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王長生的話,衛子瑜默了默,拿著筆不知道 在記錄薄上寫的什麼,讓王長生出去,接著衙役又帶了相氏進來。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一個老光棍就算鄉里也要避嫌,所以,平日裡有啥事,村裡的婦人都不會直接和老李頭接觸,全是家裡的男人出面,就算村裡有事要通知,唐大明去了不了,衛七鳳也是把話給老李頭帶到就會馬上離開。
相氏為人勤勞,恪守婦道,除了平日愛湊在婦人堆里說三道四,是個老實本份的人,當然也不可能私下和老李頭有啥接觸,衛子瑜只詢問了她那日王長生和老李頭吵完架後,王長生回家後有啥異常沒有,或是非常憤nu
相氏看著坐在院子中間的衛子瑜,還有兩邊站著的衙役很緊張,但想到來之前王長生跟她說的話,他說:「咱們行得端坐得直,衛大人是個公正的人,萬不會因為我和老李頭吵了兩句就冤枉咱們。所以,你直管實話實說。」
她拽緊的兩隻手緩緩鬆開,抬頭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
「他回來的時候的確很生氣,身子原也不好,到家就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我怕他氣出個好歹,本來想去地里幹活的也沒去。不過,第二日他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了。可是,過了兩日他卻犯病了。請了衛大夫來看了好幾次,加上當時又急著要種茼蒿,所以,這事兒就沒人再提起。大傢伙兒都知道 。咱們家手頭不寬裕,長生這些年跟著他大哥出去幹活幾乎沒怎麼拿過工錢,平日只給些零用,咱們家沒少被人暗地嘲笑過,雖然老李頭罵他的事他很生氣,但事情過後也就根本沒在意了。」頓了頓,相氏看著衛子瑜,極是認真的為王長生辯解:「至於村裡有人說吵架時長生說了狠話,那都是氣話,氣話不能當真的大人。咱家長生雖然脾氣不好。但絕不會幹這種事的。」
衛子瑜點點頭。
對王長生和相氏。他是按其它人的口供常理推斷再次審問他們,心裡並沒有真正 把他們歸在嫌疑犯之列。兩人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三個進來的人是周成器。
一進院子他就彎著腰客客氣氣的先向衛子瑜行禮,衛子瑜皺著眉頭正在記錄薄上寫著什麼,兩個衙役一左一右板著臉站在他身後。看他的眼神如利刃般鋒利。他不由縮了縮脖子。
眼神轉向另一邊。狐小媚端了小凳子縮在廚房邊。狐大友和衛三娘,還有狐籬香則坐在堂屋裡。
氣勢像足了公堂上審犯了,不過。這情景環境輕鬆隨意,將緊張的氣氛沖淡了一些。
看見衛子瑜抬頭,周成器立刻 點頭哈腰,道:「衛大人」雙手則緊張的交搓起來。
「周成器」衛子瑜面無表情,眼神鋒利的看過來。
周成器嚇得全身冒虛汗,垂首遮掩點頭應「是」。
「案發那夜你去了哪裡」衛子瑜直接了當,直戳重點。
周成器交握的手狠狠的抖了兩抖,他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大人,那夜我哪兒也沒去,吃過晚飯就歇下了。」
「是嗎」衛子瑜挑眉:「可有人說你夜裡都要出去轉一圈」
周成器覺得口乾舌燥,嗓子就跟冒煙似的,啞著說不出話來,嘴唇抖了半天,才大聲喊冤道:「大人明鑑啊,因為苘蒿早就出苗了,我擔心長得不好,所以這陣子夜裡都要去地里轉一圈,可咱家菜地在另一方,根本不經過老李頭家的。而且,案發那夜我確實沒有出去啊,大人,您若不信可以去我家裡問問啊。」
衛子瑜冷哼一聲:「這自然是要查證的。我現在問你,是看在各位鄉鄰也不容易的份上,我也不想錯殺一個好人。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先下去,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漏掉的。」
周成器臉瞬時白如紙,腦子嗡嗡作響,就跟漿糊似的也不知道 接下來要怎麼辦,腳下就跟粘住似的挪不動半分,衛子瑜朝劉衙役遞了個眼色,其中一個衙役過去扶著周成器,硬將他拽出了院子。
周成器精神恍惚的被拖出去時把外面的人嚇壞了,也不知道 他在裡面經li 了什麼,才剛鎮定下來的王長生和相氏又惶惶不安起來,還沒有進去的狐應聲和重氏臉都嚇白了。狐應山倒還算鎮定,跟著衙役一臉平靜的走進院子。
衛子瑜的問題都差不多,先問了狐應聲案發那夜去了哪裡,然後提到有人舉報說有一日狐應山因為菜地邊的田垠問題和老李頭大吵了一架。
起因則是狐應山的菜地和老李頭的菜地挨在一起,狐應山家裡雖然有十畝水田,但誰家會嫌田多呢,這次又趕上種苘蒿菜,地里寬出一點就能多收成多少苘蒿啊
於是,狐應山便將田垠上的草一一拔了,又用鋤頭將田垠挖掉一些,他想著,反正老李頭一向對田地里的活不上心,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況且老李頭幹活也懶散,同樣的田,老李頭種出來的麥子收成要比別人家少許多。
他便將田垠挖得細細的,只留一條垠,能分別出這是兩塊菜地就行。
誰知道 ,這回不怎麼知道 的,老李頭犯了倔,說田垠太窄,沒辦法走路過人,非要狐應山把田垠填回去,一個人填,一個人挖,兩人在地里吵了一下午,最後還是唐大明過來當和事佬,讓狐應山將田垠填了些許回去,這事才算過去。
那舉報的人就說,狐家人在狐家村一向坐大,也許,老李頭惹了狐應山,下了他的面子,狐應山懷恨在心也有可能。
這種可能當然有。
但在狐應山看來,多大個事啊,在他看來只不過是鄉鄰間正常的嗑嗑絆絆,一點小矛盾,算不上有仇,所以,他說:「小的家裡雖不是金山銀山,高門大戶,但在這鄉下算過得很盈實,我沒有必要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去幹這種蠢事。」
解釋得合情合理
衛子瑜沒說話。
一點小矛盾是不可能幹這種蠢事的,但也不是沒有。
狐應山出去後,進來的是狐應聲和重氏。
兩人手攏在袖子裡,怯怯諾諾,十分緊張的給衛子瑜行了禮。
衛子瑜看了兩人一眼,沒有開口。一旁一直站著未說話的劉衙役突然大聲道:「狐應聲,你們可知罪」
狐應聲嚇得一抖,彎腰拱手就差跪下了,嘴皮子嗑嗑碰碰,半天才結巴道:「大,大人,小的不知何意」
「哼」劉衙役冷哼一聲,手握上腰間長刀,指著狐應聲,喝聲道:「案發當夜你們去了哪裡,快從實招來,若再執迷不悟」聲音一頓,接著厲聲道:「就將你們全抓回縣衙」
狐應聲和重氏頓時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見那地上的碎石泥土硌在膝蓋下面,狐小媚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疼
狐應聲白著臉,哆嗦著嘴唇,一臉惶恐,直喊冤:「大,大人,冤,冤枉啊,大人」
重氏更是抖如篩糠,跪在地上身子搖搖欲墜,臉上一片灰敗嘴裡抖著一個字:「大,大,大」
狐大友,衛三娘,狐籬香三人全站在堂屋門口,看著院子裡跪著的惶惶不安的狐應聲夫妻,兩人臉色煞白,神色恐懼,心中巴涼巴涼的。什麼樣的有錢人在官府面前都得矮一截,像他們這種小老百姓更是得如履薄冰般對待,他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 是官威。
但對於衙役話中另一層意思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狐應聲和狐大友一樣是個老實的莊稼戶,平日裡殺雞宰鴨,害人卻是不敢的。
而另一旁的狐小媚則皺著眉頭,沒想到平靜的表面下還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事。狐應聲夫妻隱瞞事實真相實有些蠢,村子裡發生這麼一件大事,衙役肯定會挨個詢問,除非是自己當夜做事悄然無息,沒人知道 。不然,總會有人為了抖落出來。
「是不是冤枉還要等大人評判。」劉衙役立著眉毛一臉凶神惡煞,指著衛子瑜桌前的記錄薄,道:「這裡有人說你們夫妻那夜不在家,可有此事」
「大,大人,明鑑啊」狐應聲害怕 極了,他以為只要自己兩夫妻隱瞞住,就無人知曉,哪曉得那夜竟然有人知道 他們出去過,此時哪還容他隱瞞,若是再不說出真相,只怕是真要進縣衙牢房。
「那夜,我與內人確實出去過。」
聞言,衛子瑜終於抬頭,看向地上跪著狐應聲兩人,劉衙役繼u 問道:「那你們去哪了為何之前隱瞞,此次你若如實說來,興許還能免受皮肉之苦。」
狐應聲不由哆嗦一下,他們這些老百姓沒見識過,但還是聽過,說那有的犯人只要進了牢房,先是被餓上三天,之後再用各種刑具上刑,打得皮開肉綻,生不如死。主事的大人也不會主動詢問,只等到犯人受不了的時候便會主動招供,然後畫押簽字。
想想那滋味就讓人害怕 。
狐應聲不敢再有遲疑,忙將事情經過講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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