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灰濛濛的,就好像襯托著大家的心情一般。一大早,雲思米就起床了,老夫人出殯是看好時辰的,天剛蒙蒙亮,就要出門了。他們就已經穿戴好孝服,由幾個壯漢抬著棺槨,孝子孝女們就跟在後面一路哭著。
班府畢竟是大戶人家,那麼多人穿著一身孝服的白茫茫的一片。雲思米作為長房的長孫媳婦,那自然是站在比較靠近靈柩的位置。一路的哭腔,她只需要把頭低下,手帕不停的擦拭自己沒有淚痕的臉,時不時嗚咽幾聲,也算是把戲做足了。
老夫人按照道理死後是要進入班家的祖墳的,在班羿翰的祖父旁,就已經留下了一個位置,就等著她百年之後進入。儘管老夫人一生都在算計,可是卻得到了在自己夫婿旁邊的位置,不管是身前還是死後,都在他的身邊。
這一切對於雲思米而言,是非常新奇的,她會用在手帕捂住口鼻的時候,不是的偷偷瞄一瞄。正好就讓她發現了邵氏也不停的假意回頭,剛開始她還沒注意,可是一連好幾次都抓住邵氏低頭側身偷瞄自己,還裝著看的是她的後面,估計是想看她的衣服吧!
她也不動聲色,自然是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之前還怕冤枉了邵氏,現在看起來,還真的是罪證確鑿,冤枉誰也不能冤枉了邵氏,完完全全的做賊心虛!
她知道邵氏在等著看好戲,那就等著吧,她也等著看好戲的呢!
此時的邵氏,眼睛裡透露出不懷好意的光芒,她要讓雲思米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忍的,她這樣就算是教會雲思米,怎麼樣去做一個好媳婦。
路途遙遠,這一走,就走了快一個時辰,天也大亮了。之前高亢的哭聲,現在已經變得越來越微弱了,大家不論是走路,還是大哭,都已經出了不少的汗。這個時候,邵氏的眼睛幾乎是黏在了雲思米的身上,她一定要第一時間發現雲思米的不對勁!
雲思米的嘴角噙著笑,只是都用手帕遮擋著了,邵氏的心真的太急了。難道邵氏真的以為就是那點點汗水,就能讓那種絲線融化嗎?她又不是抬棺槨的人,怎麼可能!
班家的祖墳,在京外的郊外。這裡還有班家的祠堂,圈著整個山頭。祠堂建造都就異常的高大,那黑色的顏色,顯得異常的肅穆,讓人在心裡就產生了敬畏感。
等到老夫人的棺槨放入大坑,由孝子孝女填土,大家就是意思意思的灑一把土在棺槨上,只是這些都是由男子做,女子並不會去做。就像祠堂只能由男子進,女子不得入內。女子只能恭敬的站在一旁,等著跪拜。
這個時候,就會由人用柳枝沾點清水,灑在孝子孝女的身上,意圖是洗去自己身上的污濁,然後再祭拜,這樣才能表現出對祖宗的尊敬。
如果是平日的水量,除非是照著那線來滴,不然的話,還真的不能讓那線融化。可是邵氏就是安排了家裡力氣最大的丫鬟,長得特別的健壯,提著一大桶水也不累。這個丫鬟專門就往人的衣服上潑,那水量掌控得很好,能讓衣服微微浸濕,只會讓人微微皺眉,卻不會在這種時候呵斥。
果然是好伎倆,這個丫鬟是練過的的吧?
雲思米看著那個丫頭幾乎就是潑水一樣的架勢,也沒有說話,心中讚嘆邵氏這一招用得也真是好啊!一切都恰到好處,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合情合理!只是邵氏這樣也真的是欲蓋彌彰,只要人一旦要做壞事,不管做什麼都是有目的性的,都會被人抓住尾巴!
眼看著那個丫鬟的水就要潑到自己身上了,雲思米也沒有任何的躲閃,就如同別人一樣,也只是皺眉瞪著丫鬟,表示自己的不悅。她很明顯就能從丫鬟小小的眼睛裡看到不懷好意,是的,她的衣服的確是比其他人濕了許多。
片刻之後,還沒有等雲思米喊出口,就有人替她出聲了。
她為瓦微微閉著眼睛,她去這個野丫頭給自己の誰她炸塔尼果然是最多的,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她喊出聲了。
「天啊!堂嫂,你的衣服這是怎麼了!開線了?」
「哎呀,你的孝服也是,天啊,快拿衣服來!」
「你的也是!這衣服是怎麼了?」
「快吧衣服披上!」
幾乎所有被水潑到的女子,孝服全部都從側面開裂,露出了裡面的衣服,儘管不是裡衣,可是在這種時候出現這樣的事情,那無疑就是失禮的!
大家趕緊手忙腳亂的披上各自之前帶的衣服,還好之前讓下人帶著衣物,還不至於那麼失禮,可是這個臉卻也是丟盡了。
「這是哪個殺千刀做的孝服,這是要讓我們這些班家的人一起出醜嗎?」說話的堂嫂,是第一個被發現衣服破爛的人。她作為班家族長的夫人,說話辦事,自然不同於一般的內宅的富人。
「班大夫人的孝服是完好的!蒲大少也是完好的!」也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班子怡和邵氏的身上。
班子怡皺著眉頭說道:「這是我命下人準備的衣物,有問題嗎?」
再看看邵氏,臉色蒼白,不停的往後退,可是眼睛卻是時不時看向人群中。這樣的表現,不就是徹徹底底的做賊心虛的嗎?
「我的衣服就是昨晚班大夫人命人送的!」其中有一個人忽然想起。
「我的也是!」
「我的也是!」
「不……不是我!不是我!」邵氏慌亂了,這是什麼情況,不是應該只有雲思米一個人的孝服會裂開的嗎?為什麼那麼多人的孝服都有問題?可是現在她看著雲思米,卻見對方也是披著衣服,一臉憤恨的瞪著她。
「大夫人,你看著我幹什麼?我可是沒有做這樣的事情,衣服是你做來發給大家的,怎麼大家的都有問題,偏偏就是你的是好的?」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會承認的,她又不傻,雲思米看起來是問邵氏,其實就是把邵氏的罪行更加只擺的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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