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蒸汽與火焰 第七五八章 死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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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且不能確定這些症狀是受到什麼東西的影響造成的，卡西亞看著被密林遮掩住的前方，腳步沒有再前進，停在了原地。讀爸爸 www.dubaba.cc

    他看著機械手錶，等到手指上的症狀完全恢復如常後，總共過去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手指的皮膚也在這段時間裡，完成了一次急速化的更新，一層薄薄的透明皮膚蛻了下來，如此現象也是卡西亞未曾想到的結果。

    但想到了什麼，卡西亞直接反身回到了剛才觀察的位置，找了被丟掉的蛇的屍體。他想要做一番試驗。最近時間，因為那群老教授，或者說成為手術者的時間越來越長，對於自己的身體，他也有更加深刻的了解。接觸到手術的深度開發後，他更加願意將手術開發的原理當做自身對各種環境的適應能力。

    手術的深度開發上沒有這樣的解釋，但在一些開發項目上，如同為了使用制式或以上的氣動武器時，需要對手臂進行耐熱性的開發處理上，那種開發方法，確實就只是要給手臂長時間提供一個熱度較高的環境，來讓身體被迫選擇適應。並且手術開發理論沒有被阿瓦隆提出來前，一些手術者便在無意間具有了一些能力。卡西亞認為這些「無意間」的情況，或許就和自己現在的情況相同。

    將蛇的屍體完全剖開，卡西亞在蛻過皮的食指和中指上同時沾染上了大致相同的血液量後，便坐在一截樹根上仔細觀察兩者的變化。

    這一次的時間縮短了一些，卡西亞認為是身體已經下意識記住了這種感覺的原因。四分鐘時間，中指也完成了一層皮膚的更新，而食指那裡，和他想的一樣，並未再出現任何問題了。

    「這算是我又獲得了一項手術開發後的能力嗎？但應該將它稱作什麼呢？」卡西亞眼睛裡有別樣的神采，他相信在這片樹林的前方，老人們口中的湖邊上，一定還有未知毒性比這條蛇更加強烈的生物存在。無人區域只是沒有人類生存的痕跡，但這並不妨礙它們會成為一些動物的樂園來。

    加緊時間趕路，卡西亞保持著一個不會劇烈消耗體力的速度前進。不到半個小時，越來越密集的樹林開始變得稀疏，越來越多的下午暗淡光線照射進來。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面積不大不小。冰冷空氣集成了團狀，被山脈和樹林堵在了中間。卡西亞走出樹林，便感受到了空氣中帶著的別樣味道，除了枯寂，還有其他什麼東西。

    立刻開啟了十字瞳孔，感知度上升了很多，卡西亞閉上眼睛，連同聽覺也在這時最大限度屏蔽下去了。很緩慢地呼吸著周身的空氣，裡面確實混雜了其他東西。皮膚上也相繼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觸感，那是不易被捕捉到的東西，但確確實實的以某種形式「打」在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面。

    「不具有實體，和聲音有些類似。」卡西亞睜開眼睛，皮膚的觸感已經被提升到了極限，但依舊難以將空氣中混入的東西捕捉到。它們實時存在，但又於空氣完全隔絕開，並不是如同氣體毒性物質，或是細菌的孢子那樣，融在了空氣中。

    「引起奇怪症狀的就是這個嗎？」卡西亞一面走，一面看著側前方那片早已變成廢墟的巨大鎮子。住房全部倒塌了，藤蔓植物和異常茂盛的苔蘚排爬滿了他們的表面。這裡的植物都顯得異常，遠比他來到這裡途中看到的荒草茂盛，生命力要更加活潑。苔蘚的厚度超過了成人五指的寬度，細小的葉子中，一些已經開始向著觀賞性的草坪方向轉變了，這讓卡西亞感到很新奇。

    鎮子廢墟中長有不多的樹木，都異常壯實，枝幹呈螺旋扭結在一起，撐開了巨大的樹蔭。第一次看見了鳥類，體型要比外面大上幾倍。卡西亞用火銃打下來一隻，它們的喙和爪子非常堅硬，卡西亞在自己手上試驗了一番，大概具有了兩三分鋼鐵的硬度了。

    一切都顯得異常的一片區域，這裡的動植物不知道從多久開始，就已經與外面隔絕起來了。但時間不會很久，因為按照那些老人們的說法，在幾十年前，這裡還有一些尋找珍貴礦物的人類出現，他們帶出去的消息里，並未有這些動植物的影子。

    是近期才出現的，或者說，是自從奇怪的病症開始蔓延感染後。

    天色已經不早，卡西亞想離開這片尚且看不到盡頭的鎮子廢墟回去，但地面苔蘚上因流水造成的痕跡讓他決定再往前走一段距離。那是紅褐色的鐵鏽和常年時間被潤滑油浸潤造成的烏黑色。

    幾百米後，繞過幾顆大樹的遮掩，卡西亞的視野里中，接近二十多輛斑駁的卡車和禮車的殘骸出現。邊上還有一堆塌下來的帳篷，和苔蘚與結成塊的塵土混雜在了一起。

    再怎麼堅固的鋼鐵也在幾十年的環境侵蝕下變成了廢鐵，裡面的槍械也是一樣的結果。卡西亞看了看，槍械都是黑暗世界裡一些較好作坊的產物，並未達到軍部制式的標準。爛帳篷邊上的住房廢墟有清理過的痕跡留下，卡西亞徒手將坍下來的石板推開，下面是一堆混在一起的骨頭，沒有了雪白的顏色，帶著灰黑和異常的黃色。

    「當時被留下的屍體就這裡了。」卡西亞接著看向周圍，不僅僅檢查了車輛裡面，周圍其他廢墟里，也全部查看了一遍，但沒有實質性的發現，唯有一本日記樣的東西。

    一個小冊子，質量並不好的筆記本。小心扣掉腐爛的硬殼紙，裡面的紙張早已經粘結在了一起。簡單升起一堆火，卡西亞將筆記本烤了烤，才翻開不多的幾頁。

    「老大讓人用槍守著那些人，不讓亂跑，怕傳染給其他人、、、」

    「、、通訊消失了三天、、、、都沒有回來、、、大家快堅持不住了、、」

    「、、、都得病了，進來就得病了，病菌就在空氣里、、、水源也有問題、、、水裡也有病菌、、、」

    「、、、植物在吃人、、、」

    「、、、副隊長沾到野狼的血、、、三天後還是死了、、、」

    「天空上有好美的五彩光、、、」最後一頁的字跡明顯沒有寫完，是那具枯骨死前掙扎著下來的，好像是隊伍中的地質考察員。

    「有美麗的五彩光？」卡西亞小心拿著日記，看了一眼天空，上面還是一層淺薄的雲，「今晚大概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