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繡樓里小窗半開,純淨皎潔的月光流瀉一地,為這簡單整潔的房間裡增添了一抹氤氳。
室內一燈如豆,坐在床榻旁的男子眉頭緊鎖,指尖流連在女子那蒼白的臉龐上。
漂亮的鳳眸好似天邊璀璨星河,他微微俯身,薄唇印在女子那飽滿的額頭上,唇角溢出一聲輕嘆。
看著她一身虛弱的躺在床上,他的眼底盛滿了心疼。
他為她心疼,為她對飛鈺所做的一切心疼。
她很固執,她說她的事要自己做,他便聽話的沒有阻攔,也沒有試圖改變她的心意。
結果再看到她時,卻見她身骨薄弱,昏迷不醒。
經過這次損傷,以修仙為己任的她,沒有個把月,她體內的法力是修煉不回來的。
但只要是為了沐曦然與飛鈺,即便是比現在損傷更重,想來她也毫無怨言吧。
楚笑風坐直了身子,眸色遽然變得幽深似海,一瞬不瞬的低頭凝視。
——
天色逐漸大亮,刺眼的陽光照進安靜的繡樓內,透過帷幔落在樓溪月身上。
她動了動眼皮,一手放在額頭上,緩緩睜開眼,卻滿臉驚訝地看著半趴在床邊的俊美男子。
「楚……笑風?」
她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也有幾分剛睡醒的慵懶倦怠。
聽見她的聲音,楚笑風睜開雙眸,溫溫一笑,「睡醒了?」
「嗯。」樓溪月輕點頭,詫異出聲:「你怎麼不到床上來睡?」還用跟她客氣嗎?
他笑了笑,聲音和緩,「你現在算是半個病人,我能與你爭床嗎?」
「可是你……就這麼趴著睡一宿多難受啊……」
「不難受。」楚笑風笑著握住她的手,扶著她從床上起身,輕聲說:「有你在,怎樣都不會難受。」
這無疑是一句讓人很暖心的話。
樓溪月抿唇一笑,那一瞬間,絕美的容顏似水溫柔。
「我讓人端些早飯上來吧,吃過飯後我陪你走走。」
楚笑風動手給她穿上靴子,然後扶她到桌邊坐下,走到門口喊來弟子吩咐早膳。
還在照顧飛鈺的沐曦然聽說樓溪月已醒,急急忙忙跑到她的房間,一進門便紅了眼眶,聲音哽咽,「主子,昨夜你都嚇死我了!」
經過一夜的休養,樓溪月的面色雖比昨夜看起來好了不少,但也透著懨懨無力之態。
她挑了挑眉,含笑望向門口,對沐曦然招了招手<="r">。
沐曦然走到樓溪月身邊,撇著嘴又道:「飛鈺的臉色都比您好看,等他醒來還指不定怎麼奚落您呢!」
樓溪月勾了勾唇,淺淺一笑,「我救了他,他還敢奚落我?如果他敢,我便把他攆到山下和顧無言一起去住!」
沐曦然抬袖掩唇,小聲地詢問,「主子,那醫館……什麼時候能建好啊?」
「怎麼,你很著急?」
眸中興味四起,她還不知道原來在這件事上曦然竟比顧無言還要著急!這丫頭,把心落人家那裡收不回來了吧?
沐曦然臉色一紅,目光移向別處,聲音更小了,「這兩日蒼羽派的病人越來越多,您都稱他是妙手醫聖了,也該讓他及時行醫是不是?」
樓溪月在心中偷笑,這偏心偏得,估摸是一百頭牛也拽不回來了!
她還未答話,便聽楚笑風道:「先吃飯吧,我已經給你布好了。」
樓溪月轉過頭,看見面前擺放著他給她布好的飯菜,眸光一暖,對沐曦然說:「坐下來一起吃飯,吃完了飯我再回答你的話。」
平日裡兩人就經常在一起吃飯,所以沐曦然毫不扭捏的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楚笑風坐在樓溪月的左邊,夾了一道菜放進樓溪月碗裡,然後自己細嚼慢咽的吃著。
三人舉著而食,一頓飯將近吃了大半個時辰。飯後,楚笑風與沐曦然一同收拾桌子,只有樓溪月懶洋洋地趴在桌角,雙手撐起下巴。彎著嘴角看兩人在桌前忙碌。
「主子,您……想好了嗎?」
收拾完桌子,沐曦然立即跑到樓溪月面前,還在惦記她的回答。
「嗯……」樓溪月唇角一揚,歪著頭看她,「如果有人督促那邊儘快完工,估計不到半個月就能建好了。」
沐曦然的眼睛一亮,笑盈盈地問:「是在盛世樓那邊?」
主子喜靜,顧無言也喜靜,主子沒同意小六把醫館建在繡樓旁邊,想來也就只有盛世樓那邊的土地可以利用。
這兩日盛世樓旁有樓閣在建,她想了又想,沒準正在建的樓閣就是主子要給小六的醫館。
「這你都注意到了?」
樓溪月搖頭輕笑,「確實是那裡!有空的時候你叫顧無言上來瞧瞧,醫館建好後那裡就是他自己的地方了。如果他還想有什麼改動,不用跟我說,自己和工人商量就好。」
沐曦然用力點頭,嘴角扯開一抹明媚的微笑,顯然是對這樣安排高興極了。
「主子,那我先回去照看飛鈺了,我猜他應該快醒了。」
「去吧。」
樓溪月沒有留她,畢竟飛鈺那裡是真的需要人來照看,既然沐曦然主動請纓,就讓她去照顧吧,左右也沒人比她更適合照顧飛鈺了,這樣自己還能放心些<="r">。
沐曦然走出房間,哼著小曲兒走到飛鈺的房間,剛推開房門,就見床榻上坐著一個人。
她立即大驚,快步走到床前,眼中浮現一抹濃濃的喜色。
「飛鈺,你什麼時候醒的?」
恢復神智的飛鈺還有些迷茫,他揉了揉眼睛,許久不曾說話的嗓音干啞似含沙礫。
「我……咳咳,剛醒,曦然……姐姐,我怎麼會在自己房間?」
沐曦然趕緊先給他倒了杯水,飛鈺喝的又快又急,結果嗆到了嗓子。
「咳咳咳。」
連續咳嗽數聲,飛鈺的臉色微微漲紅,看起來很是難受。
沐曦然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一下下的順著氣,小心地說:「慢點喝,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飛鈺睜大了眼睛,一張討喜的娃娃臉白淨俊俏,連連點頭,「我……好些了,可是,我現在好餓。」
餓了?
「你等著,我馬上叫人端菜上來。」
「好。」他摸了摸肚子,小臉一皺,不忘催促,「叫他們快點端上來,我餓得肚子都疼了。」
沐曦然笑著伸指點了下他的額頭,回身去叫弟子送飯過來,同時讓人把飛鈺已醒的消息傳給樓溪月。
飛鈺勒著肚子坐在床榻上,癟嘴說:「曦然姐姐,你還沒有告訴我,我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
「說來話長,等你吃飯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飛鈺點了點頭,入鬢的劍眉皺緊,嘟囔著:「飯怎麼還不送來?我真的快要餓死了!」
想到這麼多日飛鈺都不曾吃過飯,沐曦然不由憐惜地望著他,「哪有這麼快,你再忍忍,馬上就來了。」
飛鈺撅嘴,身體向後一倒,軟軟的靠著身下柔軟的床褥,眼睛一閉,似睡非睡。
不久後,有弟子送上飯菜,沐曦然趕緊把飯菜端到床榻旁邊,一手推了推他,柔聲道:「飛鈺,起來吃飯了。」
飛鈺懶懶的睜了睜眼,然後又閉上,嘟著嘴說:「沒力氣。」
「那我餵你?」
「好啊!」飛鈺對她伸出一隻手臂,「曦然姐姐,你先扶我起來。」
傀儡無需進食,所以從他變成傀儡後就沒吃過飯,現在他已是正常人,多日不曾進食的飢餓感令他頭暈目眩,當真是沒有起來的力氣了。
依言,沐曦然沒有一點不悅,還滿臉笑意的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飛鈺睜開眼,嘻嘻一笑,張了張嘴,「啊——」
沐曦然先餵了他一碗粥,又餵了他一碗飯,接著打算讓他躺下休息,卻見他搖了搖頭,說了句,「不夠<="l">。」
弟子送來的飯菜都見底了,他竟然還說不夠?
這是有多能吃啊!
早飯需要吃這麼多嗎?
「我還餓。」飛鈺扯著沐曦然的衣袖,可憐巴巴的開口。
沐曦然無奈扶額,把見底的空碗放在一邊,傳音給樓外的弟子,叫他們再送飯菜上來。
吃了點東西,飛鈺總算有了力氣自己靠著床頭,他依然拽著她的衣袖,笑吟吟地說:「曦然姐姐,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趁著弟子端菜的空隙,沐曦然長話短說,把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挑重要的告訴他。
聽後,飛鈺眉峰緊鎖,眼中不無擔憂,「掌門現在怎樣了?為了救我,她還真是豁得出去!她忘了自己是要修成仙骨的人了?」
沐曦然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仙骨可以再成,你的命卻只有一條!你覺得掌門是那種為了法力就放棄你的人嗎?她現在走路都需要人扶著,但有楚皇子在她身邊,我們都不用替她擔心。」
楚皇子?
「楚……笑風?」
「驚訝什麼?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主子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飛鈺咂舌,眼中驚訝未散,「我以為……你說著玩的。」
她能拿這麼大的事情說著玩?
沐曦然轉頭,便見弟子端著飯菜進來,她朝那弟子揮了揮手,弟子走到近前,將飯菜遞給了她。
「自己吃?」
沐曦然挑眉,餵他吃了不少東西,她的手已經酸疼了,看飛鈺這模樣應是恢復了些力氣吧?
「嗯,自己吃。」
飛鈺接過一碗飯,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那模樣那就像幾百年沒見過米飯似得,驚得沐曦然張大了嘴巴。
「你吃慢點。」
沐曦然又給他倒了杯水,飛鈺咕咚咕咚幾口喝光,抹了抹嘴,繼續吃起來。
「曦然姐姐,主子把盛冬芸關進水牢,其他幾位長老沒有意見嗎?」
飛鈺從碗裡抬頭,臉上沾滿了米飯粒。
她悵然一嘆,搖了搖頭,「那天我不在場,聽小六說姜長老只求盛冬芸活著,其他就沒人說什麼了。」
「咦?」飛鈺感到十分奇怪,嚼著嘴裡的飯菜,目光落在她身上,細細打量。
「怎麼突然這樣看我?」沐曦然大為訝異。
「小六是誰?」
他一字一句,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他並不記得蒼羽派有叫小六的人,瞧她提起小六時那眉飛色舞的神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與那個叫小六關係有多好一樣<="l">!
嘖嘖,以前的沐曦然可不是這樣,除了掌門,她對誰上過心?現在倒是稀奇,終於有人能引起她的注意了?
沐曦然低下頭,臉頰飛紅,撇過臉道:「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不對!」飛鈺放下飯碗,肯定地說:「曦然姐姐,你有事情瞞著我!那個叫小六的是個男人?」
沐曦然瞟了他一眼,那眼神……
是了,含羞帶怯!
飛鈺滿臉好奇的追著問,「曦然姐姐,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紅鸞星動了啊……」
可以啊!竟然有男人能融化這個不在乎感情的女人!那男人的本事大得很嘛!他還真想見見,見見到底是何方神聖!
沐曦然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說:「你別瞎說,小六救過我,他的真名叫顧無言,現在也是蒼羽派的弟子。」
「呀!」
飛鈺爆發出一聲驚呼,筷子一抖,他急忙放下飯碗,瞅著她說:「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嗎?我怎麼記得浩然閣的少主就叫顧無言?」
「不是同名同姓。」沐曦然的聲音一低,「就是那個顧無言。」
飛鈺激動的一拍大腿,誰知下手狠了,疼得他齜牙咧嘴。
「曦然姐姐,你竟把他拐到手了?以我多年偵察手的經驗都不敵他手下的一名暗衛,那可是個人物啊!」
飛鈺還有偵察手經驗?
沐曦然斜睨了他一眼,就他那點本事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難不成他忘了是誰情報失誤導致樓溪月偷盜玉丹珠失敗了?
「浩然閣已經在人界消失了,你見到他的時候最好不要跟他提浩然閣,他對那裡沒有什麼好感。」
飛鈺盤腿,好以整暇地摸了摸下巴,咧唇說:「我現在就想看看他,他在哪兒呢?」
「得罪了主子,被趕到山下的客棧去了。」
飛鈺哈哈一笑,險些端不住手裡的碗,「快和我說說,他是怎麼得罪主子的?」
沐曦然板著臉翻了個白眼,不願和他提起那件事,遂道:「你不吃飯了?不吃我就讓人收下去了。」
「別別別。」他還沒吃飽呢!
飛鈺繼續吃飯,邊吃邊低頭瞅著她,八卦因子在心裡跳動,越來越按捺不住那股興奮的感覺,三兩下就吃完了飯。
「我吃完了,快快快,帶我去看看他。」
這麼著急?
沐曦然嘴角一抽,剛才餵他第一碗飯的時候都沒見到他這麼狼吞虎咽不顧形象,怎麼顧無言對他來說吸引力就那麼大?
「你剛醒過來,沒有先去見主子,就要見別的男人,你就不怕主子生氣?」
「什麼叫別的男人?」
手臂搭在她肩上,他的眼睛亮若晨星,「那可是你的男人<="r">!我去見你的男人,主子為什麼要生氣?」
「你忘了主子是為誰變成這樣的了?」
飛鈺收回手,笑著打哈哈,「主子是什麼時候都可以見的,你不是說她有楚皇子照顧嗎?有楚皇子在,我上去湊什麼熱鬧?還是看看你男人比較要緊,曦然姐姐,你快帶我去看看,我對他真真好奇死了!」
沐曦然哼了哼,擰了下他的嘴,面有沉色,「告訴你不許瞎說你就是不聽,誰男人?他才不是我男人!我帶你去見他可以,可如果你在他面前亂說話,就別怪我封了你這張嘴!」
飛鈺揉了揉臉,忙不迭地保證,「姐姐放心,弟弟我保准不亂說話!」
沐曦然又哼了一聲,站在地上看他,皺了皺眉,「你還能走麼?」
「小看我?」
飛鈺麻溜的從床上跳下來,結果感到頭腦一陣眩暈,身子不禁晃了晃。
沐曦然趕緊扶住他,斥道:「讓你逞強!他就在山下又不會跑,你急什麼?」
飛鈺嘿嘿一笑,借著她的力道站穩,撓了撓頭,吐著舌頭沒有說話。
「走吧。」
沐曦然沒有扶他,轉身走在前面,眼角餘光卻是時不時的瞥著他,以防他再次摔倒。
飛鈺步履緩慢地跟著她走出了蒼羽派,一路上,有弟子訝異的看著飛鈺轉醒,轉身往幾位長老的院子飛奔而去。
站在窗前,目視飛鈺走遠的樓溪月嘴角微微上揚,擰眉怒罵,「這個小沒良心的!一醒過來就想著別人,看來我就不能讓顧無言這麼快回來!」
聽著她的話,楚笑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他好像在吃一個臭小子的醋,明知道樓溪月對飛鈺心有關愛,但在他這裡聽起來就是不對勁兒!
「也許他是怕打擾你休息,等他見過了顧無言之後就會來見你了。」
楚笑風站在她身後柔聲安慰,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問著:「你想出去走走,還是去床上再歇會兒?」
「再歇會兒吧。」
她是怕等飛鈺來了看不見她,不然她才不悶在房裡什麼都做不成!
「也好,你是該多歇歇的。」
楚笑風低頭一笑,攬著她的腰,與她一同躺上床休息。
樓溪月趴臥在他懷中,漸漸睡著了,她的手環著他的腰,唇角微勾起一抹甜笑。
楚笑風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溫柔的目光落在那勾起的嘴角上,他無聲輕笑,淺淺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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