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解藥試了將近一個多月,藥方用好幾個,於淵的血都抽了不知多少。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終於在進入夏季之前,又配出一副更完美的。
拿血試過後,能把血里的毒全部排出來,也沒有什麼殘留的毒性和藥性。
接下來,就是要把這副解藥吃下去。
可在吃下去之前,支地還是跟於淵和沈鴻確認「真的要試嗎?要不要再看看?」
於淵問他「還要看什麼?」
支地看他一眼,把頭低了下去。
當初他的毒是自己下的,儘管是被逼著做的這件事,可這些年他也在外面受了不少苦。
感同身受,亦能體會於淵的苦楚。
在百毒山看到他如今的情形,也就生出許多內疚來。
這也是他不遺餘力,一定要幫他解毒的原因。
除了報答當年管一的救命之恩,更是彌補自己的過錯,說到底,外面的權勢相爭,與他們無關。
可他卻真真正正害了一個人。
眼下這副解藥,雖是他親眼看著配出來的,可裡面用到的毒藥,不比於淵身上的毒性少一點。
換到一個沒中毒的人身上,這一劑解藥下去,就能要那人的命。
所以雖然他們試過很多次,真正用到於淵身上,他還是很慎重的。
但於淵卻等不了。
他們來這兒已經幾個月,遠遠超過預期,豐安城不可能一直平靜的。
會發生什麼事,在那兒的人又會怎樣,都無可預料,所以不但於淵著急,其他人也一樣著急。
只是事關於淵的性命,他們就算著急,也不敢大意。
於淵把藥碗端了起來「已經拿血試過多次,再試下去,結果還是一樣。」
他抬手把藥都送到了唇邊時,支地又攔了一下「要不,先找只動物再試一回吧。」
於淵轉頭看他「動物不會中我這種毒,給它們試怎麼看得出效果?」
他這個毒,最麻煩的是,沒有原毒的配方,而且毒藥是經過不知道幾輪人,逐漸加工而成。
根本沒有源頭,所以也很難找到解決的辦法。
跟毒藥同毒的解藥,也不是誰都敢輕易喝下去。
在場的人很多,支地和他爺爺,繆力輝和村寨里的人,還有傻妮,沈鴻等。
所有人都清楚解藥的事,卻並未說話。
也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要想解毒,總要冒險,這是必經之路。
傻妮從人群里出來,走到於淵面前,看了眼他手裡的藥碗,又把目光轉向支地。
她的目光仍然是軟軟柔柔的,頰邊甚至還帶著專屬於她的溫和淺笑。
可支地被她一看,原先攔著於淵的手不自覺放了下去。
傻妮的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解藥配了這麼久,只有試了才知道效果。」
眾人都看著她。
本來以為所有人裡面,她會最反對拿於淵試,結果卻相反了。
沈鴻的嘴張了張,話在嘴邊滾了幾次,最後又咽了回去。
於淵也沒再多說,把半碗褐色的藥汁喝了下去。
藥汁全落進他的口,支地還有他爺爺,沈鴻和傻妮都嚴陣以待。
前面兩人專做毒和解藥,已經準備了許多應急用的藥物,一旦這解藥有反覆,他們會立刻用別的藥物去頂一下。
而傻妮沈鴻兩人,則是拿著銀針。
太過緊張了,捏銀針的手指都微微發抖,眼睛更是盯在於淵身上,一錯不敢錯。
一個時辰過去了,於淵還好好站著,並未有任何意外發生。
就是……不見好,也不見壞,像沒喝過藥一樣。
這藥分開有三副,因為毒性難解,於淵又中了這麼多年,所以於淵現在只喝了第一副。
第一副的量最小,主要起觀察的作用。
目前來看,好像沒有危險。
當第二副藥喝下去,不足半個時於淵就有了反應。
他先覺得胸悶頭暈,之後皮膚上很久沒出現的紋路,開始緩慢爬上來。
又跟以往不同,這次爬上的紋路,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密密麻麻,好像爬上了許多條血蟲。
他的額頭上很快就滲出汗珠,人雖然還站著沒動,但兩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顯然在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沈鴻和傻妮一人一邊扣住他的手腕,才一搭脈,兩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沈鴻往傻妮那邊看了一眼,急聲說「大嫂,我要施針了。」
這種突發狀況,沈鴻無論是在心理還醫術上,都比傻妮有優勢。
所以她鄭重點頭後,扶住於淵在一旁,早就支好的床鋪上躺下來。
之後,無關人等就先退了下去,只留支地爺倆,還有他們兩個。
沈鴻的針又穩又快,找准於淵的幾個穴位,很快就扎了下去。
令人意外的是,幾針下去後,那種紅色不但沒有褪下,反而像被打通了血脈,漫延的更快了。
鮮紅的線條,一下子就竄遍滿臉,直衝到腦門上。
原先白皙的皮膚,好看的面容,頃刻間被紅色蛛網遍布,看一眼就令人生寒。
沈鴻的額角也冒了汗。
他捏著銀針的手指,猶豫了片刻,都有點不知該往何處扎了。
他怕再一針下去,於淵整個人就會廢掉。
而旁邊的支地爺孫倆,也已經把備好的藥端過來「沈大夫,實在不行,先把這個藥喝下去吧,會對身體有損傷,可保命還是可以的。」
沈鴻沒說話。
但他心裡明白的很,於淵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保命,如若此次事後真有什麼遺留下來的,不可解的病症,比如廢去功夫什麼的,那真是比要他死都令人崩潰。
銀針在他手裡轉了一下,最後又停留在一個穴位上。
沈鴻在那個穴位上停了片刻,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個人輕輕握住。
他睜開眼,看到他家大嫂,正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平靜又信任。
「不要慌,給他試吧。」
她頓了一下,見沈鴻沒動,將他手裡的銀針拿了過來,換了個位置說「你告訴我哪個穴位,我來。」
沈鴻「……」
他先前明明看到大嫂比他還緊張,怎麼這會兒竟然穩如磐石?
就好像此時床上躺的,不是她的夫君,不是於淵,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不但沒慌,還鎮定的可怕。
傻妮把銀針拿穩在手,再次抬頭看沈鴻「這個藥效走的很快,我們要抓緊時間,二公子說穴位吧。」
事情已經這樣了,誤了時間,一樣可能會誤了於淵的命。
所以沈鴻開始在於淵身上指穴位。
他每指一個,傻妮的銀針就準確地扎在那裡。
中間她沒看於淵的臉,也不去注意周遭的變化,就像當年跟著沈鴻學醫,扎在那些用來做試驗的小兔子身上一樣。
一排針行完,匆忙攀爬的紅線終於停了下來,而於淵也在極端痛苦之後,暈了過去。
沈鴻先搭了他的脈,確定沒有再惡化,才抬頭看他家大嫂。
傻妮額前的頭髮已經全部汗濕,連領口的衣服都是濕的。
她抬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起身時,身體踉蹌了一下,被沈鴻及時扶著,才沒有倒在地上。
沒人知道,剛才她表面鎮定,內心裡承載著多大的壓力。
那每一針下去,都跟於淵的生死有關,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可又比任何人都鎮定。
因為她知道,害怕解決不了問題,只能讓問題變的更大。
所以在沈鴻下不去手時,她接了過來,表現的出乎意料的冷靜。
半個時辰後,於淵悠悠轉醒。
銀針也陸續拔了下來,但那些紅色卻並未褪下去。
他躺在床上虛弱極了,似乎連睜眼都有些費勁,目光從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傻妮身上。
他的嘴唇動了一下。
傻妮趕緊把耳朵俯過去,聽到他蚊絲一樣的聲音「如果我……」
傻妮一下子就坐直了,頭也抬了起來,鄭重跟於淵說「如果你此次好起來,我們一起回豐安,帶上大寶小寶,回到北盛也好,去流浪也好,我都聽你的。」
旁邊的沈鴻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大嫂怎麼突然說出這樣一段話。
但當他轉頭去看於淵時,看到的卻是他苦笑的嘴角。
他難得福至心靈一回,明白了剛才大嫂那些話意味著什麼,隨之眼角就開始發熱。
或許於淵是感覺到了什麼,所以想趁著能說話,交待一些後事。
但他家大嫂先發制人,或者說,她早已經明白於淵要說什麼,只是不想聽下去。
所以把他的話掐斷,說了他好以後的打算。
那是一種美好的嚮往,是他們都希望的,但也是很難達到的。
屋裡本來就緊張的氣氛,突然又沉重起來。
沈鴻把頭垂下去,都不敢看於淵的臉,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他家大嫂,不但看,還帶著一臉溫柔的笑。
她捧著於淵的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甜美,都溫和,又帶著一種沈鴻從未見過的深情,輕聲說「你想的我都知道,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之後又把他的手握握緊「你知道我跟母親的關係不好,這次西域回去,她對我會有更多不滿。在豐安城,我不但護不住大寶小寶,連自己都護不住,我……以後只能靠你了,大公子。」
於淵的眼皮眨動一下。
他艱難地動一下嘴唇,卻沒有聲音出來,只是喉結緩慢滾了一下。
沈鴻已經看不下去了,以看藥為由,先離開屋子。
前兩副藥喝過之後,第三副停的時間較長,要八個時辰後才能再喝。
而於淵的情況一點也不樂觀,糟糕的把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其實他清醒的時間也不長,傻妮跟他說過一些話後,他的意識就又模糊起來了。
之後,管一蕭柔茵他們進來看他,都是在他昏迷的狀態下。
到晚飯時,又醒了一會兒,連一口水都沒喝,只是看了看傻妮在身邊,就又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凌晨,該用第三副藥時,沈鴻才用銀針把他紮起來。
這個時候,他進食都有困難了。
一碗藥喝著撒著,流了許多出來。
在旁邊看著的人,一個比一個急,只有傻妮,把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用一個小木勺,一次一點的往他嘴裡送。
每次送進去一勺,留了半勺出來,她就估算著藥量,再多餵半勺進去。
這一頓藥喝了許久許久,久到傻妮把藥餵完時,被於淵支著的腿都麻了,拿勺子的手也是酸的。
而床上的人,在藥喝下去之後,卻兩眼一閉,再次暈了過去。
身上已經停止漫延的紅線,這個時候又蠢蠢欲動起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於淵整個都成血人。
渾身上下,連手指甲蓋都變成了紅色的,十分駭人。
最可怕的是,他的人一直昏迷不醒,氣息也越來越弱。
三副藥下去,先前準備的那些解藥,已經起不到作用了。
用支地爺爺的話說,要麼把他身上的毒解了,他活著;要麼就此生命隕落。
他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只能看命。
可老天似乎對他的命並不優待,那一點微弱的氣息,也在一點點地流失。
到這天天亮時,於淵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身子更是冰涼一片,沈鴻把脈的手,要放在他的手腕上很久,才能察覺到一點跳動。
所有人的面色都是凝重的。
尤其是沈鴻,此西域一行,他是抱著極大信心的,於淵的毒中了這麼多年,反反覆覆輕輕重重。
在他看來,不是毒解不了,而是他沒來西域,沒有接觸到這裡的毒物,所以才沒辦法知道解藥。
可現在他們來了,進了百毒山,見到了這裡製毒的人。
本來以為藥到病除,從此過去的於淵就會回來,誰又會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支地和他爺爺也內疚的不行,爺孫倆蹲在練藥房的鍋灶前,長久地垂著腦袋。
灶上的藥爐里,未倒淨的藥渣,散發出極濃的味道。
並不好聞,可也是他們熟悉的。
他們世世代代住在百毒山,不斷地給西域王室製毒,卻從未親手把毒用在誰身上。
他們也沒看到誰因他們的毒,而死在面前,更不會看到他們死前的慘狀。
於淵算是頭一個。
那樣一個血人,如果不是他們親眼看到他的變化,幾乎要當他是個怪物,不敢想像,也不敢看。
而這些,都是因他們而起。
他們封固許久的腦子,第一次開始思考,為了從外面得到食物和銀錢,把這麼毒的東西做出來,給別人服用,到底是對還是錯?
而其他人,有的擔心於淵,有的擔心傻妮,總之沒有一個心情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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