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戈也很以為然地頭:「卑職也發現這位曲知府有些古怪。 .更新最快」
「你且來聽聽。」楊震有些欣然地看了對方一眼,示意他坐下話。對這個年輕下屬,楊震是有意栽培的,所以在這等事上也會問得仔細些。
胡戈稍微思忖了一下後道:「自見到咱們後,這位曲知府就顯得有些緊張,雖然他在極力掩飾,卻還是可以從他的言行表情里看出些端倪來,似乎他很怕我們從他身上查到些什麼一樣。」
「唔。」楊震輕輕頭表示認同:「那你覺著他在怕什麼呢?」
「剛開始卑職以為他這表現不過是尋常官員對咱們錦衣衛的畏懼而已,但之後仔細看了,又覺著不是。他似乎有什麼心病,生怕我們查到什麼。」
「會是他平日裡有貪贓枉法之事,所以才對我們有所戒懼麼?」
「不像,若是如此,他一定會對咱們旁敲側擊一番的。而且,廣西這窮地方即便想貪也貪不了幾個錢。」胡戈著一頓,又有些猜疑地道:「而且他最後的表現也有些古怪。之前他突然想要什麼,但遲疑之下卻又只讓大人儘快離開,似乎前後間的轉折有些生硬,是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把想的話給替換了。」
楊震略帶讚許地看了這個下屬一眼,胡戈在看事情上確實已有幾分水準,不枉自己這幾年來一直的提,不定今後他在錦衣衛里會成為僅次於自己的人物。
隨後,他又頭:「你的看法不錯,我也覺著他提到叫我們儘早離開的法有些可疑,似乎是在擔心我們的安危一般,想讓我們趕緊從廣西這兒離開。」
「大人的意思是?」胡戈心裡一動,忙問道。
楊震肅然道:「顯然,他是知道些什麼,廣西這兒將有什麼變故,所以想讓我們離開以避免出現危險。但又不好明,以免引起我們的猜疑,就了這麼番話來。而且我還發現,在了這話後,他又有些慌亂,顯然也怕我們看出什麼問題來,所以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胡戈一聽,眉頭就皺得更緊了,隨即一個激靈:「大人,這會不會與我們半道上得到的那消息有關?」
「這個可不好哪。這兒是廣西,離著四川還有不少距離呢,而且他是朝廷命官,又不是當地土司官,又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情?即便退一步來,他確實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這個驚人的消息,該做的也是及時跟朝廷稟報哪。就算他怕謊報軍情而被朝廷問罪,當著我們的面也可以了,我們錦衣衛自有查出事情真相的本事,他又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呢?」
楊震的這一連串問題和分析,讓胡戈又是一陣愣怔。他雖然比以往和其他兄弟要成熟得多,但考慮事情終究還達不到楊震在等程度,只能無奈地一搖頭:「這事確實很古怪,一時間卑職也不准其中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了。」
「不必心急,只要我們瞧出有問題,繼續往下查就是了。不過……」楊震到這兒,又皺了下眉:「咱們在這兒卻是無法久留的!」確實,他們此來廣西的目的可不是查什麼案子,而是尋人,自然不可能留在平樂這兒細查內情。
「不若由卑職帶幾個兄弟留下來先查上一查,也好放心些?」胡戈忙毛遂自薦地道。
楊震對這兒的古怪確實有些不那麼放心,便頭道:「也好,不過你們在此一定要心,若真和謀反這等事情有關,對方也一定會極力隱藏的,一旦叫他們知道了咱們查到他們頭上,這些傢伙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卑職明白,我會在暗中細查,不會讓他們察覺到什麼的。」胡戈忙答應道。
兩人隨後又商量了一下人手問題和接下來怎麼查,隨後,楊震就回了自己的臥室卻跟張靜雲交代自己所得到的關於張天乾的線索了。
曲峰迴到府衙後院自己的房間前時已是二更天左右了。來到房門前時,他不覺一聲嘆息,既有寫後悔,又有些惆悵。他不知那位錦衣衛的上差能不能從自己的話里聽出些什麼來,他既希望對方能聽出自己話里的意思,又怕他真聽出來了會給自己帶來後患。
因為家人在白蓮教的手上,使曲峰根本無法從此事上脫身,只有聽從這些賊人的擺布。但作為從接受忠君思想的讀書人,他又不希望這些傢伙真能成事,這樣一來自己就真的只有和他們一起造反一條路,這可不是他十年寒窗下來所希望得到的結果。
滿心糾結的曲知府在又一次長嘆之後,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可就在他剛踏入屋子時,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前方的角落裡響了起來:「看來曲知府你很為難哪?卻不知你這大晚上的去了何處?」
這突然而起的聲音著實嚇了本就心事重重的曲峰一大跳,讓他忍不住就往後退了一下。半晌,一燭光從桌子上亮起,終於露出了一張精幹漢子的臉膛來,正是這兩日裡來見過他幾面的白蓮教的人。
「你怎麼又來了?」心下忐忑,曲峰唯一能做的就是化被動為主動:「這兒畢竟是府衙,你總是這麼過來,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們都會有不的麻煩。」
「怕什麼?這兒不是由你這位知府大人了算麼,難道那些下屬還敢懷疑你不成?」著,那漢子又冷著臉道:「對了曲知府,你可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這麼晚了,你去了哪兒?」
「我……」曲峰本來想有所隱瞞,推自己心神不寧所以在外面隨便走走。但話到嘴邊卻又改變了主意,他可不敢確保自己的行蹤有沒有被白蓮教的人盯著,一旦自己的謊言被他們識破,只會連累家人。所以略作遲疑後,只能如實道:「有錦衣衛的人給我帶了信,叫我去相見。」
「錦衣衛?」果然,在聽到他這麼一後,那漢子的神色就是一緊:「你竟是去了錦衣衛的人?」顯然,對方是知道他外出去和某人見面的。
隨後,他又問道:「他們找你做什麼?別是你透了什麼消息給錦衣衛吧?」
「不敢。我的妻兒老都在你們手裡,我可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曲峰忙擺手道:「他們找我是想借我們府衙的力量找個道士的下落。」
「嗯?」那漢子再次一愣:「找個道士的下落?」似乎有些不信的模樣。
曲峰見狀,只好趕緊把自己藏在袖子裡的那張畫像取了出來,給那人過目以證明自己的話:「便是此人了。不過因為他來廣西已是數年前的事情,所以想找到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接過畫像隨意掃了幾眼後,那漢子神色稍微平靜了些,但依然不解:「他們找這麼個老道做什麼?難道他是什麼要緊的犯人麼?」
「這個我卻不得而知了,也不敢細問。畢竟,他們乃是從京城來的錦衣衛,我一個地方官可不敢知道太多其中內情。」
「他們竟是從京城而來麼?」那漢子本來已經安定下來的心再次一凜。他之前只道是錦衣衛在廣西或附近省份的人來找的曲峰呢,沒想到來的竟是京城的錦衣衛,莫非他們在接到那個消息後,就立刻派人來查了麼?
這個想法叫他再看曲峰的神色有些不一樣了,他甚至懷疑此人已經出賣了聖教。但隨即,他又失笑起來,自己卻是太過敏感了,事情根本不可能如此。
或許以錦衣衛的渠道能在短時間裡把消息傳到京城,但無論朝廷的反應有多快,他們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從京城派遣錦衣衛過來,並且在這個時候就抵達廣西了。
而且,那事情泄露出去是在播州,他們就是要派人查,也得是去播州,根本不可能來此地,更不可能找這麼個完全沒什麼關聯的知府流官問話了。這完全是自己過於緊張,有些杯弓蛇影了。
見對方神色數變,曲知府也有些不安起來,生怕對方真懷疑自己什麼。好在很快地,他又把疑慮之色消除了,沖曲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盡力幫他們找一找人吧,能找到最後,不能也趕緊給他們一個準信兒,好叫他們早些離開這兒,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這個自然。」曲峰忙頭答應道。其實這想法和他的一樣,錦衣衛畢竟名聲在外,若這些傢伙在此地待得太久,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會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在又囑咐了曲峰幾聲之後,那漢子才趁著夜色離開。直到他走後,曲知府才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坐倒在椅子上。隨即,他又想到了一事,對方這次過來根本沒和自己其他的事情,顯然是衝著自己突然外出來的。剛才只要自己有所隱瞞,恐怕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想到這兒,一陣後怕的曲峰就覺著整個背上都滿是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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