因為李友德沒有限制羅伯特的活動，只要他願意帶著「護衛」那他可以出現在船上的大多數區域，因此出現在機庫並不奇怪。衛莊也注意到了羅伯特，搓了搓鼻子說：「這老頭，一上午就在機庫瞎看，好像真能看出什麼似的。」

    羅伯特見自己被發現，索性帶著護衛走了過來，他撇了一眼林奧爾，顯然還沒原諒林奧爾綁架他這件事，而是直接和衛莊說話：

    「你好，我剛剛聽到了一些你們的談話，你似乎很了解這艘船上的人形兵器啊。」

    衛莊得意地說：「那可不，我專門負責這些人形兵器的維修和整備，這裡除了技師長老阿姆斯特朗，就是我最大！」

    「哦？那你能和我介紹一下這些機體嗎？」

    「你？你不就是那個人質嗎？你打聽這些幹什麼？難道想把打聽來的泄露出去啊？」

    「呵呵…我確實想泄露出去，尤其是在見到這台名叫劍俠的機體那樣輕鬆的解決掉我們新歐盟最先進的制式機''夥伴騎兵2型''後。當然我現在的狀態也沒法泄露什麼信息，我是單純好奇。」

    衛莊喝了一口酒說：「嘛嘛，老阿和李友德也沒說要對你保密，你肯定也跑不了…那我就和你說說吧！首先是這台劍俠，駕駛員就是把你綁架來的林奧爾。這台機體是為他量身開發的，覺醒了能力的人大多都可以意念移物，這台機體可以強化林奧爾釋放的特殊腦電波，讓他可以隨意操控那些飛劍型''飛廉''。除此之外''劍俠''還有一把叫''太白''的特製實體劍和一把叫''''斷水''雷射劍。''斷水''呢…輸出高於常規的雷射劍，而''太白''則是專門用來針對離子防護膜的，雷射劍無法破壞的離子膜盾牌、裝甲，''太白''可以輕易將其切斷。至於原理嘛…嘿嘿，告訴你也沒關係，''太白''用了在火星開採、加工的特殊金屬，全世界只有一把。「

    「嗯，是火星的萬氏商會給你們做的吧？」看來羅伯特上船後沒少打聽，已經知道''共工''背後的贊助人就是萬氏商會了。

    衛莊指著另一台機體接著說：「這台機體，叫''真-二郎神''，是依據莫爾商會十劍系列機體中的三號機''二郎神''改造而來的，駕駛員是愛德華.泰拉斯，一個臭屁小鬼。這台機體主打陣地戰，可憑藉光學迷彩隱形斗篷快速部署和潛伏，實現特定戰術。它背後的背包可以變形成犬型自走機器人''哮天犬''，搭載AI可以輔助''真-二郎神''進行戰鬥，作為背包時可以讓機體空中懸浮，或乾脆變成運輸機模式搭載機體快速移動。武器則是兩把長短不一的雷射步槍和一柄特製的雷射三尖兩刃刀。」

    林奧爾看了衛莊一眼，雖然不擔心羅伯特能跑出去，但衛莊說的也太仔細了。可衛莊卻誇誇其談繼續說：「這台是''烏爾班''，名字取自歷史上著名的奧斯曼帝國''烏爾班大炮''，所以這也是一台重火力機體。它基於十劍5號機''喀秋莎''製造，駕駛員是娜塔莎.瓦西里耶維奇，新莫斯科公國的公主。」

    「這台機體怎麼只有大腿…身體也太嬌小了，旁邊的兩門炮都比它身體粗壯，機體自身的強度撐得住火炮的後坐力嗎？」羅伯特疑惑地問。

    「沒問題，別小看我們的技術啊！接下來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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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奧爾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本以為衛莊會在羅伯特的詢問下把「烏爾班」的秘密說出來。

    「…這台是''大鵬金翅鳥''，嫌麻煩我們一般都叫它''大鵬''。駕駛員你應該很熟悉，嘿嘿～是你們新歐盟的前十劍4號機''鳳凰''的駕駛員盧克.蘭德，大鵬''也是基於''鳳凰''製造的。這是一台可變形機體，可以在戰鬥中切換人形兵器形態和戰鬥機形態。主武器是兩門雷射加特林，還能攜帶大量導彈。」

    羅伯特黑著臉說：「嗯…昨天我想找盧克談談，可他躲著不見我。

    衛莊笑笑繼續說：「這台是安東.加加林中校的專用機''百中''，是狙擊特化型機體，基於他以前開的''百步''製造。那把狙擊用雷射步槍，最大射程…保密，嘿嘿！以上這些就是Z小隊的機體。」

    羅伯特點點頭，他又指著機庫另一側那些長得一模一樣的量產機問道：「那些呢？那些就是你們共工的制式機嗎？」

    「沒錯，那是''后土''。我們組織的名字取自中國神話里的水神''共工''嘛，制式機就用''共工''的兒子''后土''命名了。這台機的外形設計參考了兵馬俑，武裝可以使用雷射步槍、雷射劍、火箭筒和導彈倉。性能和裝備上對標人聯的''扞衛者''。不過說實話，整體上還是不如扞衛者。」

    「只有六台？」羅伯特問。

    「嗯，現在只有六台，三台一個小隊。再加上Z小隊的5台，荷魯斯號上的人形兵器一共11台。」

    「單靠這樣的戰力，你們就敢挑釁人聯啊。」

    「呵呵，沒錯，所以我們在游擊嘛。單看戰鬥力，我們共工恐怕還不如地球上那幾個反人聯組織。所以我們這才綁架您嘛，想讓您給我們宣傳宣傳。」

    「宣傳什麼？幾年前那場大戰波及了全人類，你不可能沒經歷過吧？幾十億人的死亡才換來現在的和平，而你們卻因為被莫爾商會襲擊過就想摧毀現在來之不易的和平？虛偽！你們想要討個公道，上國際法庭和莫爾商會打官司！如果是那樣，也許我還真會給你提供幫助，而不是用暴力手段！」羅伯特嚴肅道。

    衛莊又喝了一口酒後說：「確實這艘船上很多人是為了報仇才和人聯對著幹的。可除了奧西里斯號，人聯確實還做了不少壞事，你知道人聯在中東和西亞借著世界警察的名義強行徵用土地並驅逐、關押和屠殺當地人嗎？你知道K39殖民衛星的居民不過是聲援了某個反人聯組織，就被人聯摧毀了嗎？還有，你知不知道托馬斯.莫爾想要肢解掉包括你們新歐盟在內的各大勢力，讓人聯完全控制整個世界。」

    羅伯特對此嗤之以鼻，反駁道：「你說的這些，都沒有證據。」

    衛莊大笑道：「哈哈！證據？你很快就會看到了。現在幾點了…哦哦，剛好，來來，羅伯特先生還有林奧爾，我們來一起看看證據！」

    衛莊拉著林奧爾和羅伯特飛到機庫內的大屏幕前，此時已經有幾百號人聚集在了那裡了。

    「到點了。」

    原本顯示工作訊息的大屏幕播放了一段視頻，畫面里漆黑空垠的宇宙中有著一顆藍色的三角形殖民衛星正在自轉。很快畫面中又出現了一艘灰色的人聯戰艦，對殖民衛星發起了攻擊，那顆殖民衛星隨即爆炸解體。

    畫面又變成了李友德，他端坐在印有「共工」海龍紋章的桌後說：「剛剛的畫面，是人類生存與發展至上主義聯盟對K39殖民衛星進行的破壞，且他們在攻擊前並未做出任何警告。那裡的居民本應該和平的生活，可他們的生命卻被號稱在維持和平的人聯摧毀了。」

    「我們是''共工''，一個勇於撕破人聯和平謊言的組織。我是李友德，共工的司令，同時也是四年前消失奧西里斯號的船長。其實我們並沒有消失，當年在戰爭結束後莫爾商會的會長托馬斯.J.莫爾強行索要我們一位名叫林奧的船員，在遭到拒絕後就對我們發起了攻擊。最終奧西里斯號被毀，全船1312名船員僅有506名船員倖存…」

    「我們奧西里斯號在第一次地球圈戰爭和諸葛道子之亂中為全人類而戰，立下了赫赫戰功，我們不能理解莫爾商會和人聯為何要迫害我們，我們要討回這個公道！我們會像水神共工，即便粉身碎骨依然要撞向人聯這座不周山！歡迎有志之士加入和幫助我們！」

    「前日，發生在殖民衛星城邦邁錫尼首都的人質劫持事件、劫獄事件和空港襲擊事件都是我們所為，我們綁架了新歐盟的議長羅伯特，我們會為這些行為負責。同時，我們強烈譴責在衝突中人聯部隊不顧及殖民衛星安全，在殖民衛星內部使用雷射武器造型破壞和傷亡的行為。」

    「我們已經有證據證明人聯為了實現他們統治全人類的野心，已經或準備做出許多惡行，包括對平民的屠殺、掠奪和肢解各大勢力的計劃。下面我會放出人聯當時對殖民衛星造成破壞的錄像，還會曝光許多人聯內部見不得光的文件證據。最後，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清楚認識到人聯的真面目，摧毀他們險惡的野心！」

    李友德的畫面結束，開始播放那些人聯部隊非法的軍事行為錄像、照片和一些內部文件的照片。大約三分鐘後視頻結束並開始循環。

    船員們開始歡呼：「好！我們狠狠給了人聯一巴掌！」

    「讓他們付出代價！」

    「今後沒有退路了！」

    羅伯特一時說不上話，他確實看到了衛莊所說的證據。在視頻第二次播放後，他問道：「這是你們要對外宣傳的視頻吧？現在人聯控制著所有媒體，你們的視頻就算發到網上，也不會存活多久的。「

    衛莊摸摸下巴上的鬍渣，笑道：「在我們看到這個視頻的同時，現在全世界上只要是能接受到信號的設備和個人終端，都在播放這個視頻。」

    羅伯特張大嘴，不可置信地說：「什麼？！真的假的？？這是4年前叛亂AI''H''才能做到的事嗎？你們怎麼做到的？」

    「我們船上有一個比''H''還要厲害的AI，這就是它的本事。人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視頻在所有設備上持續播放半小時。之後每隔一段時間我們都會挑一個時間進行宣傳，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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