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得讓黑爺儘快將糧食處理掉。」李傑松心急如焚。「讓尤府那邊也放老實一點兒。」
尤氏聽了覺得刺耳,撇著嘴答應了,「行了,明日我到賭坊那邊去一趟就是。」
李傑松看到她聽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停止了嘮叨,一點兒沒有作為男人的自覺。
尤氏最痛恨的就是他這一點兒。沒有本事,在她的面前卻喜歡裝大爺,哼!
李嫣然這兩天過得更是痛苦不堪。楚隨風身邊居然有別的女人了,這是她不能夠忍受的折磨和打擊。只要一想到楚隨風對林子吟的維護,李嫣然就恨不得立刻將林子吟給宰了。
「娘,我不管,我去求祖母給我做主。」實在受不了心裡的痛苦,李嫣然決定主動出擊。不過好在她還沒有因為嫉妒而失去理智。
她先找到了木氏哭訴。「憑什麼林子吟那個賤人能進王府,我就不能和表哥在一起?」
「王爺對我們侯府有誤會,如果沒有你祖母在,王爺連看都不會看我們侯府一眼,他又怎麼會讓你進府。」木氏倒是看得很透。
「都怨爹娘,如果不是爹娘當初心太狠,對待表哥苛刻的話。表哥又怎麼會怨恨我們侯府。」李嫣然哭著埋怨,「現在,連我都受到了牽累。」
「放肆。」木氏一聽寶貝女兒居然怨恨自己,痛的幾乎不能呼吸。她氣地一下子舉起了右手,想給李嫣然一記耳光,讓她清醒一下。
「夫人,不可。」木氏身邊的嬤嬤大驚,立刻阻攔住了她。
哭鬧的李嫣然看到一向疼愛她的木氏竟然要打自己,哭得更加傷心了,「打呀,打死我才好了。反正表哥也不要我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冤孽,冤孽啊。」木氏既心疼她又怒其不掙,舉起的手就那麼停在半空中抖著,眼睛裡也流出了淚。
「好,你想去求你祖母,我不攔著你,不過等會兒你碰了釘子,也別回來對為娘哭訴。」實在是捨不得重罰李嫣然,木氏最後只好再一次妥協了。
「好,我不求娘。」李嫣然一聽她答應,也顧不上眼睛紅腫,直接帶著丫頭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了。
「夫人,老夫人她?」嬤嬤擔憂地看著李嫣然決然的背影。
「別管她,這些年,她讓我給寵壞了。只有讓她碰碰釘子,才知道有些事情是由不得她胡來的。」木氏嘆口氣,咬著牙說。
「是,夫人,只是小姐年紀還小,要是她受不住想不開怎麼辦?」嬤嬤將最壞的一面問出來。
木氏沒有覺得她多事,她心裡明白,李嫣然的脾氣有多倔強。要是楚隨風李嫣然的事情解決不好,自己這個女兒還真的能做出極端的舉動來。而且嬤嬤是她的陪嫁丫頭,算是真正的木家人,一向對她十分忠心。
嬤嬤也是看著李嫣然長大的,平時十分心疼她。今日的話,也是因為真正地關心李嫣然。
「盯著她一點兒吧。」到底是親身的女兒,木氏最後還是下不了狠心。
「是,夫人。奴婢,這就讓茭白過去盯著。」嬤嬤匆匆走開了。
木氏一個人坐在屋子裡,不住嘆氣。她覺得今天嘆的氣幾乎趕上以往加起來的總和。
李嫣然在木氏那兒鬧了半天,才得到機會到老夫人院子裡來。
「小姐。」她一進老夫人的院子,大丫頭青梅就笑著迎上來請安。
「祖母可曾醒了?」李嫣然紅腫著眼睛問,聲音中也帶著哭過後的重重鼻音。
「老夫人剛睡醒了。」青梅回答,暗自猜想她又是在什麼地方受了委屈過來,想找老夫人給她做主吧。
「小姐來的正好,月小姐和二小姐也在裡面。」青梅笑著透露。
李嫣然一聽,懊惱地咬住了下嘴唇。
李婉月和李婉娥都是二房二叔的女兒,平時就喜歡和她掙。李嫣然從來都不喜歡她們。那對姐妹兩個天天想仗著兩個欺負她一個,哼,也不想想,她李嫣然才是侯府的嫡女,她的身份比起她們不知道高貴多少。
「聽說祖母昨晚沒有吃多少東西,我們姐妹兩個特意到廚房為祖母熬了米粥。是學著素齋那邊做的,裡面放了雞湯、皮蛋,來的時候,心裡還忐忑不安,生怕祖母不喜歡。」李婉月的聲音柔柔甜甜的,聽起來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好在祖母喜歡,我們姐妹也就放心了。」李婉娥卻顯得活潑。
「好,你們姐妹都費心了。」聽起來老夫人的聲音中帶著愉悅。
李嫣然站在門外聽了,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她一邊氣屋子裡兩姐妹的狡猾,一邊卻又在懊惱她自己沒有想到要帶著禮物過來。
現在好了,她成了那對姐妹的陪襯了。
「小姐,請。」青梅看到她站在門外沒動,心裡暗笑。不過,還是上前主動為李嫣然掀開了帘子。
李嫣然深吸一口氣,然後走進了屋子裡。
李婉月和李婉娥聽到動靜,全都扭頭看過去。當她們姐妹看到李嫣然空著手,快要將手裡的帕子給絞碎時,姐妹兩個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
「妹妹。」李婉月驚喜地站起來迎上前去。說起來,她比李嫣然歲數大,論起來,她才應該被稱為小姐,可李嫣然霸道得很,仗著侯爺的威風,愣是將她壓了一頭。現在她變成了月小姐,想一想,李婉月就覺得憋氣得慌。
順帶著,她和妹妹兩個一直看李嫣然不順眼,可惜她娘不許她們和李嫣然正面起衝突,無奈之下,李婉月每一次見到李嫣然只能裝作好姐姐的模樣。「妹妹也是過來探望祖母的?」
「祖母剛剛說過身體好轉,姐姐就到了。」李婉娥也笑著站來來幫腔,「哎呀,姐姐,你這是怎麼呢?誰給了你委屈受?」
其實李婉月姐妹兩個,打李嫣然一進門,就看到她紅腫的眼睛。這副模樣,分明就是剛剛才哭過。姐妹開始故意裝作沒看見,就是想看李嫣然的笑話。
而且,姐妹兩個就是用腳趾頭猜想,也能猜到李嫣然為什麼哭。
李嫣然平時霸道得很,木氏掌家,又十分寵愛她,就是老夫人,對她也是比對自己姐妹更好一些。在府里,誰敢得罪李嫣然?
能讓李嫣然傷心難過的,也只有讓她心念念的陵王爺了。
對於楚隨風這個北地最大的頭頭李婉月姐妹也在想,不過她們比李嫣然聰明,知道楚隨風對她們不怎麼待見。因此姐妹兩個,暫時的打算並不是放在陵王妃這個位置上,而是想通過老夫人的壓力,先成為楚隨風后院中的一員。
當然陵王府後院中女人們的日子不好過,她們也知道其中秘密。關於這一點兒,姐妹兩個卻和李嫣然想到一處去了。
楚隨風重情,只要老夫人願意答應幫她們送進王府去,楚隨風絕對會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善待她們。
到那時候,只要她們姐妹聯手,在楚隨風面前展露溫柔得一面,不怕楚隨風不對她們真的動心。目前來說,李嫣然算是試刀石。反正大家都是侯府的姑娘,憑什麼大房的姑娘能去,她們二房的就不能嫁進王府去。
至於李嫣然,就她那個蠢樣,姐妹兩個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怎麼呢?」老夫人吃飽喝足以後,又被李婉月姐妹哄得開心,這會兒心情正好了。開始,因為歲數大,眼神不濟,還真沒有發現李嫣然有什麼不對勁。聽了李婉娥的提醒,她才注意到李嫣然紅腫的雙眼,「這是被誰欺負呢?」
「祖母。」看到老夫人,李嫣然終於忍不住,心中所有的委屈全都爆發了。還沒有說話,不爭氣的眼淚又落下來了。「求祖母成全。」
說完,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李婉月和李婉娥心裡一緊,果然,來了。
她們緊張地關注著事情的發展,如果李嫣然所圖成功的話,那麼,她們姐妹兩個也就有希望跟著一起進王府了。
「起來,有什麼委屈坐下來說。地上涼,姑娘家可不能著涼了。」老夫人心裡一驚,示意身邊的婆子將李嫣然給拉起來。
「小姐,老夫人讓你坐著說話了。有什麼委屈坐下來說,老夫人一定會給你做主,你這樣跪在地上,老夫人還不知道有多心疼了。」奇蘭嬤嬤笑著上前扶起了李嫣然。
奇蘭自幼就跟著老夫人,老夫人對她十分器重,別看奇蘭只是下人,在府里的威望卻很高。就是李嫣然這些年輕的小主子們,見了她也得給幾分面子。
她親自上前攙扶李嫣然,李嫣然也不敢繼續耍小性子,順著力道就站了起來,「多謝嬤嬤。」
「這就對了,小姐哭得眼睛紅腫,心疼的可是老夫人。」奇蘭嬤嬤微笑著勸說。
「說吧」老夫人看到李嫣然已經坐下,慈愛地問,「是不是又被父母訓斥呢?」
「不是。」李嫣然搖頭否定,「今日孫女是厚著臉皮過來,求祖母成全嫣然心愿。」
「心愿?」老夫人若有所思,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嫣然求祖母,請祖母費費心,說通表哥讓嫣然進嫁進陵王府。嫣然願意一輩子伺候表哥。」李嫣然一邊流著淚一邊央求。
「妹妹要嫁進王府?」李婉月特別強調了「嫁」這個詞。
古代只有正室才能有嫁,李嫣然的野心不小啊!
「王爺剛剛當眾說過,林子吟是未來的王妃。姐姐,你?」李婉娥似乎被李嫣然的話驚住了,搶著說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林子吟她怎麼配當王妃,她只是一個農女而已。表哥要是實在捨不得,大不了讓她跟著進王府當個妾好了。」李嫣然咬著牙回答,讓林子吟進王府做妾,已經是她所能忍受的極限了。
「你再說一遍。」老夫人語氣冷起來,可惜正在鬧脾氣的李嫣然沒出來。
奇蘭嬤嬤驚訝地睜圓了雙眼,卻沒敢說話。四大婢女更是臉色發白,個個不知所措。
「祖母,表哥是魔障了,林子吟只是個農女,怎麼能進王府做正妃。都是林子吟那個狐狸精的錯,表哥是被他迷惑了才一時糊塗。只要祖母開口,表哥一定會聽祖母的話,讓我嫁進王府去。我們原本就是表兄妹,也只有我才是真心對待表哥。」李嫣然哭得十分厲害。
「出去。」老夫人大怒,氣的渾身發抖。「再讓我聽到你說的混賬話,就別怪我心狠。以後,你不用到我的院子裡來了。」
陵王糊塗才要了林子吟,要是這話傳出去,外面的人要怎麼看待陵王。
難道說陵王沉迷女色,是一個酒囊飯袋?還有楚隨風可是當眾說過林子吟是未來的王妃,隔夜再否認,陵王的話算什麼呢?
老夫人知道自己孫女一直對陵王情有獨鍾,可縱然如此,通過老夫人的觀察,李嫣然也絕對不能勝任陵王妃這個角色。
雖然老夫人對林子吟不了解,可她相信楚隨風的眼光。林子吟作為一個農女能被楚隨風看上,絕對有她獨特之處。這麼多年來,她那個外孫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老夫人一直都知道。
可她只能看著,卻不能為之做什麼。好不容易,楚隨風自己看對眼了一個女孩子,無論這個女孩子身份是什麼,老夫人都會感激。
而且據她觀察,林子吟即使是個農女,卻也是個很厲害的農女。甚至超過了豐城內許多世家貴女的修養。不談她的詩詞作如何,光是她不動聲色就拉攏了眾多貴婦小姐圍著她恭維,那份從容和能力,就足以讓讓她站到楚隨風的身邊。
北地的地域決定了楚隨風身邊的女人,絕對不能是軟弱只知道爭風吃醋的弱女子。林子吟在那麼多人面前表現十分得體,而且她看起來八面玲瓏,雖然不怎麼說話,卻有服眾的氣勢,那份大氣足以配站在楚隨風身邊了。
「不,祖母。」李嫣然正說得帶勁,沒想到老夫人居然是這種反應。
她一下子懵了,眼中的淚水也終於止住了。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老夫人眼睛赤紅,明顯震怒的模樣。
「妹妹,趕緊向祖母認錯。」關鍵時刻,李婉月可不放過表現自己的機會。她故意裝作好人勸說,其實卻是在故意當面挑唆。
「祖母,你一向最疼我。」李嫣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更不相信老夫人對她會這麼狠。
「拖出去,你們沒有聽到?」老夫人怒之。
「不,祖母,我要當表哥的王妃。要是你不答應的話,我就跪在這兒不起。」李嫣然哭鬧著。
老夫人氣得發抖。
奇蘭嬤嬤和四個婢女生怕老夫人氣出一個好歹,趕緊將跪在地上的李嫣然拉出去了。
「我不出去,你們好大膽子,居然這樣對待我。」李嫣然在侯府一向是橫著走,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大虧。她哭喊著,嘴裡也開始口不擇言,「你們只是奴才,拿開你們的髒手。」
老夫人聽了,微微閉上眼睛,心裡對李嫣然失望之極。當然還有對她自己的悔過,李嫣然變成今日這副模樣,她多少也有錯。她平時不應該慣著李嫣然呀。
「放我進去,你們這些賤人。」李嫣然不死心,還想帶著丫頭往老夫人的屋子裡沖,卻被四個婢女死死攔住了。
老夫人身邊的四個丫頭可不是普通人,都是會武之人。李嫣然一個弱女子,哪裡是她們的對手。
「小姐,回去吧。老夫人不會答應的。」奇蘭嬤嬤看著她嘆息一聲勸說。
「嬤嬤,你幫幫我。求求你到祖母面前說說情,我是真心喜歡表哥,以後一定能照顧好表哥。難道她信一個外人也信不過我嗎?」李嫣然哭訴著,又重新換了對象哭訴。
「老夫人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奇蘭嬤嬤搖搖頭拒絕。
「要是祖母不答應的話,我就一直跪在院子裡不起。直到祖母答應了,我才起來。」說完,李嫣然直接跪在了院子裡的青石板上。
「她喜歡跪,就讓她跪著。」屋子裡傳來威嚴的聲音,打斷了奇蘭嬤嬤想要勸說的話。
奇蘭嬤嬤嘆息一聲,然後搖著頭進了屋子。
李嫣然果然很倔強地跪在了院子裡,她身邊的兩個婢女沒有辦法,只好跟著一起跪下來。
「你們也回去吧,我乏了。」老夫人對李婉月姐妹下了逐客令。
「是,祖母。」李婉月和李婉娥要比李嫣然聰明多了。她們二房是靠做生意起家,姐妹兩個平時沒少在外面見識,因此心眼也比較多。老夫人一發話,姐妹兩個立刻乖巧地站起來告辭。
「祖母安心休養,別怪妹妹,她年紀輕,做事總是衝動一些。」李婉月臨走時還為李嫣然說情。
「是啊,祖母,姐姐喜歡表哥也不是一天兩天。全豐城的人誰不知道……」李婉娥一開口,則讓老夫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妹妹,胡說什麼?」李婉月呵斥自己的妹妹。
「對不住祖母,孫女不好,嘴巴太快了。」李婉娥和李婉月一唱一和,不動聲色地將李嫣然往低下里貶。
「好了,你們回去吧。」老夫人不耐煩地揮揮手。
姐妹兩個達到目的,恭敬地離開了老夫人的屋子。
來到外面,她們看到李嫣然頂著烈日跪在院子裡,心裡暗笑。哼,讓這個天之驕女吃點兒苦頭最好,反正按照祖母的意思,李嫣然也不可能嫁進王府去。
不過,如果李嫣然要是能堅持住,最後進王府做個妾還是可以的。只怕,那樣的身份,木氏和老夫人卻又是不願意。
「妹妹,何苦了。」李婉月還想當好人。
「不用你們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想什麼。」李嫣然冷笑著看著她們,「好似天下就你們聰明,你們不和我一樣喜歡表哥嗎?只是我敢說敢做,你們敢嗎?」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平白地壞了我和姐姐的名聲。」李婉娥委屈地看著李嫣然。
「少拿這種死人樣來噁心我,要是你們對表哥沒有心。你們敢在祖母院子裡對天發誓嗎?要是你們敢發誓,我就相信你們。」李嫣然冷笑著看著她們,「不敢的話,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你……」李婉娥要發怒。
李婉月顧忌地看了老夫人屋子一眼,然後裝作大度的模樣開口,「既然妹妹不聽勸,我們也沒有法子,你好自為之吧。不過祖母的身體不好,你不能再氣著祖母了。」
說完,她生怕李嫣然這條瘋狗逮著她們姐妹繼續咬,趕緊拉著李婉娥走了。
初秋的天氣還是比較熱的,到了中午的時候,陽光特別強烈,李嫣然和兩個丫頭全身滿臉都是被汗水浸透了,特別是李嫣然這個大小姐,更是曬得幾乎要暈過去,但是她咬著牙堅持住了。
奇蘭嬤嬤中午看不過眼,給她送去了飯,她也看都不看。
木氏很快得到這邊消息,心疼卻無奈,咬著牙忍著痛,裝作不知道,也不過來看一眼。
到了下午的時候,風雲突起,天上烏雲密布,外面居然下了大雨。
雨水打在人臉上很痛,從沒有吃過苦頭的李嫣然臉都麻了,膝蓋更是痛的不像是她自己的。但她還是沒有爬起來躲雨。
「老夫人。」奇蘭嬤嬤擔心都看著院子。
「不用管她。」老夫人微閉著眼睛,不停轉動著手裡的佛珠,並沒有鬆口。
奇蘭嬤嬤嘆息一聲,繼續透過雨霧看著院子裡跪著的主僕三人。
「夫人,外面的雨太大,再這樣下去,小姐就要被淋壞了。」木氏院子裡,嬤嬤卻坐不住了。
「不用管,再等。」木氏咬著牙狠下心。
既然路是女兒自己選擇的,做娘的就該順著孩子的心意。而且,陵王的確很不錯。如果老夫人要是答應說合,楚隨風必然會給老夫人面子。
現在侯府的地位在北地不上不下,很是尷尬。要是李嫣然真的能嫁進陵王府做了正妃,對侯府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不管如何,木氏也想跟著女兒賭一把。
她看著門外的大雨,只是希望雨能很快停下來。
可惜事與願違,到了晚上,雨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是越來越大了。
到了掌燈時分,木氏再也坐不住。「我過去看看。」
「你過去又有何用?」侯爺板著臉呵斥,他回府也知道了李嫣然去求老夫人了,卻沒有過去看一眼。李嫣然的心愿,其實也是他李侯爺的願望,特別是在知道楚隨風的打算後,這種願望就更加強烈了。
「已經是一天了,她撐不住。實在不行,我願意和女兒一起跪著求老夫人。」木氏嘆息一聲,讓人撐著一把雨傘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到了院子裡一看,果然在走廊燈籠昏暗的燈光下,李嫣然依舊很倔強地跪著,她身邊的一個丫頭都暈過去了,她還堅持著。只是,此時的她滿頭滿身都是雨水,臉上的容妝已經被雨水沖刷掉,臉色蒼白一片,嘴唇也被凍成了青色。
木氏心疼得眼淚一下衝出了眼眶。
她不聲不響走到李嫣然身邊,然後跪了下去,並且讓打傘的婆子將雨傘撤掉了。
院子裡又多了幾道跪下的身影。
「母親。」李嫣然難過地看著木氏。
木氏不說話。
屋子裡也是一片寂靜,屋裡屋外只有滴滴答答的雨水聲。
兩更天,奇蘭嬤嬤終於提著燈籠出來了,「老夫人讓夫人和小姐回去換了衣服,明日到老夫人屋子裡來吧。今天太晚,老夫人睡了。」
答應了,李嫣然大喜。「娘,祖母答應了。」
「如你所願。」木氏渾身發冷,心裡卻也高興,不過轉眼當她看到李嫣然昏倒在地的時候,頓時又慌了,「趕緊將小姐背著送回屋子裡。」
頓時,院子裡一片兵荒馬亂,無人想到看到老夫人一個人在屋子裡躺在床上獨自流淚。
林子吟是趁著下午大雨回來的。
楚隨風本想她在陵王府等第二日再走,可林子吟心裡有事,哪裡有心思繼續留下。
楚隨風看實在留不下她,又對別人不放心,乾脆親自送她回十里村了。
果然如林子吟擔心的一樣,家裡的人自打她走以後,個個在家都擔憂不已。
長亭看到她回來,不顧雨水,直接衝進雨簾中抱住了她。「姐姐,怎麼去那麼久?」
「太久。」炎知也跑了出來。
「下雨了,趕緊進去。」林子吟笑著拉著他們兩個,將他們護在胳膊下。
楚隨風為她撐著傘,看到她護著兩個孩子,心裡有些吃醋。「別光護著他們,自己卻淋了雨。」
林長亭膽子也大了起,偷偷地瞪了他一眼。
原先,楚隨風可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現在,哼,敢搶他的姐姐,陵王立刻變身為敵人了。
「回來呢?」郭慧娘看到她,高興地打了招呼,「我讓廚房的人多做一些菜。」說完,她也偷偷瞄了一眼楚隨風。
「嫂子,大姐,你們小心一些,都快生了。下雨地上滑,別到處亂走動。」林子吟擁著兩個孩子已經走到了長廊下。
「回來就好。」老爺子高興地咧著嘴笑。這幾天他沒少擔心,官宦富貴聽起來好,可相處起來卻未必好!
「外面雨大,到屋子裡說去。」子歌興奮地拉著她往屋子裡去。
「王爺請。」老爺子和林長書卻客氣地招呼起楚隨風。
「爺爺、大哥、姐夫請。」楚隨風更客氣,雖然說話的語氣有些生硬,態度卻十分認真。
或許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親密的稱呼和林家人說話。雙方全都有些尷尬。
「還有我。」林長亭覺得自己作為林家男丁被遺忘,很不高興。
「弟弟。」楚隨風補償,心裡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很奇特,也很讓他感到高興。
林子歌最擔心子吟在豐城的遭遇,在屋子裡當著楚隨風的面就不客氣的詢問起來。那模樣分明是怕子吟吃虧了去。
「姐姐,只是給老人祝壽去了,期間也認識一些人。對了,過幾日化妝品作坊里不是要推出很多新的產品嗎?我忽悠了一些貴婦人過來試用。」林子吟笑著岔開話題。再讓子歌問下去,只怕連她這兩日在王府上了幾次廁所都要問清楚了。
「那好啊。」果然一提到生意,子歌立刻忘記了原來的話題,開始關注起生意上的事情。林長書和吳大友兩個也參與話題中,屋子裡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楚隨風趁機將帶來的禮物分發給林家人,吃穿用度全都用,哄得炎知笑眯了眼。
至此,林家人算是真正承認了楚隨風這個女婿了,陵王爺徹底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進來呢?」晚上,林子吟洗漱完了回屋子,發現已經有人鳩占鵲巢了。她不高興地瞪了躺在自己床上的人。
「想你睡不著就過來了。」楚隨風一點兒也不臉紅地回答。明明是情侶之間最甜蜜的情話,到他嘴裡卻成了最普通的聊天。
「你躺在床上,我睡哪?」
「這兒。」楚隨風往裡面挪了挪,「一會兒我就回去,只是想和談談怎樣將人引進來。沒有戶籍,他們連聊城都過不去。」
談到正事,林子吟認真起來了。
她是現代人,沒有那麼多講究,而且她和楚隨風身上都是穿著整齊的衣服,根本就不會發生什麼。於是,她順著楚隨風的意思,躺在了楚隨風的左側。
兩個人是真聊天,對引進人可能出現的問題,一一分析,並且商討起策略來了。
正如林子吟和楚隨風所擔憂的,沒等林家玉米和稻子開始搶收,朝廷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各位愛卿,對此事你們怎麼看?」皇上高高在上發問,「北地已經種植出了水稻。」
「啟稟皇上,即使北地能種植水稻,可產量如何?而且北地氣候寒冷,一年只能種植一季,就是按照江南一畝地的產量,也不足懼。」太師有些傲氣,對消息並不是太在意。
「皇上,只是陵王自己的莊子試種,來年還不知怎麼樣。只要聖上下旨,嚴禁大秦糧食往北地輸送,到時候陵王必然會主動向聖上求助。」丞相也出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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