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大寶和白蘇是在傍晚時回來的。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一進家門,大寶都沒傻妮面前停,只匆匆打了聲招呼,就往自己的院裡跑去。
傻妮有些奇怪地問一同回來的白蘇「這怎麼回事?出去跑了圈,回來害羞了嗎?」
白二娘這個叛徒,當下就把大寶賣了「不是害羞,是怕你看到他臉上的傷。」
「傷?哪來的傷?出了什麼事?傻妮忙問。
白蘇道「下午去醫館時,遇到了幾個地痞無賴,他跟人打了起來。」
傻妮正擰巾帕的手一下子頓住「有這等事?是有人去醫館裡鬧事?」
白蘇搖頭「不是,是在街上打的,我也沒看見。只知道他到醫館的時候,頭髮亂了,衣服也破了,還怕你看到了擔心,讓我幫忙整好,回來不要跟你說……」
傻妮沒等她把話說完,將巾帕往盆里一扔,就往大小寶的院裡去。
大寶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也把臉洗了,只是臉頰處的傷口,還是沒法遮過去,正在跟小寶想辦法。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哥倆一齊轉頭,臉上明顯有慌張之色。
傻妮頓了一下,在孩子的隱私和心疼之間,還是選擇的後者,大步往裡走去。
大寶臉上的傷口很明顯,就在臉側,從眉尾劃到頰邊,很長一條。
他當時進門,側著身子,人又跑的快,傻妮才沒看到的。
這會兒瞅見,心裡是又擔心又難受,但說話的時候,還是保持了鎮定,以免兩個孩子著慌。
「我來吧。」她說。
她接過小寶手裡的藥瓶,小心地往大寶的傷口上塗。
把臉上的塗好了,才又問他「還有哪裡?」
大寶沒開口前,先看向她的臉色,遲疑地問「娘,您……不生氣呀?不怕我們闖禍呀?」
傻妮看他一眼,目光親和柔軟「你都受傷了,我還氣什麼?再說了,你也沒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萬一是別人先動的手,那我為什麼要先生你的氣?」
大寶飛快看了小寶一眼,臉上明顯驚喜過望。
「娘,就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在路上走的好好,他們卻說我撞了他們,上來就要打架。」
傻妮「……」她腦子裡有一種古怪的想法,這事絕非意外,而是有人成心的。
她輕手拉過大寶,一邊檢查他身上別處的傷,一邊問「在哪條街,他們有幾個人?」
「出家門不遠的紅林街,有幾個人吧?」
紅林街不算主街,街道相對來說也很窄,那裡鋪面少一點,沿街多是攤當和挑著貨郎遊走的小買賣人。
這裡避開公主府和靖親王府,去醫館倒是近一些。
於淵他們在豐安城時,也喜歡從這條街上經過,因為房屋多,街道窄,可以很快發現是否有人跟蹤,也能及時甩開他們。
久而久之,這條街反而成了沈家最愛走的路線。
可,今天大寶卻在那兒被人打了。
傻妮掀著他的袖子,看有沒有別的傷口,大寶就拼命往下拉「娘,別的地方沒有了,其實我在醫館時,已經被白二娘擦過藥了,就是臉上剛洗過……」
然而,袖子掀開以後,上面卻有一個更大的傷口。
確實被處理過了,上面纏著繃帶,但是血已經把繃帶都滲透了,還染到衣服上一些。
大寶應該早就知道,所以刻意換了一件深色的衣服。
傻妮看著他的手臂,更是心疼,且心裡邊開始仔細盤算這件事。
在她家附近,又是他們常走的街,說明這些人很清楚沈家人的行蹤。
而大寶的傷口,又絕非普通的尋事打架,能把胳膊劃成這樣,如果是劃到了脖子或者胸口呢?
這是有意為之,而且明顯是想給他們教訓的。
可豐安城裡,現在能對她動手的人,還真是不多。
再怎麼說,她現在還住在從安公主提供的房子裡,而豐安城裡,從內到外的兵將都是靖親王府的。
普通的老百姓,哪敢在這樣的地方放肆?
再加上今日姚家人來這一趟,她想不往他們家想,都不太可能。
只是傻妮有點想不明白,她與姚家並無多大來往,她的存在,似乎也不關他們的事,他為什麼要對她落井下石?
當然,也有別的可能,只是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先入為主地為某人加上罪名而已。
因為大寶這件事,她當天晚上就讓管一去了趟靖親王府,把蕭柔茵找來了。
不是告狀,甚至沒打算跟她說,只是說自己做了好吃的,想讓她來品嘗。
目的則是想向她打聽一下,姚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蕭柔茵對於她家小表妹的邀請,甚是開心,出了府門就急著問管一「音音這丫頭是不是又做什麼好吃的了?」
管一默了一下才說「做了吧?」
蕭柔茵立馬轉頭看他「做!了!吧?這位老兄,你可是我家小表妹的貼身護衛,連她做什麼都不清楚?」
管一搖頭,儘量聲調平穩「我只負責她的安全,又不監視她的行為。」
蕭柔茵「……」她竟無言以對。
她發現小表妹家的人,別的不說,口才和懟的功夫,一個比一個溜。
上到於淵和那位沈公子,下到兩個小孩子,現在連一個護衛,都把她懟的無話可說。
誒,也太……丟臉了,還是得扳回一局。
於是從剛才的話里,硬生生又扒拉出一個話題「你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又怎麼知道她做的事沒有危險?」
管一慢吞吞把臉轉過去,面無表情地看了她片刻。
看到蕭柔茵都覺得,自己是雞蛋裡面挑骨頭了,結果那位大哥說「糖梨水。」
蕭柔茵「???啥???」
「糖梨水。」
蕭柔茵「……」
是不是功夫好的人,腦子都有點問題?
剛才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說不知道,這會兒兩人已經說到別的事了,他又突然來句「糖梨水」?
蕭家大小姐有些擔心她家小表妹了。
就算眼前這位能在武力上護著她,可智力是不太過驚人了,哪天萬一出去,別人給他們挖個坑,那事情可就大了。
她暗暗盤算,到了沈家,一定要提醒小表妹多留個心眼,不能凡事,都聽這個人的。
她當然不會知道,管一是故意少說話的,以免言多有失,把大寶的事提前漏出來。
兩個人不慌不忙,從靖親王府往沈家走。
蕭柔茵白天出門,不是騎馬就是坐馬車,但今晚管一來請她時,她意外的什麼也沒做,而是步行出來,而且沒帶一個家丁。
此時兩人肩並肩走在人流里,路過一個雜耍攤當,人潮突然增多,你擠我涌。
蕭柔茵避著人潮往一邊閃時,管一就有意無意地護在她的前方,幫她擋住那些可能撞過來的人。
等過了這一段,他又不動聲色地站在下風的位置,把夜風吹來的方向留給她。
夏夜的街上十分熱鬧,沿街的鋪面里,亮著明晃晃的燈,為了招攬客人,店家偶爾還要在門口喊上一嗓子。
城與城之間劍拔弩張,可城內的老百姓似乎並沒受多大影響,攘攘熙熙在街上涌動。
潮熱的氣息,卷著人流的熱浪,掩蓋了這座城裡的危險,只顯出了一片繁榮。
兩人到達沈家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
外面的街上還有人流,可傻妮家的門口,卻是安靜的。
她本來也不熱衷於待客,只有去西域之前那段時間,時常敞開大門,接待不同的人。
然後從他們的嘴裡,套得各種自己要用的信息。
如今倒是不必了。
蕭柔茵想到這些,又覺得自家小表妹,還是有分寸的,而且頭腦清楚,特別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怎麼做。
只是在她沒報出自己的目的時,她身邊的人會看不透而已。
管一已經上去敲門。
裡面的人很快就開了,看到是蕭家大小姐來,連忙行禮。
現在沈家的人,都是蕭柔茵挑過來的,對她自然是熟悉的。
不過蕭柔茵只略點了下頭以做回應。
人給了小表妹,就是她的人了,自己可不想做成姑母那樣,讓她厭煩。
蕭柔茵是親近的人,進到沈家,直接去了後院。
還沒看到傻妮,就先聞到了糖梨水的味道,甜絲絲的。
她加快腳步往前走,嘴裡還說著「嗯,聞著就好喝,還是小表妹對我最好。」
一扭頭,發現自己的身邊早就空了。
那個跟了她一路的管護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
蕭柔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片刻才撇了一下嘴,往裡面走去。
傻妮早把糖梨水放涼了,她一來立刻送上去一碗「大姐姐快嘗嘗,我家大寶說山梨剛下來,還有點酸,吃著是不行,但煮成水又好喝又消暑呢。」
蕭柔茵十分給面子,一口氣喝了淨光,不無感嘆地道「我聽人說,北盛那邊的梨子成熟的要晚一些,每年到秋季才能吃到,是這樣嗎?」
傻妮道「是呀,不單如此,一年還只有一季,所以一般人家也很少吃到。」
可是在南梁,這個時節不但能看到梨花,還能見到早季結好的梨子。
氣候與人文與北盛確實差之千里。
連樹木都如此不同,想來人有差別,也是在所難免的吧,傻妮奇怪地想。
蕭柔茵見她站著發愣,趕緊笑著問「還有嗎,我再喝一碗。」
傻妮這才回神,又給她盛了一碗回來。
待兩碗糖梨水喝完,她才自在地在躺椅上躺下。
笑咪咪地道「音音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羨慕你的日子,有那種田園清幽的風雅,沒事煮點小吃,在躺椅上看看書,一天就過去了。」
傻妮已經置辦了一張新躺椅,就放在她的旁邊,這時就挨著她躺下去。
手裡還拿著一把蒲扇,一下一下輕輕搖著涼風。
蕭柔茵在這種環境下,一閉眼幾乎要睡著了,嘴隨心走「今晚我就不回去了,還是你這兒舒服。」
傻妮應了一聲,叫門外侍候的丫鬟去收拾房間,自己則繼續搖扇子。
蕭柔茵躺了一會兒,因為喝水多的原因,有些內急了。
等出去一趟再回來,睡意也消了,這才坐著與傻妮說話。
蕭家孩子多,又是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與外人動手,那肯定是一心,要一致對外的。
事實上在外人眼裡,他們也是牢不可破的鐵桶,一家人都很團結。
但靖親王蕭煥從起兵的那一刻起,就目的明確,是要把南梁帝蕭煥拉下來,換他們這一支上去的。
那麼現在他軍中的關係,就與將來權勢地位相關。
在這種情況下,有人想爭表現,爭功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爭的並非眼前,還有以後。
蕭柔茵也拿了一把蒲扇來,一邊輕輕搖著,一邊跟傻妮說「大哥是長子庶出,如今在軍中也占有重要的位置,家族裡還是看好他的人占多數。」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過了片刻才道「我母親雖然是正室,也有我們三個孩子,但她對我們期望並不高,只希望我們平平安安就行。」
傻妮之前去靖親王府,從側面也了解過。
靖親王府的大公子蕭崢,確實比較出眾,而且他又是長子。
他母親杜氏,當年嫁給靖親王的時候,家境貧寒,難以繼日。
可後來杜家卻發了跡,幾兄弟無論是仕途還是買賣,都做的很好。
這也成了蕭崢強力的後盾。
而且蕭崢的母親,為了給自己兒子拉助力,主動出面做媒,催成了好幾樁她杜家與姚家的親事。
白天來過沈家的姚晴思,就嫁給杜家二房的兒子杜仲春。
靖親王這一支,原先在南梁是被孤立的,所以他們家裡也特別珍惜這些親戚之間的關係。
姚家與杜家聯姻,讓他們關係更加親密,勢力也更加強大。杜氏為靖親王府開拓了關係,直接受益人就是她兒子蕭崢。
更得靖親王的重用了。
反觀蕭然,雖是正室所生,卻是次子,性情隨母,更溫和,也更注重感情一些。
所以當大哥全力去爭軍中權位時,他就默默退到後面,只做他的助力。
但對自己弟弟的施救,他還是非常用心的。
所以蕭柔茵西域之行,靖親王府個個對她不滿,只有這個親二哥,是站在她這邊的。
至於他們走之前,蕭然有沒有暗中幫忙,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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