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岳父就是站在隔壁大堂的中央,對著沈碧心的葬禮和棺木,對他怒目相對。
下人,早已被他屏退。
「連盛!是你對不對?你殺了心兒,你殺了心兒是不是?」
「是。」
他直言不諱。
迎來的,是沈淵用盡全力的一拳頭。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她……這麼多年她被你冷落還不夠嗎?你對她的懲罰還不夠嗎?你讓她空有正妻之位,卻和幽兒在外面過著幸福的生活,還不夠嗎?」
「不夠,我的正妻之位,我的一腔感情,我的身,我的心,都是幽兒的,都該是幽兒的!是她自己不要臉,使了奸計從幽兒手裡搶來的,那都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我!」
「砰……」話音一落,他的下巴再次遭到一次重擊。
「你……連盛,你別以為我奈何不了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報官,你信不信我這就毀了你,毀了這個家!」
「哼哼,岳父大人要是不怕百年之後見到岳母沒臉,大可以去報官!岳父要是不怕被幽兒怨恨一輩子,大可以去報官!只是,小婿有一事不明,還望岳父大人替小婿解惑一二。」
那一次,他用最鋒利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刺進了沈淵的心臟。
「不知岳父大人哪裡來的勇氣,哪裡來的臉面,站在這裡斥責小婿的?岳父口口聲聲真心愛過岳母,在她死後曾經絕食數日,卻在之後的日子裡,繼續花天酒地,青.樓,小妾,紅顏知己,岳父少了哪一樣?岳母因何而死?因為幽兒不顧一切跟了我氣死的,可幽兒為何會不顧一切跟了我,難道不是因為沈碧心太賤了嗎?要不是她,我與幽兒本該是最幸福的夫妻,岳母看到幽兒幸福,也定能多活個幾十年,怎麼就會一病不起,紅顏早逝了?
可岳父明知道這一切是沈碧心的錯,不但不怪罪,反而越加呵護著,甚至為了她幾次三番將幽兒叫回永安伯府訓斥。岳父大人,你哪兒來的臉怪我不維護我的髮妻?您自己的髮妻,你對得住了嗎?你好好維護了嗎?我若是岳母大人,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怕就是在岳父大人被滿京貴女嫌棄的時候站出來吧。」
最後悔的事情便是在那個時候站出來嗎?
這一句話,如一柄利劍,直直的刺入了沈淵的內心。
的確,的確,蕭瀟去世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這一句……
看著沈淵黯然離去,放棄了追究沈碧心的死因。
連盛不禁渾身一軟,靠在了沈碧心的棺木上。
這句話,他是故意說出來的。
他知道這是岳母最後一句遺言,是她從幽兒那裡聽來的。
為了威懾沈淵,他選擇了孤注一擲。
要是沈淵對岳母稍有一點悔恨之心,那麼連家得以保全。
要是沈淵對岳母毫無半點在意,那麼連家將會徹底瓦解。
「嗯,我知道了。以後我再也不那麼說了,可你要答應我,如果撐不下去了,要跟我說,我幫不了你,可我既然能陪你享受這些榮華富貴,也能陪你清粥小菜。大不了,咱們放棄了連記,搬到桂花村與錦繡一塊兒住去,那樣還省的我老是記掛著閨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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