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出去晃?他都多大年紀了還晃蕩?」
分家這兩年,二妞雖然打心底不願意想起孫二郎這麼個人,不願意為了他傷一分腦筋。
可是每回一提起,她都不由得上火。
到底是花了心力和時間去管教過的孩子,怎麼能說心底一點都不在意呢?
曾經她有多費勁的管教,後來他反手掌摑自己的時候,她的心就有多痛。
恨過,怨過,至今都還嫌惡。
但也忍不住替他著急。
今年過了很快就要十九歲了,印桃花也去了,還不思量著上進,掙幾個家底,好重新討一門媳婦,生兩個孩子,還在想什麼?
難道真的要這麼混下去?
孫張氏又何嘗想他這樣蹉跎一輩子。
可是……她也沒辦法啊。
「二妞,娘知道是娘把他慣壞了,可是他……他已經這樣了,我跟你爹好話歹話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他就是不肯聽。早知道,小時候我就不那麼慣著他了,把他慣成了這麼個無法無天的性子,真的是……」
二妞臉色一抽,想翻白眼。
知道他不好管教,當初你們還支持那個印桃花?
要是當初他們不硬逼著自己甩手的話,現在不說孫二郎能有大出息,但起碼不會如此不成器,害得全家跟著他沒好日子過。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她能夠不記恨他,不怪罪孫張氏老倆口就已經很大度了。
但若是讓她重新再來管教孫二郎,那是萬萬不可能了。
但孫張氏話里的意思,她何嘗不明白。
她還是希望自己再出手的。
只是傷了的心,回不了頭。
「娘,您還是早點給二郎再物色一個媳婦吧,這山洪災荒剛過去,多少家庭因為吃不上飯賣兒賣女的。你不如這時候請媒人到處訪一訪,看看有沒有家裡遭難的性子比較潑辣的姑娘,花點銀子給二郎說上一門親事回來。」
她沒有心力和勇氣再來跳教孫二郎,也不適合。
嫂子調教小叔,本身就不是很合適。
已經被人說過一次,她不想再被人說第二次。
「潑辣的?那二郎能壓住嗎?再說了,一般那樣的姑娘,怕是都不太好吧?」孫張氏似乎還沒明白二妞的晦澀心情,一雙眼瞪得大大的,以為二妞願意談及孫二郎,便還有希望再伸手管一管。
二妞聞言翻了翻白眼,乾脆把話扯開了說。
口氣,也比剛剛變得冷淡和疏離了些。
「娘,當初你們求娶的時候,就提到稀罕我這個潑辣厲害的性子,過門了好幫著管一管二郎。當年我家裡就不是很同意,是後來我與永福看對了眼,才嫁過來的。我一個嫂子,過門就幫著管教小叔子,已經頂著很大的壓力了,可到頭來我換來了什麼?換來了你們的不理解,換來了二郎的一個耳光,換來了他們倆口子的算計。」
聽到二妞數落起過去的事兒,孫張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倒不是嫌棄二妞說這話,而是愧疚,愧疚當初孫二郎倆口子那麼恩將仇報的對待二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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