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吳員外顫抖著身體來到隋唐跟前,千恩萬謝。原來的他,因為心力衰竭,已經處於瀕死狀態,隋唐經過幾次救治,妙手回春,不僅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而且將困擾他多年的心脈羸弱之症給治好了,這簡直是恩同再造啊。
吳員外是京城鉅富,最不缺的就是錢。隋唐治好了他的病,他自然是重金酬謝。他讓下人取來了滿滿一錦盒的黃金,遞給隋唐。
隋唐也沒有推辭,他從錦盒裡取出一小錠黃金,對吳員外笑道:「這是診金,我收下了。餘下的黃金請吳員外以自己的名義捐至城郊東面的樂善堂去。」
樂善堂是由民間的一些善長仁翁們籌建起來的慈善機構,專門為京畿一帶的貧苦百姓施派口糧,放衣衫,贈藥解危,在京城裡被視為極善之地,一直享有盛譽。
朱嘉柔心想:「外界盛傳他收的診金極貴,原來是派這麼一個用場啊。」
吳員外聽了隋唐的話,頻頻點頭稱讚道:「隋大夫此舉堪比古之孟嘗啊。只不過這些黃金是隋大夫的診金,自然應該以隋大夫的名義捐過去,除此之外,老夫再備下同等數額的黃金,也跟著隋大夫一塊捐過去,算是為我自己積些福德了。」
隋唐笑道:「我一個小小醫士,豈敢與聖賢相比。只不過在我小的時候,曾經得到過善堂的救濟,不敢有忘而已。吳員外仁義慷慨,必有福報,隋唐在此先替那些貧苦之人謝過吳員外了。」
接著,隋唐又給吳員外開了張藥方,叮囑了一些煎藥服藥的事宜。接過藥方,吳員外便與兩個兒子,以及一眾下人,千恩萬謝地離去了。
忙了一陣,隋唐抱歉地對朱嘉柔與朱由檢道:「抱歉了,讓兩位久候。我現在正好有空,不知兩位的家人現在何處?我可以上門去診治,不過診金可能稍貴一些……」說到最後的那一句,隋唐略帶歉意地笑了一笑。
朱嘉柔笑道:「診金不是問題,只不過要讓我們的家人接受隋大夫的醫治,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來專門安排。」
「看個病而已,還要專門安排?」隋唐不禁有些愕然。
這個時候,醫館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三人朝門口看去,只見一隊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漢子走了起來。
錦衣衛!
在這一隊錦衣衛簇擁之下,一名面如冠玉,丰姿雋爽的年輕人悠悠然地走了進來,他的眼眸湛然有神,一開一合間流露出似有若無的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氣。
嚴龍!
嚴龍跨過醫館正廳的門檻,躬身參見朱由檢、朱嘉柔道:「卑職錦衣衛指揮僉事嚴龍參見信王爺、雲凰郡主。」
朱由檢含笑道:「嚴大人免禮。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我記得我出來時,可沒有交待下行蹤。」
嚴龍微笑道:「信王爺的車駕和侍衛就在門外,我的人看見了,我便過來了。」
朱由檢無奈地笑道:「看來我在京城之內是無所遁形的了。」
「那是自然的,錦衣衛的鷹犬爪牙遍布天下,信王你逃不過他們的法眼也很正常。嚴大人,你說對嗎?」朱嘉柔望著嚴龍,語含諷刺地道。
嚴龍笑而不語。
在一旁的隋唐這時才知道朱嘉柔與朱由檢的真實身份,他跪伏於地上,朝他們兩人行禮道:「草民不知是王爺和郡主駕到,方才說話間多有不敬,還請恕罪。」
朱由檢用手將他攙扶起來,笑道:「不知者不罪,我方才跟你說話的語氣也很不客氣,你不要放在心上。」
隋唐垂道:「不敢,不敢。」然後他又朝嚴龍一揖道:「草民隋唐參見嚴大人。」
嚴龍微笑頷。
朱嘉柔冷冷地對嚴龍道:「嚴大人來這個地方,是有什麼事情嗎?難道是來抓我和信王爺去詔獄問罪的?」
嚴龍笑道:「郡主說笑了。皇上有口諭,特讓卑職前來宣召兩位入宮的。」
朱由檢聽罷,立即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裝束,有些窘迫地道:「皇上召見,我這一身便服,卻如何能入宮啊,嚴大人,等我回府換一身衣裳,再隨你同去吧。」
嚴龍道:「不是御前奏對,信王爺不必太過緊張。皇上說了,隨意就好,不必拘禮。」
朱嘉柔問道:「皇上現在何處?」
嚴龍看了隋唐一眼,並沒有回答朱嘉柔的問話。
皇帝的行蹤是絕不能隨便在外人面前透露的,這點朱嘉柔很清楚,只不過一時口快,就問了出來。見嚴龍沒有答她的話,她也反應過來,便改口道:「那我們走吧。」
眾人出了隋唐的醫館後,嚴龍才說出事情原委,原來天啟正在清泉宮宴飲,請的人都是一些皇室宗親,所以也特地來請朱嘉柔與朱由檢同去。
朱嘉柔正準備登上馬車,朱由檢卻忽然問朱嘉柔道:「皇姐,你覺得這個隋唐怎麼樣?」
朱嘉柔道:「初次見面,醫術倒是名不虛傳,但如果要為太子診治的話,還需要再詳細考察一番才行。」
朱由檢笑道:「我不是問你這些,我是問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皇姐你也是時候該找一個夫婿了!」
朱嘉柔想不到朱由檢竟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這些事情,不禁玉頰微紅,她白了朱由檢一眼,啐道:「快別胡說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說罷,她的眼神瞥了嚴龍一眼。嚴龍手按佩刀,侍立一旁,眼睛平視前方,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交談。
朱由檢呵呵笑道:「我倒是覺得這位隋唐大夫的人品不錯,皇姐不妨考慮考慮,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居中牽線搭橋的。」
朱嘉柔幽幽地輕嘆一聲,一個跨步就上了自己的馬車,不再搭理朱由檢。
看著朱嘉柔上了馬車後,朱由檢還在喊道:「皇姐,皇姐!要不,我先幫你查一查他的底細……」
只聽馬車內朱嘉柔傳來一聲清喝道:「起駕,往清泉宮!」
馬車轔轔,徑自往清泉宮而去。
嚴龍手下的錦衣衛連忙策馬跟了上去。
留下一臉愕然的朱由檢,以及殿後的嚴龍。
朱由檢聳聳肩,對嚴龍嘆息道:「嚴大人,你也看過那位隋唐大夫吧,你說,他是不是跟皇姐很配。」
嚴龍笑道:「卑職不敢妄自猜測郡主心思。」
朱由檢呵呵地笑著,登上了自己的馬車。
上了馬車,放下車簾之後,他的臉便陰沉了下來,與之前陽光爽朗的樣子有天壤之別,而且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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