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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的青竹娘在穿上了錦衣華服之後,難以讓人辨別雌雄,此刻她正圍繞著當日裡擺放九龍杯的地方來回踱步。
雲霞郡主低聲道:「那是自然,除非皇兄點頭,不然又有誰有本事在金鑾殿上裝上機關?須知這皇城處處都有禁軍守衛,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所以只是進來了一個號稱賊祖宗的司空探囊?」青竹娘似笑非笑,不難看出這位紅蓮教的六散人之一對於朝廷懷有很深的不滿意。
眼見雲霞郡主即將動怒,王初一連忙打著哈哈道:「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王初一,本郡主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你以為皇宮裡面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是是是。」
王初一嬉笑著點頭,同時亦示意青竹娘少說兩句。
得罪了這位姑奶奶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日我就在此處。」
蕭無忌指了指大殿右側中間靠著一根蟠龍柱的位置。
「朝廷百官位置也分先後,楊虛彥在我對面,烏丸在靠前的位置,九龍杯在青竹娘踩腳的位置,可也就是如此顯眼的地方,九龍杯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字條。」
「能不能說說當日的具體情況?」王初一正色問道。「比如九龍杯消失之前發生了什麼。」
「消失之前有光。」
蕭無忌似陷入回憶一般沉思。
「九龍杯曠世奇寶,那天是夜裡,觀寶前一刻,陛下下令滅了金鑾殿上所有燈火,只在寶盒開啟那一剎那,氤氳光彩瀰漫整個大殿,又令人往杯中倒入陳年老酒,這時候九龍杯突然光華大盛……」
「光。」
默默旁聽的王初一陡然睜大雙眼。
「有沒有可能是在光華突然出現的時候,司空探囊趁機取走九龍杯。」
「你想的我們都想到過。」
蕭無忌一邊輕聲咳嗽一邊苦笑。
「縱然的確是司空探囊趁這麼一剎那取走九龍杯並且留下字條,可他又是如何將一隻盛滿酒水的九龍杯帶出金鑾殿?要知道當日裡可不僅僅是只有皇城禁軍在此守衛,還有我錦衣衛的不少侍衛,這些人雖不說是一等一的高手,能作為禁軍與錦衣衛的人,武功定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況且……咳咳……」
「況且光華縱然再盛,也只在那一剎那而已,按道理九龍杯就如同一個行走的太陽,它去了哪裡,這麼多眼睛又豈會看不到?」
王初一與青竹娘陷入沉思,連同雲霞郡主也一併被帶到了這個問題之中。
蕭無忌拋給三人的這個問題,讓三人苦思冥想許久,最後還是王初一疑惑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其實當日裡九龍杯根本就沒離開過金鑾殿,只不過大家被表面現象所欺騙了而已。」
「哦?」
眾人齊齊詫異,蕭無忌直接道:「何解?」
王初一稍微理了理腦子裡的思緒,低聲說道:「一切都只是司空探囊的障眼法,他留下字條是故意將九龍杯引到了盜走的路子上,再加上江湖上對賊祖宗三個字傳的神乎其神,所以他料定不會有人以為九龍杯仍在大殿之中,可是如此一來,九龍杯必定藏匿在大殿某處,可若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必定有機關。」
「這絕對不可能。」
雲霞郡主立馬翻了臉。
「在金鑾殿裝機關這種想法實在可笑,王初一,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樣一說豈非代表我皇兄跟一個盜賊勾結到了一起?」
見這位小祖宗如此生氣,王初一也知道多半是動了真怒,心下也在驚訝,都說薄情儘是皇家人,可這小妮子如此緊張他皇兄,看來兄妹關係倒是的確很好。
王初一忙否認道:「我可沒這個意思,畢竟這玩意兒再稀奇也是南詔國朝奉上來的,歸根結底最後得到寶物的還是陛下,陛下又有什麼必要多此一舉對不對?更何況……」
說到這裡,王初一頓了頓,似有難言之隱。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雲霞郡主連忙問道:「更何況什麼?」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只是我的一個猜想。」王初一說道。
蕭無忌似已揣測到了王初一心思,正色道:「平日裡負責保衛金鑾殿的是皇城禁軍,若非陛下召見,錦衣衛按道理是不能插手皇城所有大小事務,而禁軍的統領是當朝信陽王。」
「王初一,你居然懷…唔…放開我……」
郡主本就天資聰明,一聽這話,倒吸一口涼氣,指著王初一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王初一兩步上前死死捂住嘴巴。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說出來,我們這只是在討論案情。」
半天之後,雲霞郡主終於緩過氣,也明白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冷著聲說道:「王初一,你知不知道你心裡的揣測東西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王初一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倒是青竹娘看向蕭無忌問道:「蕭大人,你怎麼看?」
蕭無忌老實道:「不敢妄自揣測,不過話說回來,還從未往這個地方想過。」
青竹娘不以為然道:「那是因為你當官時間已足夠長,所以知道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或者說是什麼敢想,什麼不敢想,因為一旦想多了,很容易性命不保,可咱們王大人不一樣,官場愣頭青一個,敢說敢想……」
蕭無忌尷尬一笑,不再說話。
倒是雲霞郡主的一句話讓王初一在此次進宮以後,破天荒的反駁了郡主一次。
「我知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且不說我如今無父無母孑然一身,縱然還有九族,我想,倘若九龍杯的案子無法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下場也一定好不到哪裡去,左右都是個沒有好下場,既然如此,我還怕什麼呢?」
接下來,王初一豪氣干雲的說了一句讓幾人瞠目結舌的話。
「查,一查到底,蕭無忌,動用咱們所有能動用的情報網,將有可能跟這件事情有關係的人通通拉出來查一遍,最主要的,先查禁軍。」
……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要查信陽王談何容易?他可是手握皇城兵權的傢伙,又是皇帝的親弟弟,表面上看起來與我們錦衣衛平分秋色,可誰都知道一旦勢同水火,皇帝一定會保住禁軍,先下手錦衣衛。」
回去總部之後,蕭無忌立馬為王初一之前的豪氣干雲羅列出了種種問題。
「更何況信陽王這種身份的人,機密也不是你我想看就能看的,這必須得得到另外一個人的點頭。」
蕭無忌並未說另外一個人是誰,王初一也不問,只是笑道:「你這傢伙平日裡的聰明勁兒去哪裡了?要你查禁軍,又不一定是要你查信陽王,信陽王的機密不好弄,可禁軍的大動向應該不難吧,比如最近幾個月他們在宮中有沒有什麼動作,我想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沒有一點蛛絲馬跡才對。」
「可你有沒有想過,查不出來什麼還好,一旦查出來什麼,後果會如何?」
蕭無忌意味深長,將這個問題拋給了王初一。
「以你的聰明,應該不會愚蠢到相信皇帝會保全你。」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到此為止?」
「找到九龍玉杯,完成你作為錦衣衛總指揮使的任務,如此就夠了,再查下去,對咱們沒什麼好處,京城的水……很深。」
「最開始可是你要我們三個人聯合起來處理這件案子的。」王初一皺了皺眉頭,雖說明哲保身這一點極為符合蕭無忌的性子,可若是就到此為止,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那是因為我沒想到這張網越網越大,大到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收網,而一旦我們無法將魚打撈上岸,說不定到時候連我們都會被大魚從岸上拉扯下去,總之,我勸你深思熟慮,對了,剛剛線報來了另一個消息,可能會對我們有幫助。」
當二人見到了那位被蕭無忌派遣出去調查烏丸的侍衛時候,從氣喘吁吁累死了三匹快馬的侍衛那裡得到了另外一個重要消息。
「官道上發現了許多無名死屍,好在天氣寒冷,若是盛夏時候,說不定屍體早已腐爛到臉都認不出,死屍已經帶回來了,請二位大人儘快過目。」
「官道上發現死屍有什麼可驚訝的麼?」
王初一訝異。
須知雖是太平盛世,可縱然陽光再盛,也依舊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
山賊麻匪依舊存在。
說不定只是殺人越貨而已。
侍衛連飲三大杯水,又才說到:「死屍不稀奇,稀奇的是這些人的服飾,乃至於死屍人數,正好跟烏丸他們所有人的服飾和人數一模一樣。」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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