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人生如夢,那對張炳來說昨晚的一切就是一場噩夢了。
本以為可以在香雲閣里倚紅偎翠,左擁右抱地逍遙一晚,不料突然就來了一批錦衣衛的人,打擾了他的興致不說,還將他給從香雲閣給帶走,帶到了黑黢黢的鎮撫司中。
而後,他們只將他扔在了一間黑暗的禁室中便不再理會,別說吃的,就是水也沒給他送來一口。張小侯爺就這樣在又黑又冷的環境裡呆了一晚,當真是又餓又渴,還滿心的憂慮和恐懼,待天亮時,整個人都已徹底渾渾噩噩了。
張炳自小到大,還未吃過這樣的苦頭。本以為自己出了事,老爹一定會派人來搭救,可沒想到,一夜過去了,卻連半點反應都沒有,直到這時候,他才明白,這錦衣衛確實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當聽到門鎖在外面被人打開時,張炳的精神陡然一振,努力睜大了眼睛看去,卻沒有瞧見希望見到的自己家人的身影,來的只是幾名面色肅然的錦衣校尉,走上前來,就將頹然坐在地上的張小侯爺給拉了起來:「走,去見咱們都督。」
「我到底哪兒得罪了你們錦衣衛,你們居然要這樣對我?我可是隆平侯府的世子……」經受了一夜煎熬之後,張炳已近崩潰,當即就叫嚷了起來。
「叫什麼叫,再叫讓你知道我錦衣衛的手段!」那些錦衣衛校尉卻壓根不把他的身份當回事,啪的一個巴掌就扇在了張炳的臉上叫他住嘴。
這一下,是徹底將這位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給徹底打懵了。從小到大,就是親爹張桐都沒有打過他,更別提外人了。但這一下,也讓他頓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現在只是階下囚,還是老實些為好。所以,在怔了一下後,張炳便低下了頭,乖乖地任由幾名校尉將他拉出了小屋。
在有些茫然地被帶到一處寬敞的公廳跟前後,眾人才住了足,由一人進去做了稟報,片刻後,才有個神色冷然的錦衣衛轉了出來,看著他似笑非笑地道:「小侯爺,這就請跟我進去吧。」
不知怎的,在看到那處全以黑色調建成的公廳時,張炳就覺著一陣發虛,只想轉身逃跑。只可惜,身邊都是高大持刀的錦衣衛,他身上還綁了繩子,這讓其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思,跟在那人背後亦步亦趨地進入公廳。
隨後,張炳就看到了正坐在堂後的那個冷肅而威嚴的青年男子。雖然只是簡簡單單地坐在案後,身上只是穿了一襲寬敞的袍服,但此人給他帶來的壓迫力卻是從所未有的大,甚至連廳內兩邊站立的那些錦衣衛們,也被他選擇性的忽視了。
而就在張炳有些畏縮地看著面前之人時,前方已有人大喝了一句:「大膽,見了我錦衣衛楊都督居然還敢不跪?」
張炳為之一愣,正想說什麼推搪一番時,帶了他進來的青年便已伸手在他肩頭一案,抬起腳尖在其膝彎處一點,身子早被酒色掏空的小侯爺便在一聲輕呼之下咕咚一聲跪了下來,而且因為是被人踢倒的,還撞得膝蓋一陣發疼,讓他的眼淚都差點落下來了。
看著這位如此軟弱的模樣,高坐上頭的楊震眼中便自然閃過了一絲鄙夷之意來:「你便是隆平侯的世子張炳麼?本督問你,你可知道所犯何事,我們錦衣衛為什麼要把你擒來哪?」
張炳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我……我不知道啊,我們隆平侯府從未得罪過你們錦衣衛,我實在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放肆,本督說的是你可知罪,你卻說什麼得罪我們錦衣衛,當真是豈有此理!」楊震哼了一聲。
「犯罪?本公子……我一直以來都謹守本分,就更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了,還望楊都督明查。」直到這個時候,張炳的心情才終於平復了些,趕緊為自己開脫了起來:「楊都督,你們錦衣衛是不是找錯人了?」
這話惹來了眾人一陣冷笑,尤其是楊震,更是笑出了聲來:「哈,你張炳把我錦衣衛當成了什麼,居然會認錯人麼?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要本督把你的那點勾當說出來麼?
「好吧,那就讓你死個明白,何三五你可還記得,就是兩月之前,你帶著家中惡奴闖進他家中,打傷他,打死他兒子,還把他兒媳搶走之人。就是他,把你給告了!」
「啊……」張炳身子忍不住就是一顫。他全沒想到,這麼點事情居然會叫何三五告狀告到錦衣衛來,而更叫他難以置信的是,錦衣衛居然還真就因為此而把自己給抓了來審問,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可不知道楊震親往順天府把何三五提來一事,不然只怕會更加的驚訝。但有一點,他是清楚的,在此事上,自己絕不能認罪,不然這殺人的罪名可是不輕。但同時,他也知道,這事既然被錦衣衛查到了,全盤否認也是沒用的。所以便道:「楊都督明鑑,我確實曾帶了人去何三五家中,但那只是因為那何七得罪了本公子而已。之後,我手下的家奴確實傷了他們,卻並沒有真箇殺人哪,本公子是更不可能親自下手殺人了……」
「是麼?」見對方果然是找出這麼一番託詞來,楊震不覺再次冷笑了起來:「如此說來,你也沒有搶奪那何七的妻子了?」
「沒……沒有……」到了這個時候,張炳只能抵賴到底了,好在那小娘子人在侯府之中,錦衣衛要找來可不容易。
「你還真能狡辯哪,看來是真把本督和我們錦衣衛當傻子了。你道本督沒有證據麼?來人,把何三五帶來與他當面對質!」楊震當即吩咐道。
只片刻工夫,何三五便被人帶上了廳來。一見到害死自己兒子的兇徒就在面前,這位老人頓時就激動了起來,哭喊著衝過來,直往張炳的身上打去:「狗賊,你還我兒子命來!」
見他們居然真帶了何三五來對質,張炳心下就更慌了。再加上身邊有人看著,又是在錦衣衛的堂上,他連反擊都不敢,只好連忙朝著邊上閃去,口中急聲道:「我沒有,你兒子何七不是我殺的……」
讓何三五在張炳身上好一通發泄之後,楊震才示意手下將人拉開,而後道:「何三五,現在當著兇手之面,你再把當日之事細細說一遍,本督倒要看他作何解釋。」
「多……多謝大老爺為小民做主……」何三五滿是感激地道。在稍稍緩了口氣後,他才再次用顫抖的聲音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當說到自己兒子被人打倒,而張炳因為氣急敗壞而上前用腳直踢他心口等處要害時,老人家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直想再次撲過去廝打這個殺子仇人。
而那張炳,這時候早已慌了神了,也完全不知該做何解釋與分辯才好。他畢竟只是個沒什麼見識,年少無知的公子哥兒,再加上為此處的氣氛所懾,早已心虛得說不出話來,只在想著自己父親什麼時候能來搭救自己。
但楊震卻不給他太多考慮的時間,當即就寒著臉問道:「張炳,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在苦主面前,你還敢堅稱自己並未傷人麼?」
這話聲音雖然不響,但卻直入對方的心坎,讓張炳再次一愣。不過他更清楚若是認罪會有什麼下場,便繼續閉著罪,來個抵死不認。
這倒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畢竟是隆平侯世子,他錦衣衛再無所顧忌,難道還能因為一個小民的指認,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定自己的罪,甚至給自己用刑麼?
楊震也看出了這位的心思,不覺又是淡然一笑:「看來到了這個時候張小侯爺你依然是不肯認罪了?也罷,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找一件證據出來了。」
張炳一聽,心裡再次一緊,不知對方還能拿出什麼證據來,只能在心裡祈禱老爹張桐趕緊來搭救自己了。
「廢物,居然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咆哮聲里,張桐把手中的茶碗狠狠砸在了跟前跪著的侯府管事的身上,後者雖然吃痛,還被杯子裡的熱茶燙得發抖,但卻不敢有絲毫的躲閃,只能在那兒受著。
事實上,張侯爺可沒有閒著,在昨晚聽說兒子被錦衣衛的人帶走後,他便已在想法撈人了。不過,錦衣衛畢竟不同於其他衙門,他一個閒散侯爺可沒那底氣直接撈人,便只能派管事張安前往鎮撫司打探消息,同時看看能不能說情。
但很可惜,任張安怎麼說怎麼塞錢,錦衣衛的人卻總是一言不發,無奈之下,張安只好暫且回來復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錦衣衛怎麼就會突然盯上了我?」在發泄了一通後,張桐便很是不安地在屋子裡走動起來。突然,他的步子一頓,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面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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