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秀田園 第141章 雨過天晴之後

    聽到狐明昭的話衛三娘險些氣笑了。

    「還只給五兩？他們可真是獅子大開口，自個兒不覺得！」

    狐大友是直接拒絕狐明昭這要求。

    「要算那就算清楚，當初狐家分家，咱們這枝勻給你們的屋子也一起算，我們也不要屋子，就折現，咱們老祖宗可是拿了三間屋子給你們，我也不要多了，一間屋子二兩銀子，我這人耿直，也不要啥利息，給個六兩銀子就行了，至於你們的五兩銀子，折算下來，你們還應當補我們一兩銀子。」

    狐大友大概也是氣極了才說出這番話，這可是他這輩第一次如此和狐明昭頂嘴，說得理直氣壯，挑不出絲毫的理。

    要錢也得有理，被狐大友這麼頂了兩句，狐明昭氣得要死，可自知理虧又拿不出合適的話反駁。但銀子是必須拿的，於是狐家人開始耍賴，狐應天便說狐大友胡說八道，讓拿出證據，他們可是有證據的，而且還有人證，那就是老太爺，雖然老太爺現在走了，可是身前這事大傢伙都知道。

    狐大友和衛三娘沒想到狐應天幾人因為個水患變得此般不要臉，關上門幾天也不理狐家人。最後狐應天帶著人找上門來，在狐小媚家院子裡和狐大友衛三娘吵了起來，此事立刻傳遍四鄰八坊，連衛家村的人都拿這事當茶餘飯後的笑話來說。

    衛大河和孔氏擔心得不得了，狐小媚就安慰他們：「人雖長一張嘴，不能憑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錢在咱們身上，我不信他們還敢來搶了。」

    一旁的十三立刻揚言道：「有我在，看誰敢來搶東西。別說是搶錢，就是搶東西也沒門，有人敢來我就將他當成那賊人當場打死！」一臉嚴肅，聲音高吭有力略帶威嚴，別說。還真有打手的幾分氣勢！

    狐小媚瞄著他，偷偷抿嘴笑起來。

    狐應天聽到後，氣得吹鬍子瞪眼，現在外面各種議論都有。但更多的是說他們這一枝以大欺小，狐大友一家本來就過得困難，現在好不容易做點生意，生活上有點起色，他們這宗的人就藉機不是搶生意。就是逼著狐大友和衛三娘拿銀子。

    一巧嘴再能說也抵不過十張笨嘴，狐應天只好吩咐其它人暫時將此事放一放，但該讓狐大友償還的一定要還。

    這些話當然是衛三娘有意無意的說給王氏相氏等人聽的，支言片語，再加上前段日子幾人在狐小媚家做袷衣瞧出一些端疑。而且幾人和衛三娘交善，便有意幫衛三娘和狐大友，又添油加醋說了一番。故才出現現在這種情況，迫得狐應天等人不敢再多做什麼。

    一場狐家爭房的小戰爭還沒開始就暫時落幕。老天爺的降雨卻沒有因為時間長短而停止，反而越來越兇猛，七日的小雨後。接連半個月的暴雨，然後又接著下了七日的傾盆大雨。雨水日夜不停，不分晝夜皆如瀑布傾泄而下，河水破堤而出，田園，垠地水天相接，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水光鱗鱗。

    水光山色之中只見一座座青翠嫩綠的山峰和巍顫立於水中的各小村莊。往日婉延曲折的鄉村小路，恬靜安祥的村落如今似那座落在寬廣湖中心的小島。想要出個門都得踏水尋船。

    狐家雖然不是這種景象。但也差不遠了，現下，整個狐家村乃至衛家村等許多村莊到處都淌著水，無論是院子裡還是屋子裡都是河水泛濫。家裡地基選勢高的人家每間屋子陰暗潮濕。腳上一雙干鞋在屋子裡走上一遍，鞋底立馬就會被浸濕，就是拿到灶堂邊烤烤也是冷餿餿的。

    而地基建立的低矮的人家戶更慘，白天黑夜屋子裡淌著水從來就沒幹過，穿草鞋隨意在水裡走動，卻因秋冷有些涼腳。可穿布鞋更不敢下地。一屋子排不盡的水下地就濕。再多的鞋也不夠穿啊！

    狐小媚家就是後種情況。當初把屋子修在這裡全是因為這地方乃是臨著村大路，不在雞角旮旯里，行車走路方便通順，一條大道直通村口，可往衛鎮去。

    缺點便是，這地方地勢稍矮，只要下雨，村上方的積水就朝下方流動，他們家院門口經常是掃不盡的泥水。此時，院子裡更是水滿為患，屋內湧進的雨水排也排不出去。水已經有腳踝上方深。

    這十來日，狐小媚等人更是日日睡醒後下地就沾水，境況十分堪憂。

    像狐小媚家這種情況的不止一兩家，大傢伙都找到村長唐大明，希望給拿個主意。可唐大明能有啥輒，老天爺雨不停，任憑誰來都無濟於事。原本眾人只為年底的糧食著急，這下可是溫飽問題雙全了。

    最開始的時候狐大友和十三還冒著雨想將院子的水排些出去，接著才好將屋子裡的水排到院子裡，可後來雨越下越大，兩人冒著大雨越是可勁兒想將水引出去，水漲得越快，人累得半死，衣裳也濕了個透不說，水是一點沒見少，屋內的水反而漲到小腿地方。

    狐小媚勸狐大友：「爹，別白費勁兒，這雨不停，你們就是再忙活也白搭。」

    「誒，這老天爺是要逼死咱們嗎？」一旁的衛三娘一臉愁雲密布，十分擔憂。

    狐大友也是皺緊了眉頭，各種辦法想過了家裡還是一團糟。狐籬笆已經有幾個月沒去學堂，家裡沒有糧食收成也就算了，現在連住處也成了問題，今年的水患可是會出大問題。

    接連又下了七日的暴雨，河水泛濫，與農田合為一體，若不是靠著河邊的樹木，房屋等建築物，人們根本辨不清哪裡是農田哪裡是河岸。狂風暴雨肆虐掃蕩，樹木被吹得呼呼作響，那些樹高枝多，丫繁葉茂的不少被吹斷。

    所有人基本是生活在水中，有調皮的孩子便坐著大盆里，拿著東西在院裡划來划去。歡喜得不得了。孩子是高興了，可是大人卻愁死了。

    就在人們以為要天毀人亡的時候，暴雨終於停了。雨後天晴之後天空之中難得出現了彩虹架橋的奇觀。那五顏六色的彩虹橋掛在天際，似近非近，似遠非遠，漂亮極了。可這一切都難提起人們的興致，除了年幼的孩子童高興的拉著大人嚷嚷「彩虹」外，其餘人都一臉灰敗的看著這片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狼極一片，幾乎是莊毀家亡。

    河水慢慢退下，田地的水終於可以再次引向河內，各家各戶也開始慢慢收拾屋子。整整花了一天時間，狐大友帶著一家老小才將家裡的水徹底清除乾淨，水是掃出去了，可是屋內一片潮氣，秋涼的時節，夜裡睡在床上都得裹著厚厚的棉被。

    這只是暫時鬆了一口氣，誰知道老天爺會不會晴個幾日後又是暴雨。

    還好接連幾日都是大太陽，屋內雖然還有些潮，但已比前兩日好，院子裡的水狐大友等人也統統掃了出去，雖然還濕濕的，但總沒淌水了。

    田裡，地里還是灌滿著水，村路上不再像前些日子如那划船的河道似的，踮起腳尖找找，還是有不淌水的地兒，只是路泥濘不堪。

    岸上的水退了，可河裡的水絲毫不減，本來瞧著水位已經下降，眾人都以停個兩日這河水就會降下去。可，過了兩日河裡的水還是滿滿的，一河污水，從上游滾滾而下，洶湧急促！能想像若是誰不小心掉進河裡，必是九死一生。

    故每每鄉民們從狐家村和衛家村那座橋上過時都十分小心。

    下了十幾日暴雨，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形，這日狐大友和十三一起去了集市，順便去狐籬笆的學堂瞧瞧。本來狐小媚也想去的，可是一想到滿腳踢也踢不掉的泥就什麼心思也沒了。

    狐大友和十三走後，狐小媚四人在家也無事可做，狐籬笆也不想出去，便待在家讀書寫字，這場水患唯一的好處可能便是讓狐籬笆變得愛學習了。

    家裡去年年底買的肥豬前陣子狐大友和衛三娘剛趕到集市賣掉，所以現在家裡也不用割豬食，留在家裡也是無事可做，於是衛三娘背著背蔞和狐籬香便去了山上，說是想找些可吃的東西。

    狐小媚擔心山路太滑容易出事，叮囑了又叮囑：「慢點走，沒找到也不打緊，實在不行就回來，咱們還有東西吃，過幾日山路再幹些再出去找便是了。」

    「知道了知道了。」難得見狐小媚這麼囉嗦，衛三娘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們只去前山，不會到後山去的。找找沒有就會回來。再說家裡的吃食少了這麼多，若再不出去找找，去得晚了，東西可就被別人摘走了。」

    衛三娘和狐籬香走後，家裡只剩下狐小媚和狐籬笆，狐小媚將家裡每個人的衣裳整理了一番，還好她有前見之明，之前每人都做了兩件袷衣，家裡還有厚實的羽絨被，這個冬日饑寒交迫可是會比往年更難過的。

    快要到響午的時候，狐大友和十三匆匆趕了回來。

    一進屋瞧見家裡只有狐小媚和狐籬笆正坐在堂屋裡看書，他也沒覺察出狐小媚看書有什麼不對，只問她：「你娘和你姐呢？」

    狐小媚這會兒才想起衛三娘和狐籬香去山已經有兩個時辰了，驚道：「娘和大姐去山上找吃的已經差不多快兩個時辰了。」

    一聽這話，狐大友臉上閃過慌亂，丟下手中的麵粉袋子，轉身就朝外跑。

    狐小媚和狐籬笆都站起來，她拉住也要跟出去的十三，忙道：「出了啥事？」

    十三一臉嚴肅：「我們在鎮上聽到有人說兩河口發生了山體滑坡，死了不少人！」(未完待續。)

    ps：  又上傳晚了，你們原諒我吧！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