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餐飯吃到入夜十分,才陸陸續續散了。讀爸爸 m.dubaba.cc
兩個表姐還不想走,依依不捨的想留下來,再跟傻妮說一會兒話。
她們對北盛的風土人情特別有興趣,對這位多年未謀面的表妹的聲音也有興趣。
蕭佳容毫不掩飾地笑說「聽音音妹妹說話,感覺比聽那些琴師談琴都悅耳。」
說完,又靠過去道「妹妹,這豐安城裡沒有人比我更熟了,你要是想出去玩,一定記著叫上我,保管讓你玩個痛快。」
一旁的蕭柔茵已經忍不住了,拽著她的胳膊說「走吧,音音妹妹都跟你說了大半天話了,你讓她多歇一會兒。」
兩個跟著的小豆丁蕭然和蕭玲,更是以為她是來截胡的,立刻跑過來拉住傻妮的手道「小姑姑說了,她出去玩的時候,先找我們的,大姑姑你們不可以這樣。」
眾人聽得一陣大笑,有跟蕭柔茵她們平輩的,又拿她們打了一會兒趣。
一群人簇擁著,到了公主府門外,早有馬車等在那裡。
傻妮把她們分別送上馬車,這才與隨行的水蓮道「我要於將軍他們那院裡了,需要再去跟母親報一聲嗎?」
水蓮馬上說「不用的,公主已經吩咐,小郡主要過去,讓我們跟過去就行。」
旁邊的青芹已經朝後面招呼一聲,一個小廝便跑著去趕馬車。
四個貼身侍候她的丫頭都跟了過去。
傻妮覺得有些誇張,但是她們根本不給她拒絕,已經兩兩隨在馬車旁,跟著往另一處宅子裡去。
於淵他們住的宅子,雖是臨時準備的,但裡面該有的也一樣不缺,連宅院的名字,都是按著他們的意思現取的。
他們住的是沈宅,呂家住的叫呂宅。
只不過,於淵他們的宅子是真的就在公主府附近,而呂家的就是在另一條街。
呂家倒沒什麼怨言,畢竟現在是寄人籬下,有地方安身就不錯了,況且這地方也確實不差。
呂凌霜也沒有再鬧。
她以前生活在南郡府,雖然父親是巡撫,但南郡府本身卻是邊關小城,來往人流有限,所以她看到的熱鬧也是很有限的。
但豐安城卻不同。
這座城離南梁的上都只有一天的路程,又因為蕭煥在此安營紮寨,所以裡面的繁榮景象,與都城也相去不遠。
呂凌霜坐著馬車,一路經過長街,看到街上鋪面林立,行人熙攘,酒樓茶肆,樂坊舞館,各處都熱鬧非凡,便生出了十分的好奇。
儘管現下落腳的宅子,比她原來的家小多了,而且裡面的僕從也沒那麼多,但她還是高興的。
所以一安頓下來,便拽著呂凌辰,要他帶她出去逛街。
呂大人夫婦這一路都在傷心難過,人到老年,棄家喪子,又背井離鄉,如今心情真是百味雜陳。
看到女兒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真的是悲從中來。
特別是呂大人,他本身就是將帥出身,脾氣耿直,以前總是忙著官場上的事,與兒女們相處的並不多。
可從南郡離開到南梁境,一家四口就在一輛馬車上。
兩個孩子如何,他也總算見識到了。
對呂凌霜是又失望又難過,只是在路上時,他不好當著大家的面,教訓她。
現在一家人在一處宅子裡,再聽到她這般胡鬧,呂大人直接就發火了。
「把她關進屋子裡,哪兒也不能去。」
呂凌霜愣在原地。
她還未從見過自己親爹發這樣的火,整張臉都氣紅了,頗有吹鬍子瞪眼的意味。
就算是她二哥死的時候,爹爹也只是傷心而已的。
她有些委屈,扁著嘴去看呂夫人。
呂夫人都沒看她,轉身往裡走時吩咐呂凌辰「聽你爹的,現在不是在南郡,都安分一些,別再惹事了。」
然後呂家大小姐,長這麼大一來,第一次被關了禁閉。
她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現在都安頓下來了,儘管沒有以前好,但也沒有傳說的逃命那般可怕。
而且自己一路都乖乖的,這會兒只是想出去玩一會兒,父親為什麼就要把她關起來?
晚上呂凌辰來給她送飯,她哭了一鼻子,一邊哭一邊問他「大哥,爹到底怎麼了?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他不准也便罷了,為何還要把我關起來?」
呂凌辰看著妹妹委屈難過的樣子,是有些心軟的,畢竟以前朝夕相處,一起長大,她也是自己疼在掌心裡的妹妹。
可對於她的少不更事,他又有些無語。
他甚至都不知道從何處給她解釋。
兄妹兩人隔桌而坐,一個哭哭涕涕,儘是委屈。
一個滿腹無奈,不知怎麼言語。
隔了許久,呂凌辰才把飯菜往前推了推說「霜兒先吃些東西吧,一會兒要涼了。」
呂凌霜向他撒嬌習慣了,嘴一噘,把碗推到一邊「我不吃,爹爹無緣無故把我關起來,大哥都不去為我求情,我哪吃得下。」
呂凌辰看了她一眼,無聲地站起來,開始把飯菜往食盒裡收。
「大哥你要幹什麼?」呂凌霜有些慌。
呂凌辰卻極簡潔地道「既然你不吃,我就先拿回去了。」
呂凌霜「……」
怎麼到了南梁,全家人都變了呢?
過去她不吃飯,哥哥都是哄她的。
可是她中午都沒吃了,這會兒是真的很餓,萬一飯菜再拿走,那她不是要餓到明天早上?
自知受不了那樣的苦,她一把拉住食盒。
也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哥哥。
呂凌辰無奈嘆氣,把食盒放下,自己也重新坐了回去。
看著妹妹抹了把眼淚,開始食盒裡的飯食,他才開口問「霜兒,你今年多大了?」
呂凌霜正埋頭吃飯,乍一聽到這樣的問話,當下就把頭抬了起來,滿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之後,她又把手伸出來,探了探哥哥的頭,納悶地問「大哥,你沒事吧?怎麼連我多大都忘了?」
呂凌辰抬眼看她,片刻才道「滿十四歲了吧?」
「嗯,我夏天過的生辰,現在十四歲多了。」說完,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沒事嗎?」
呂凌辰搖頭「我沒事,就是覺得,你已經這麼大了,有些事也該懂了。」
呂凌霜又愣了一下,手裡正吃的飯突然就不香了。
她有些生氣地看著自己的哥哥說「大哥,你變了,以前你都不這樣說我的。」
呂凌辰不無感慨,可看到她一副天真不經事的樣子,心裡又有些酸澀。
有些話到了嘴邊,也不知怎麼說出來才好。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就算說了,妹妹也不一定能明白,或者能改變些什麼。
他把頭轉過去,看向窗外。
夜色濃郁,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並不是很大,是冬季常見的綿而無聲的細雨。
空氣是浮著濃濃的濕氣,冷意隨著這些濕氣,和著尖利的夜風撲到人身上,生出一種黏膩的冷意。
這種冷意,呂凌辰並不是很喜歡。
相對來說,他還是更愛北盛的四季,夏天熱的火辣,冬季冷的乾脆。
但有什麼辦法呢?他們此時,只能在這裡。
對面的妹妹見他不說話,又開始吃桌上的飯菜。
呂凌辰便看著她,一直等她吃完了,才又開口「你今天要出去逛街,可是有想買的東西?」
他那傻妹妹被他這麼一問,又升起了希望,忙著把飯碗往一邊推了推,趴過桌子看著他問「大哥,你是不是也想出去逛街?」
呂凌辰搖頭「不想。」
呂凌霜就撇了下嘴,但還是說「我看這豐安城裡還挺繁華的,就想出去走走。再說了,咱們初來這裡,也有些衣物首飾要買吧。」
呂凌辰問她「你想買,那你有銀子嗎?」
呂凌霜想都沒想就答「爹娘有啊。」
呂凌辰幾乎升起一種,想撓頭的悲哀來,「那你知道爹娘的銀子是從哪兒來的嗎?」
呂凌霜「……」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以前在南郡府的時候,她只要出門,爹娘總會給她銀子,她自己也存了一些。
反正在那幫小姐妹圈裡,她總能保持著呂家大小姐的優雅和闊綽,是很有優越感的。
呂凌辰耐著性子,給自己的妹妹解釋「以前爹是南郡的巡撫,每年有朝廷的俸祿。
娘又是沈家的小姐,在南郡一代,也有跟沈家相關的生意,所以咱們家裡才會有些銀兩。
如今咱們沒有在南郡,而是來了南梁的豐安城。
在這裡,爹沒有官職,娘也沒有沈家的支持,他們哪裡還會有銀子?」
他說這些,是想讓妹妹有所成長的。
時移世異,他們現在的處境,真的跟過去相差甚遠,就算托於夫人的福,能在此處避難,吃住不愁。
可一家幾口人的日常開銷,還有一應事務,總不能全靠別人給予吧?
他們要只住一天半天,也便罷了,然而看眼下的情形,誰又知道會住到何時。
那他們不儘快找些事情做,難道一直要靠這種遠的不能再遠的關係,養活著自己,能為別人的負擔嗎?
只是,他想的多,說的也夠深刻。
他那傻妹妹卻瞠著兩隻大眼睛,看了他半晌,突然冒出來句「我就說我們不該來這裡的,要是還在南郡就好了。」
呂凌辰在家時,一向脾氣是好的,這會兒也忍不住怒了。
「還在南郡?在南郡做什麼?被人關在屋裡,綁在那根柱子上嗎?霜兒,你不小了,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現在的局面嗎?難道真不知道你二哥是怎麼死的嗎?」
呂凌霜怔在原地。
此時她還沒細想大哥話里的內容,只是覺得眼前的人,一下從溫文爾雅,變成了脾氣暴躁,她有點難以接受。
呂凌辰只看了眼她的表情,便知道今天的話又白說了。
他此刻心裡也煩亂的很,說出這些已經耗去大部分脾氣,實在不想再往下說。
他起身,把碗盤收進食盒裡,又過去看了看床鋪上的被褥,確認夜裡睡著並不會冷,這才拿了東西出去。
雨早就打濕了地面,在夜燈的照射下,油亮亮一片,像是白天陽光下的道路一樣。
可是有經驗的人都知道,越是往亮處走,那裡的水便越深,這是一場假光明的誘惑。
呂凌辰提著食盒,繞過那些亮光,走到陰暗裡。
經過父母房間的時候,看到他們屋裡仍亮著燈。
他駐足片刻,最終還是離開了。
明天,他要去找沈鴻,看看這豐安城裡,有無事情可做。
他不能讓自己養廢了,更不能讓全家人,都吃這嗟來之食。
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了,還是有一份傲骨的。
就算不得不逃亡,也想著儘可能過的體面一些。
而那個被他教訓過的妹妹,在他走了很久以後,才像做夢似的,開始慢慢嚼他說過的話。
南郡沒有了。
就算他們回去,也不能像過去一樣,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只能被綁在柱子上,等著別人的屠刀。
他們在逃亡。
逃來的這個地方,對他們極其不利。
她以後,再也不能做呂家的大小姐,出去恣意揮霍囂張跋扈了。
呂凌霜怔怔地坐在燈下,看著桌面上殘留的一粒米飯,在燈下投出一小點的陰影。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就像這個剩下的米粒。
小的可憐,而且無用。
別人不會撿起來再吃了,因為已經掉在桌子上,已經髒了。
可那明明又是白的,扔掉又有些可惜。
她無非是落後了一步,便被棄之於此,再不能用。
她過去從來都不會想這些的,可今晚突然就跟自己翻起了過去的舊帳。
或許是因為哥哥那些話的原因,也可能是她真的一夜之間長大了。
總之,她坐在燈下想了許多。
把自己過去的歲月想了一遍,然後才想到現在的處境。
從南郡到南梁這一路,她其實從父母口中,聽了無數次於夫人的事。
當時她不肯多想,心裡還有許多不服。
可現在,在舊帳里翻出來那個眉眼低垂,溫柔婉約的女子時,跟父母有了同樣的心思。
他們能活著來此地,真的都是因為她。
儘管對她的身份,還有許多迷惑不解之處,更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成了南梁的郡主。
呂凌霜還是悲哀地想從此之後,她要低她一頭了嗎?從此以後,我也要像別人一樣,見了她的面,恭敬地叫一聲「小郡主」,還是仍不太尊重地叫她「於夫人」?
她在這兩個稱呼之間猶豫片刻,痛心地發現,哪一個她都不想叫,而且莫名生出,被傻妮偷換她幸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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