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兒!」
天剛破曉,內室忽然傳來一身尖叫。
素心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翻身下地朝著內室跑去。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帳簾揭開,素心就見連夫人滿頭是汗,連身上的褻衣都濕了一大片。
「夫人,你沒事吧?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素心將連夫人扶了起來,在她背後墊了兩個枕頭後連忙走到了桌子上,從包袱里取出了一套乾淨的褻衣褻褲走了過去。
「夫人,把衣服先換了吧,濕衣服涼了容易生病。你放心吧,姐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連夫人抬起手,讓素心給自己換了衣裳,心卻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又夢見繡兒被人欺辱了。
可是這麼多年,她和老爺一直不停的派人前往各地的青樓妓院尋找,都沒有找到繡兒的影子。
她甚至猜想過繡兒是不是已經不堪受辱,尋了短見了。
可直到那個奇怪的男人來到連記
買蠶子,盯著她愣神,這些都可以理解為巧合。
但是這支釵,他望著這釵的眼神分明深情款款,卻將她送與自己,這太奇怪了。
除非他知道繡兒是她的女兒,而這支釵是他當做繡兒給她的禮物一樣送給她的。
不然一個男人絕不會將心愛之人的東西送與另外一個人的,哪怕他覺得這個人對他有恩。
後來她才又想到了這一。
她幾乎可以篤定繡兒就在這裡了。
可是沈碧心的話,還是留在她心裡太深太深了,深得見不到繡兒的人,她就沒辦法忘掉沈碧心的那些話。
「夫人,您別想太多了,我也覺得這次的人一定會是姐的。」
「嗯,行了,你下去再睡會兒吧,明天我想連夜趕路到桂花村。」
素心聽了,了頭,拉上了帳簾,轉身出去了。
連夫人低下頭,握著釵的手指深深陷入了肉里。
「繡兒,一定要是你啊,一定要是你」
思念如潮,終究敵不過疲倦來襲。
影影綽綽的樹影透過窗戶朝西撒進房間的時候,連夫人終於枕著那根髮釵又睡了過去。
三月,正是園子裡蔬菜青黃不接的時候,翻來覆去都是鹹菜,乾菜一類的,錦繡連著吃了幾天菜乾,從一開始覺得美味可口一直吃到了乏味。
同時,春天也是吃野菜的最佳季節了。
錦繡抬頭望了望到處都在抽新拔綠的山野,昨天晚上有一場陣雨下過,正是上山找野菜的最佳時機。
望了望院子裡忙碌的趙明暄,錦繡心裡暗自有了計較。
換了一套窄袖的舊衣服,將頭髮高高挽起用帕子包了起來就走了出去。
「趙明暄,你待會兒陪我上山一趟吧。」
「上山做什麼?」趙明暄正在院子裡修理著有破損的農具,下個月就該下谷種,插秧種田了。
錦繡見他忙碌著,便擺了擺手,「反正有事,你先快兒忙完手裡的事情吧,我去喂喂蠶。」
現在起,每天早上和傍晚她都會和董氏一塊兒去田裡面採桑,早上的管白天,傍晚摘的管夜晚。
養蠶是個精細活,就連採桑都有很多的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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