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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遠聽了一半,就已經坐不住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這……你趕緊帶著惜兒回去呀……」
楚雲翕見他激動起來,忙伸手按住了她的肩頭,穩住了他。
「顧叔,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我五哥本來是不放心離開的,可是因為家裡也掛念惜兒,我爺爺便讓五哥來了,長輩的話我五哥不好違逆,便來了。這心裡一直牽掛著我爺爺的身體,怕單個時間長了我爺爺有個三長兩短。」
顧之遠原本就覺得為了自己這麼一個陌生人,勞煩趙雲崨大老遠的來一趟過意不去。
這下子聽到人家家裡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長輩病著,更是過意不去了,也不等楚雲翕把話說完,就急急忙忙開了口。
「那你快讓他回去吧,你家裡人重要!我……我這病我自己清楚,無非就是癱瘓在床,一時也死不了的。你快……快帶著惜兒一起走,回去看你爺爺去。」
李念惜聽著他焦急的口吻,忍不住眼眶一熱。
「師傅,師傅……」
「惜兒,之前師傅只當你養父母家裡對你不好,才讓你總是那麼不開心。現在看來,你原先在那個家裡也是過得很好的,正因為他們對你都好,所以後面送了你走,你才會那麼不開心。你那爺爺病了,心裡還掛著你,還為了你把你兄長趕來給我看病,這份疼愛,你要記著,以後要好生孝順他們知道嗎?師傅這病,不治了,反正師傅我也活夠了,也沒個妻兒子女的,無牽無掛,去了也就去了……」
他當初不過是舉手之勞救下她,卻已經拖累了她兩年多,實在不應該再繼續拖累下去了。
若是……若是因為他的緣故讓他們幾個孩子與家裡的老年人天人永隔,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他的惜兒,以後如何還有臉回到那個家,面對那個家的人。
他不能……不能成為惜兒今後幸福的攔路石。
「走……你走……」
李念惜自然明白顧之遠的想法,師徒幾年不是白當的。
正因為明白,她的心中更是無限傷感。
「師傅,我……我不走……我不會拋下你的。師傅,你不是沒有牽掛,你還有我,難道你就不想看著我嫁人嗎?」
一時之間,兩個人又哭成了一團,楚雲翕看了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好了好了,惜兒,你可真是,顧叔叔什麼都不知道也就罷了,你明知道事情沒到這一步,乖,快別哭了,你這樣子顧叔叔的病可一下子好不了。」
說完,索性不等著李念惜緩過神來,直接看著顧之遠說了起來。
「顧叔叔,我跟你說這事兒不是讓你攆我們走的,我們也沒打算放棄你直接走人,不然的話,我五哥就用不來了。只是,一直在這兒等到你康復是不成的,我們打算給你調養幾天,讓你身體先稍微好一些,能夠適應奔波之後,就帶著你一起上路,一邊走一邊調理,到時候路途勞頓,還要請你多擔待一些。」
顧之遠一聽,原來竟是這樣。
不由得老臉一紅,避開了楚雲翕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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