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蒸汽與火焰 第四八八章 白浪（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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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校幾人繼續待在飛空艇內部，向著更深處前進。筆硯閣  www.biyange.com

    這艘飛空艇殘骸是側身墜落下來，鋼鐵身體上的諸多巨大彈孔都近乎正對著地面。長年時間下，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那些古樹盤結樹根的幫助，才讓它的身上牢牢覆蓋了一層結實的泥土，更多的細節就這樣被完全掩埋下去了。

    前不久對殘骸經過了初步的勘測，少校從中找到了被稱為機會的東西。標準的軍用飛空艇，它們的前身大都是從水面上行駛的戰艦進化而來。早期的設計幾乎也全部遵循了各類戰艦的理念，除開升力裝置，還有作為動力源的巨大蒸汽熔爐，其他各方面都能找到水面戰艦的影子。這種理念在每一代的飛空艇身上都保留著。整體作為長橢圓形的飛空艇，長度因為用途的差異，會有很大的差別。軍用飛空艇都有著很長的艦身比例，也是為了開出更多的連裝炮管。

    「大約在五百五十米左右。」少校這時停下腳步，他們攀爬在飛空艇內部。側身墜落的飛空艇，結構也是樓層式，想要去往下一個隔起來的空間，只能如同攀岩一般尋找那些失效的門和樓梯。這樣的工作也只能由他們來做，普通士兵已經沒有這樣充沛的體力了。

    他們用手電照亮四周，尋找那些倒垂下來的密集樹根，進而找到裝甲層上被擊穿形成的彈孔。

    按照少校的話來說，他們運氣很好。因為飛空艇的長度，以及墜落時的位置，他們可以經由飛空艇殘骸的內部，從而到達敵人身下。只要接下來運氣還能再不錯一點，那些被炮彈擊穿的彈孔的位置也正好合適，那麼他們只要小心翼翼一點鑿穿彈孔上結實的泥土地面，就能有潛伏到敵人身邊的可能。

    一直都在尋找這樣的機會，少校和上尉們大致摸清了敵人的情況。實力自然是比不上自己。但實力比不比得上是一件事，能不能殺死對方又是另外一件事了。個人的戰力沒有達到頂點，或者說沒有過渡到一個階段。即便是面對普通人交織的火力網，他們依舊只有縮著腦袋躲起來的份。普通槍械尚且如此了，其他諸如最為常見的火炮，爆炸的威力也是他們不能夠承受的。

    需要靠近敵人身邊，或者說需要從敵人火力網的一個死點切入進去，他們得以自豪的實力才能有發揮的機會。正面交戰，他們的優勢會被數倍縮小，最後的實際作用其實並不比那些有經驗的老兵高多少。

    這艘飛空艇的殘骸好像讓少校看到了這樣的機會。因為彈藥倉上的彈孔不是飛空艇墜落的主要原因，由此可以知道這殘骸上一定還有其他的彈孔存在。

    「帝國工業停泄發展是在百多年前，從那時起至今，無論是設計，還是製造模型，幾乎都沒有大的改動。這也是一艘軍用的標準戰艦型飛空艇，不是特殊類，大致結構都有相關的書籍介紹，一些基礎的數據和結構，我大半記得。」少校說，「能幫助我們很多來，在找出那些彈孔上。」

    幾束強光手電的光線在黑暗裡晃動，依次探查周圍的情況。這裡的黑是枯寂的，稍微溫暖的空氣也不能帶來什麼。不能被捕捉到的光線在這裡也變成了白顏色的實物。

    「根據十六號不久前帶下來的信息，我們上面應該就是敵人的主要隊伍。」光束指向了上方，那裡剛好有倒垂下來的大簇樹根，一個彈孔開在那裡，大片樹根盤結，好像被靈巧的手編織過的般，剛好將彈孔擋住了，泥土掉不下來。

    「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是敵人隊伍的哪裡？」少校借著餘光看了身邊幾個上尉的臉，「很危險的位置，但是機會卻也是最大的。儘管主要部隊裡的人很多都帶著傷，反應和靈敏度不在，但不小心點，依舊危險。」

    「上三層那裡還有兩個相隔不遠的彈孔，其中一個已經炸開了，山石都堆積進來不少。但清理一下，應該可以容乃一個人勉強出去。」一個上尉回憶說，「如果敵人的隊伍沒有大變動，兩方包圍過來的側翼會按照我們猜想的方式緩慢展開，那兩個彈孔所在的位置就處在敵人隊伍的邊緣，正合適的一個切入點。其他地方就不用考慮了，並不怎麼適合作為進攻的位置。」

    「時間不會很多，這裡距離雪峰很近。身後那批敵人很快就能趕到這裡。抓緊時間，開始工作吧。」少校聽了上尉的話點點頭，用平和的聲音說道，「考驗實力的時候到了，清理炮彈孔上的樹根和泥土時，力量要控制好，動作儘量輕一點。雖然敵人待在大風和暴雪裡，對地面下的動靜的感覺不會很敏銳，但小心一點准沒有錯誤。」

    「機會不多，就這一次。」少校看了一下時間，「十一時半前，無論進度如何，請在這裡集合。當然我希望大家都是完成了任務，提前趕過來的。」周圍的氛圍在這時也得到了一點緩和，幾個上尉分開，去往自己負責的那個彈孔那裡。

    少校留在了原地，藉由樹根爬上去，拿出戰術刀一點點切割樹根。每次切割下去的深度都是剛好，強韌的樹根在少校的刀和力量下，也變得和蛋糕一樣，軟綿綿的，沒有一點明顯的阻力。

    細緻的操作，發出的聲響可以忽略不計，震動在傳遞的過程中被吸收掉大部分，上面蹲守著的敵人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腳下正發生的事情。兩邊都在時間中進行著自己計劃的事，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

    「上尉，少校那邊傳來消息，讓我們準備開始。」通訊員經由飛空艇殘骸上傳來的間歇式敲擊聲音，知道少校傳達的信息，向等待在彈藥倉庫的上尉說道。

    「知道了。」上尉此刻正閉著眼睛，靠在十幾枚排放整齊的炮彈旁休息。他這時站起來，一聲命令叫醒了周圍所有休息的人，「檢查裝備，上地面，準備戰鬥。」

    「毒氣罐在槍聲響起後一點時間再放，那會兒扯掉面罩的敵人會多一點。」對另外一個留在這裡的上尉說。

    所有人悄悄離開彈藥倉，弓著身子走在沒有一點防禦力的積雪通道里，找到已經預定好的古樹後面，架起槍，等待著開火的信號。

    「大家對一下時間，另外一邊是十一時四十分準時進攻，我們這邊要晚兩分鐘，再從炮彈孔那裡切進敵人的隊伍里。」少校看著預定時間集合過來的上尉們，提醒檢查自己的裝備。

    「計劃就是這樣了，希望大家都被眷顧。」少校說，而後想了想，才嘆了口氣，身體也跟著整個垂下去一點，好像用盡了力量。

    「不是強制性命令，若是十幾分鐘後，我們註定沒有機會了，你們可以自行離開。情況你們自己來判斷。」少校說，「說成逃跑可能更容易理解一點。你們都還年輕，只是再也進不去軍隊了。但以你們的實力，要在帝國中活下去太過於簡單，鎮定劑也不是難搞的東西。帝國黑暗世界你們都知道，走黑市交易，很好得到。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