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玉華 第5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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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晚顏的距離有點遠，加上那個老婦人身邊圍著的人又多，讓她看不清那個老婦人的狀況。

    鍾晚顏自從學醫之後，祁神醫最先教給她的便是『醫者仁心』這四個字，此時有病患出現在眼前，鍾晚顏自問是做不到束手不管的。

    鍾晚顏看向一旁明顯是大丫鬟的少女，走上前道：「這位姑娘，我是大夫，我看這位老夫人的情況緊急，不如讓我先看看如何，後續你們再回去救治也更穩妥一些。」

    那少女聞言一喜，卻等她看到鍾晚顏一張嫩臉，應該是還沒有及笄的樣子，一絲猶豫的神情跟著爬上了她的臉龐，顯然她是在懷疑鍾晚顏的醫術能不能救治那位老夫人。

    鍾晚顏對她的反應也是理解的，畢竟於醫術一道，年紀越大的越讓人有安全感，深得信任，若是此時，鍾晚顏是個五六十歲的，估計這個丫鬟就放心讓她看那位老婦人了，這是一種偏見，一種是人都會有的偏見，鍾晚顏自問現在她還沒有能力打破這種偏見，但是，早晚有一天，她要將這種偏見徹底擊破。

    這個丫鬟的態度猶疑，鍾晚顏也不惱，說道：「姑娘，我的醫術還可以，不妨先讓我看看，你們在另派人去找大夫來，要是一直這麼耽誤著，我想你應該也擔當不起這個後果。」

    鍾晚顏聲音溫柔有力，一下就說盡了對面少女的心裡去了：是呀，要是老夫人真的出先什麼以外，那她和她的全家豈不是都遭了秧！！

    就見這個一等丫鬟打扮的少女神情一變，說道：「姑娘快請，您要是治好了我們老夫人，我們府上必有重謝。」

    這個丫鬟的話鍾晚顏並未回應，她出手只是不忍罷了，並不是想要什麼報酬。

    在丫鬟說話的時候，鍾晚顏已經蹲下身去，拉過那位老夫人的手，三指扣住了脈門，閉眼聽脈，其他人見此即使是再心急的，都不敢再發一言，生怕打攪了。

    過了半晌，鍾晚顏睜開眼睛，放下了老夫人的手，那個丫鬟見鍾晚顏診完脈了，急切的問道：「姑娘，我家老夫人如何了？」

    鍾晚顏卻沒有即時呼應，而是又伸手翻看了老夫人的雙眼後才說道：「不妨事，只是老夫人年紀大了，一時急痛迷心，壅蔽心竅，吃兩服藥疏散疏散就好了，並沒有大問題，你們回去後定要讓她好生休息，飲食清淡，平心靜氣，切莫再因為外事煩憂了。」

    一旁的燭影見鍾晚顏要開藥方，趕忙手疾眼快的鋪上筆墨，這是自從她們小姐習醫以來，就養成的習慣，免得需要用到筆墨的時候，再拿不出來，耽誤了事情。

    鍾晚顏接過筆，在鋪開的之上開了一張方子，吹乾墨籍後，遞給那個丫鬟，說道：「此方每日用清晨採集回來的露水煎服，效果會更好，吃上三兩日便好了。」

    丫鬟接過方子，剛要道謝，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那丫鬟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過去，趕忙問：「大夫在哪？趕快給我們老夫人看看！」

    鍾晚顏見此，搖了搖頭，從人群中退了出來，搖紅年紀小，比不得燭影，月慢還有拜星幾個來的沉穩，見自己小姐被人這樣輕代，便臉上帶怒，想要上前教訓那個丫鬟，好在她身旁的燭影即使拉住了她，朝她搖了搖頭。

    沈易也是個有心人，剛才一直旁觀，簡答那家丫鬟對鍾晚顏的輕視，有意緩解氣氛，便說道：「不如我們先回船上去吧，那慶德樓不如下次再說。」

    鍾晚顏長了一顆玲瓏心肝，聽沈易這麼說就知道他是在的剛才的事情影響了她的心情，不由展顏一笑說道：「沈公子可是在的剛才的事情影響了我的心情？大可不必，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我盡到本分，無愧於心便罷了，至於其他人和事，則與我無關。」

    沈易一聽鍾晚顏這麼說，不由朗聲笑道：「鍾姑娘這般心性，沈某感佩，不過叫沈公子有些生分，你與我那蠢貨弟弟親如兄妹，我與蕭兄也頗為投契，不如你喊我一身沈大哥便好。」

    鍾晚顏見沈易語氣真摯誠懇，便知他說這些話是真心而為，便也笑道：「那沈大哥，小妹就卻之不恭了。」

    另一廂，那個後來被找來的大夫幫那個老夫人診治過後，說了跟鍾晚顏一樣的話，而那丫鬟聽到兩個大夫都這麼說，也終於放下心了，等她想起鍾晚顏再回頭找的時候，卻發現她人早就已經走了，那丫鬟來不及感嘆，便忙著送昏倒的老夫人回去休息了，這之後，她也把這件事情徹底忘到了腦後。

    鍾晚顏一行品味過慶德樓鮮魚的霉味之後，又在青州城裡看了看桂花，等到下午時分才回道船上去，卻並未因天色將暗，而是並著落日餘暉的天色，船槳不停的拔錨北行。

    待落日的餘暉盡了，一匹快馬趕在城門關閉之前一路衝進了青州城裡，並沿著主街向前奔行，最後勒馬挖一處豪華府邸的門口，聽到馬聲，對面緊閉的紅漆大門嵌開了一條縫隙，裡面的門房見到從馬上下來一個身穿紅衣，面如冠玉，英挺俊秀的少年，趕忙將大門來開，迎了出去，口中殷切的說道：「表少爺，您回來了。」

    那紅衣少年將手裡的馬鞭丟給了門房，並口中問道：「我祖母如何了？」

    門房趕忙回道：「已經請城裡的黃老大夫來看過了，說是意思心急，沒有大礙。」

    紅衣少年聽了這話，臉上一直緊繃的神情不由鬆懈了幾分，腳下卻還是步履不停的朝不遠處的院子走去。

    少年一路進來，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們見到他趕忙行禮問安，少年此時並不在乎這些虛禮，一抬手讓這些人免了禮，他見留著半白的長須，神情慈和的老大夫站在一旁，便上前一拱手，問道：「黃大夫，我祖母現下如何了？」

    這個黃大夫算是這青州城裡醫術數一數二的大夫，更紅衣少年的家也有莫大的淵源，聽到少年問，便說道：「老夫人許是聽到了從京城傳過來的消息，受了太大的刺激，老夫已經開了幾服藥，吃下將養幾日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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