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秀田園 第151章 離開

    沒一會兒，狐大友和衛三娘就扛著大包，拎著小包回來了，後面跟著一臉憂愁的衛大河和孔氏。狐小媚三人忙上前接過東西，叫道：「外公，外婆，快進屋坐，就等著你們吃早飯了。」

    衛大河和孔氏由狐小媚拉著進了堂屋，衛三娘和狐大友將兩人的行囊歸總和他們家的放在一起。

    等所有人都坐下，衛三娘才道：「好怪哉！河裡的水快沒了。」

    狐小媚等人俱一愣。

    「娘，您說的什麼意思？什麼河裡沒水了？」狐籬香忙道。

    狐小媚皺著眉頭，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就是咱們村和衛家村之間的那條大河啊，河裡昨兒幾乎還是滿滿的水，剛才咱們從那兒過的時候卻瞧見那河水減少了大半，都快沒了。」衛三娘一臉疑惑。

    孔氏也道：「是啊，可真怪了！那麼大條河，河裡的水說沒就能沒了？你們說這是不是河神作怪？」

    「老太太，這世上哪來什麼鬼神！」一旁的十三就道。

    「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年輕氣盛總是不信。鬼怪神力可不能亂詆毀的！」孔氏一臉嚴肅的糾正。

    「我說你個老婆子才胡言亂語。若真有鬼神，你每天燒那麼多香怎麼沒見河神保佑咱們村子？」衛大河一臉不耐煩的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去計較這些，他是不信鬼神的。不過，這河裡水突然幹了確實古怪，衛大河轉頭看向狐小媚：「二丫，你說是咋回事？」現在在他眼裡，就覺得狐小媚見識最多！

    山峰轟鳴，河水湍急，夾雜各種樹枝木頭，還有石頭碰撞聲，河水突漲或突漲，這都是泥石流要來的徵兆。

    為什麼河水會突然快沒了。很有可以膽上游發生山崩，倒塌的山石泥土將河道堵住，離泥石流爆發也不遠了。

    狐小媚面容一整，十分嚴肅的看著孔氏。衛大河，還有狐大友衛三娘等人，道：「外公，外婆，爹。娘，我看這不是好跡象，恐怕泥石流就要爆發了，這河道里的水不可能沒原由就沒了的，定是上游村子發生山崩或者什麼原因。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耽擱等到天亮了，現在快快把早飯吃了，然後提前去衛家鎮。」

    眾人俱皺起眉頭。孔氏還有些不相信：「有這麼嚴重？」

    「老太太，籬晶說得沒錯，這河道突然幹了。確實古怪。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們還是早點揭開為好。」十三也一臉嚴肅的勸道。

    反正也要離開的，早一兩個時辰與晚一兩個時辰有何區別？

    如此，幾人也沒話說，急急忙忙的將早飯解決，狐小媚又想起昨兒相氏說要和他們家一道，忙問衛三娘：「……不知道相大娘他們可有起來？」

    「已經起了，這會兒恐怕差不多了，剛才去接你外公外婆過來，我已與她打過招呼。我再去看看。」

    衛三娘又去了相氏家。

    狐小媚幾人將東西裝好，衛大河和孔氏的東西不多。除了棉被，秋冬衣裳，糧食以及錢以外，衛大河還將鐵鍋也帶上了。

    還好這口鐵鍋挺小。不是家裡面灶台上那種大鍋，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拿走，不過，有了這鐵鍋，一路上他們也能煮些熱乎的東西吃。先前想了很多，她卻沒把這東西計劃在內。幸好衛大河帶上。

    「外公，你這鐵鍋從哪裡來的？」

    「這可是好東西。」衛大河道：「這口鍋跟了我幾十年了，以前經常上山打獵，有時幾天不回來，就拿這口鍋在山上煮東西。」

    「你不知道你外公可愛惜這口鍋了。」一旁的孔氏插嘴：「當寶貝似的洗得乾乾淨淨，還拿東西罩了掛在牆上。」

    「這不是寶貝是啥？現在咱們一大家子出去就得靠它生活了。」衛大河理直氣壯的道。

    「確實是寶貝。」狐小媚笑著道。

    沒一會兒衛三娘就回來了。

    「他們已經收拾妥當了，馬上就過來，咱們準備準備吧。」

    狐大友將獨輪車推到院門口，十三和衛三娘一人挑著兩隻桶，裡面放滿了東西，衛大河也挑著兩隻桶，孔氏，狐小媚和狐籬香，狐籬笆，一人背著一個背蔞。

    此時天還未亮開，糊糊模模的能看清不遠處，片刻，有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走了過來，相氏家貧窮，不可能有錢買獨輪車，所以，只能也挑著兩隻桶，桶裡面扎紮實實的放滿東西，而王小寶今年已經九歲，個子只比狐籬笆矮些，背著一個大背蔞，裡面也裝滿了東西。

    「東西都拿齊了嗎？」衛三娘道。

    「必需品拿了，還有些裝不了也就沒拿，反正過些日子還得回來！」相氏道。

    「是啦是啦，只拿用得上的就行。」孔氏附合道，又瞧眼衛三娘一家子：「只有二丫頭他們非得啥都拿上。」

    「反正咱們人多，這不是以備不時之需嗎！」狐小媚笑嘻嘻的道。

    「是是是。」孔氏嘆口氣道，本來愁腸滿結的，看到狐小媚笑盈盈的樣子她好似並沒有之前那般不舍了。

    一群人推車的推車，挑東西的挑東西，在迷朦的薄霧中慢吞吞的走到村口，此時村路上還一個人都沒有。村子裡靜悄悄的，不知道村裡的人是走了，還是個個還要睡夢中。

    「別看了，時辰不早了，咱們走吧，又不是不回來了。」狐小媚催促眾人。

    狐大友等人收回目光，挑上東西，一行人，一臉疑重的出了狐家村，朝著衛家鎮，因為天災開始流離顛沛！

    許多日沒下雨，彎延的小路沒有泥濘只有些吭窪，獨輪車推起稍省力些，伴著獨輪車咯吱的車響聲，細碎的腳步聲在這清晨顯得十分清晰。

    狐小媚將背上的背蔞往上提了提，將兩隻手交叉放在袖口裡，手頓時暖和了許多。每到冬季她就特別怕冷，手總是涼涼的，因此，也特別容易生凍瘡。

    幸好來到這裡三年。因為保護得好，還沒有生凍瘡。

    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來，一雙細線手套出現在她眼前。

    「戴上手暖和些。」十三道。

    狐小媚眼睛瞪圓了的看著他。直至他耳根發紅，神色有些不正常。她才收回目光，不過，這手套來得還真及時。將手套戴上試了試，確實暖和多了。

    「謝了。」狐小媚道，又問他：「從哪兒來的？」

    「上次在那家清貨的雜貨鋪子買的。東家的姑娘不要的。」十三很老實的道。

    「就是跟我爹去買獨輪車那次？」狐小媚斜眼瞟著他。

    十三點頭。

    天天在她家待著。也沒出去找活干，哪來的銀錢？

    狐小媚又將眼尾的餘光掃過去，十三挑著桶闊步昂首的走在前面，腳步穩定，神色自若。倘若只看表象，還挺人模人樣的。

    兩個人在前面嘀嘀咕咕一陣，狐籬香眼尖的瞧見十三塞了啥東西給狐小媚，待十三走開，她快走兩步追上狐小媚。

    緊盯著她道：「你們倆剛才在幹啥？」一臉嚴肅。

    「沒幹啥呀？」狐小媚愣了愣道。

    「我明明看見他給了你啥東西？」狐籬香緊緊盯著狐小媚的臉。嚴肅的表情就像個地下工作者似的。

    狐小媚只好將手伸出來：「拿了雙破手套給我。」

    「就這個？」狐籬香狐疑。

    「是啊。」狐小媚老實的道。

    「我告訴你，男女有別。你可別傻乎乎的拿自個兒的貼身物給別人，免得被人誤會。」狐籬香警告道。

    原來是怕她私相收授。

    狐小媚笑了笑，道：「沒有。我手冷，所以，他把這手套給了我，是上次和爹去買獨輪車買的，別人不要的。」

    「那最好。不過……」狐籬香壓低聲音，保證自己的聲音前後的人都聽不見，只有狐小媚聽得見：「十三到底是男子，你也別拿他的東西。用完就還給他。」

    「行。等找到地兒落腳，不用趕路了，我就把東西還給他。」狐小媚道。

    狐籬香這才放心了些。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一路上眾人沉默無語。也沒遇上一個人。這讓狐大友和衛三娘等人心裡直打鼓。

    等一行人到衛家鎮時。天已大亮，街上寥寥無幾的幾個行人。

    眾人直接到了指定的地方，鎮郊西的一個平地。這裡是鎮長特意圈劃出來供鄉民們落腳的臨時點。平地上已經連夜搭建了許多簡易的棚，長長的兩排，中間一條過道。幾十間棚，用木頭樹樁打的樁子。上面和周圍蓋的稻草。

    每個棚有平常的兩個屋子那般大，雖然四面八方都蓋了頂，圍了牆，只最前面留了一道小門，不過，可以想像，夜裡住在裡面那涼風颼颼的刺冷感！若是再下個雨，起點夜風，恐怕更睡不著。

    狐小媚光想想就打了個冷顫！

    棚已經搭建了幾十間，有工人還在搭建，旁邊有人不時的指揮，一個穿著衙役服的人站在平地中間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說著話，人不多，卻讓狐大友和衛三娘心情稍微熱和了一些。

    每一間都差不多，也沒標註，不知道哪個村的住哪個棚，趁現在沒人，應該先把住處找好。

    「爹，娘，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去挑間暖和一點的棚。」狐小媚道。

    「嗯，先到先得，瞧這棚搭得有別有多簡陋，咱們是得尋間嚴實點的棚才行。」衛大河皺著眉道。

    「可，這兒也沒個管事的，難道任咱們隨意住？瞧這棚裡面也有這般大，不知道是安排多少人住的。」衛三娘站在一間棚的門口打量著裡面。

    不管有沒有管事的，但總可以找穿著官服的人問問。

    「爹，不如咱們去問問那位衙差大人吧。」狐小媚提議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