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看著八角,冷笑著,眼神如同淬了毒。
堂堂嫡公主,她連個丫頭都整治不了?
這也真真太可笑了。
「三姐姐,這樣有些不妥當吧,畢竟,這裡是南宮公子的院子呢。」站在她的身側,五公主一襲藍色裙衫,眉眼不如三公主亮麗灼眼,也不及三公主的氣勢天成,她就如同一朵小菊花兒,清清淡淡的站在那裡,迎風搖曳,有著獨屬於自己的清香,風景,哪怕這會兒開口勸人,也是輕輕雅淡的緊,她看著五公主,拉了拉她的袖子,「不過是個丫頭罷了,三姐姐可是嫡公主,何必和她們一般見識?」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可是公主,難道處置個不知打哪來的丫頭,南宮大哥還要怪我不成?」因著齊王府的地位超然,皇上為了以示皇家對齊王府的看重,直接讓幾位皇子公主和南宮沐以著兄妹相稱,所以,除了最大的二皇子,哪怕是連現在的三皇子在內,這些皇子是有一個算一個,見了南宮沐不管心裡頭如何,表面上可是都要稱他一聲兄長。
心裡頭肯定是不樂意的。
他們是皇子啊。
除了皇上皇后,這整個大隆有誰配的上他們的行禮?
應該是別人給他們見禮才是!
可偏偏到了南宮沐這裡頭卻反了過來
這些皇子一個個的都是天之驕子,哪個不是眼睛朝天上長?
對於這樣的一幕自是不服的。
可皇上的命令,他們不敢違啊,只能陰奉陰違或者是敷衍。
但是三公主卻是甘之若怡呀。
打她就愛粘著南宮沐,只是可惜,南宮沐不理她!
到現在,由當初的看到人就單純的高興演變到歡喜,一心一意的想要嫁入齊王府!
可惜的是,南宮沐還是不理她!
這下把個三公主給急的,可是人家南宮沐根本不回上京城呀,她就是再得寵,帝後也不可能讓她一個女兒家跑去邊疆,戰場!她只能想盡辦法的搜尋著南宮沐的消息,眼看著她就要十六歲成人,但南宮沐卻還是沒有半點回來上京城的消息,這可把三公主給急的,近一年來沒少在皇后耳跟子面前嘀咕這事兒,卻都被皇后給四兩撥千斤的繞了過去。
三公主自然是不樂意的。
但她卻也不敢真的和皇后鬧起來呀。
她可不蠢,把自己親娘惹惱了,不管她,她可真的哭都沒地兒哭去。
好在,南宮沐好巧不巧的趕在她成人禮前的兩個月回來了。
這讓三公主開心的。
可下一刻,她就被南宮沐帶回來的楊長英給氣到了。
這個女人是誰啊,她怎麼配站在南宮大哥身邊兒?
宮裡頭她沒能收拾得了楊長英。
今個兒可是好不容易尋了機會,磨了皇后好久才回來的。
三公主出宮後那是直奔這個小院呀。
早就打聽好的呢。
此刻,看著八角,她就想到了八角服侍的楊長英,想到她一個鄉下來的女人,竟然日夜和她的南宮大哥相處在一起,三公主就惱的眼都紅了,「喊什麼喊,聽的本宮心煩,把她的嘴給本宮堵住,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她話到嘴邊,終究把那個打死為止的話給改成了二十板子,雖然就是一個丫頭,她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這畢竟是南宮大哥的院子,可不能髒了南宮大哥的院子呀。
要是讓楊長英主僕兩人知曉她之所以沒下死令,是因為這院子是南宮沐的。
怕八角死在這裡髒了這院子。
不知道主僕兩人是該哭還是該覺得慶幸了。
但是此刻,主僕兩人卻是什麼都顧不得想,八角的嘴被堵上,被兩個護衛拖拽著往下拉,小丫頭嚇的臉都白了,瞪大的雙眼裡滿滿的全是驚懼,看著三公主一行人如同看魔鬼:這明明長的那麼的好看,為什麼這樣的心腸狠毒呢,自己做什麼了呀,她要這樣打她?
嗚嗚,主子,八角不能再服侍您了
她一邊嗚嗚著哭,一邊用力的扭頭,也不知道是想要說什麼還是想掙扎。
只是肩膀上的兩隻手卻牢牢的按著她,不讓她動。
楊長英從屋子裡頭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的臉頓時就黑了,寬大袍袖上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再鬆開,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壓下心頭的怒意,她儘量讓自己開口出來的聲音平靜一些,「民女見過三公主,五公主,給兩位公主請安。」
「即然要請安,為何不跪?」三公主一臉的倨傲,如同開屏的孔雀,傲嬌而矜持。
五公主站在她的身側,稍稍落後半點遠。
「免」禮字不曾出口,就被三公主搶出來的話給打斷,她抿了抿唇,有些歉意的看了眼楊長英。
楊長英對於這一切卻是並沒有多想,她直接就抬頭看向三公主,「如果我跪下,三公主是不是就可以饒了我那個丫頭?」
「不可能,她衝撞了本宮,本宮沒立馬賜死她已經是便宜她,二十板子已經是少了。」三公主看著楊長英,再次的打量她一番之後,立馬在心裡頭又鄙夷的撇了嘴,真是的,就她這樣的,南宮大哥怎麼還把她放在身邊兒待著呀,難道說南宮大哥真的就喜歡這樣類型的女人?或者,如同她們所說的那樣,南宮大哥把她留在身邊是另外有打算的,並不涉及到男女之情?
想到後頭這一點,三公主的語氣稍軟,「你放心吧,二十板子不會死人的,頂多就是讓她腿腳不方便」頓了她,她又加上一句,「你要是身邊沒有別的丫頭服侍,到時本宮賜給你一個就是。」省得這女人以著沒有丫頭服侍的由頭去接近南宮大哥,讓南宮大哥給她想法子什麼的,這可不行!
楊長英聽了這話眼神里閃過一抹厲色,她驀的一笑,「三公主的話民女記下了。」話罷,她也不再看三公主幾個,袍袖下的手指輕拈,輕輕一彈,兩枚繡花針悄無聲息的飛出去,直接就刺到了拽著八角的那兩個御林軍護衛手臂的穴位上,疼的他們兩個啊的一聲慘叫,直接就鬆開了手,被摔在地下的八角來不及說什麼,手腳並用的爬到了楊長英的身邊兒,「姑娘,嗚嗚」
抱著楊長英的腿哭的那叫一個慘。
楊長英輕輕拍了拍她,「別擔心,有我呢。而且,公主只是和你開玩笑的,並不是真的想要罰你的。」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是什麼人呀,一個小丫頭,公主那麼高貴的身份,怎麼會和你計較?」楊長英三言兩語把八角給哄住,扭頭看向已經傻眼的管家,「能幫我把這丫頭送下去梳洗安置嗎?」
「行行,楊姑娘您稍等」管家二話不說直接喚了兩個婆子,把八角給攙扶了下去,同時,他則是上前兩步站到了楊長英的跟前,看著三公主的眼神里已經多了抹凝重,「三公主,這可是咱們公子的府邸,你確定你要在這裡鬧事嗎?」
此刻的管家可沒有了剛才十足的恭敬。
而是不知不覺的就帶了幾分的質問。
三公主正對著那兩名抱著手臂嗷嗷叫的御林軍狠斥,聞聲聽到這話,吃的一聲冷笑,「怎麼著,本宮想要罰個丫頭都沒有這個權利了嗎?雖然說這是南宮大哥的院子,可是,本宮貴為公主,難道連個小丫頭都不能處置嗎?還是說,南宮大哥不在,你這管家就敢胡作非為,打著南宮大哥的名頭,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頭?」
管家和楊長英兩個人聽了這話齊齊翻個白眼。
明明是你自己來找事兒的。
而且,這哪裡是一個丫頭的事兒?
分明就是針對著這丫頭背後的主子來的啊。
再說,這其中可還牽扯著齊王府的臉面呢,他們公子的住處,若是被三公主鬧騰
傳出去多沒面子?
「三公主,即然他們兩個突然犯了病,也不能執行三公主的命令,更不能保護三公主,不如,兩位公主就先行回宮如何?」管家低眉垂眼的站在那裡,看似恭敬的為著三公主兩人著想,可實際上,三公主和五公主兩人卻都是心知肚明,這丫的,是在逐客!
這讓三公主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了起來。
手裡頭的鞭子在掌心輕敲幾下,她驀的一抬眼,看著管家的眼神森冷了起來,「你這是在趕本宮嗎?」
「奴才不敢。」
「你嘴裡說著不敢,但你做的事情可是說你很敢!」三公主說完這話,竟是抬手對著管家就是一鞭,「狗東西,你不過是南宮大哥的管家罷了,你是什麼東西呀,一個下人,竟然也敢仗著南宮大哥的勢,對本公主不敬?這兩個人剛才突然出事是你做的吧?竟然敢在本公主的眼皮子底下使暗招,你這是想著暗算本公主嗎?本公主今兒個就代南宮大哥好好的教訓教訓你這個不聽話的狗東西。」
啪啪兩鞭,直接抽到了管家的後背上。
長衫被抽碎。
後背上的衣服碎成一條又一條。
這還好,最主要的是三公主的鞭梢上,竟然掛著倒勾。
那勾子在入肉的同時如同蓮花綻開。
一根根的倒刺勾入體內。
隨著她的往後用力拽回去,帶著一簇簇的血沫子!
楊長英在一側看的臉色大變,只是她才想上前,一股無形的力道把她給拽回來,身子猛的跌入一個有力的懷抱,聞到那股熟悉的,帶幾分清冽幽香的氣息,她的心頭一下子踏實下來,平復了下心頭的怒氣,她抬眼看向頭頂的南宮沐,「管家他」
「無妨,我來處理。」
輕輕環著楊長英,眼底的怒意如同水浪一樣一波又一波。
雖然知道她的膽子不會這樣小。
也不會被這樣的事兒給嚇到,可想到剛才他趕過來時看到的那一幕,他還是一腔怒意噌噌往上竄:
要是管家不出頭,這鞭子是不是就抽到阿英的身上了?
要是自己再發現的晚一些,再回來的晚一會。
是不是這丫頭就要挺身而出,幫著管家把這事兒擋下來?
其實不用她擋什麼,只要她站出來,三公主就絕不會讓她置身事外。
最不濟的,也得挨個幾鞭!
那鞭子可是帶著倒勾的
南宮沐想到這裡,看著三公主的眼愈發的漠然,如同看個死人。
這樣的眼神把個三公主給唬的,手裡頭的鞭子拉了兩下才從管家後背上抽回來,她拿在手裡,手抬了一下,半空中抽也不是,縮也不是的,最後,她還是把拿鞭子的手縮回去,朝著南宮沐擠出一抹明媚的笑,「南宮大哥,你回來了?我,我和五妹妹一塊出宮來找你呢,南宮大哥,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啊,南宮大哥你要做什麼?」
南宮沐並沒有看她一眼。
只是對著她伸了伸手,一道力道啪的一下極是巧妙的的擊打在她的手腕上。
讓她失疼,驚呼之下鬆開了手中的鞭子。
然後,南宮沐一拂袖。
那鞭子好像是長了腿似的,噌的一下飛到了南宮沐的手裡頭。
不見他作勢,五指輕拈。
長鞭直接被他以內力震碎,化為星星點點的粉末,碎了一地。
風一吹,徹底不見。
「南宮大哥,你你為了個丫頭你竟然為了個丫頭毀了我的銀鞭!」三公主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她看著南宮沐,用力壓下自己一腔的憤恨,抬手指向他懷裡頭的楊長英,「這個丫頭哪裡好?她就是個鄉下丫頭,她哪點配的上你?你可是齊王府的少將軍,是未來的齊王!」說到最後,三公主一臉的怒其不幸,恨恨的跺了下腳,「南宮大哥,她只是瞧上了你的地位,並不是真心的。」
「南宮大哥,你看看她,她哪一點配的上你啊」
三公主的話聽的楊長英咂了兩下舌。
這話是怎麼說的啊。
不過,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哦。
她的確是個鄉下來的丫頭呀,嗯,和高高在上的齊王府,是有點不配呢。
似乎是感受到楊長英心頭的想法,南宮沐低頭看她一眼,伸手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尖兒,一臉的寵溺,「咱們自己的事情,聽那些外人胡言亂語做什麼?什麼配不配的,在我眼裡,你才是這天下唯一值得我看重的。」並且,用我的生命去守護的,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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