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色已晚。
因為落雪的緣故,所以晏錦早早的便吩咐香復將窗戶關上了。
她怕凍,也不喜歡寒風吹入屋內。
聽見有人輕叩窗戶的時候,晏錦多少有些驚訝,以至於握著話本子的手,微微顫抖。
若不是那個人聲音她十分的熟悉,晏錦都要懷疑,虞家是不是進賊了。
畢竟,虞府內的金銀,還當真不少。
「嗒……嗒……」
窗戶再次傳來兩聲短短的聲音,晏錦才從迷茫中醒來。她將手裡的話本子放下,慢慢地走了過去。
她推開窗戶,迎面便感到一股冷冽的寒氣,冷的她有些睜不開眼。
下一刻,沈硯山翻窗而入,動作既熟練又迅速。
晏錦:「……」
這種情形,晏錦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是藏在袖口裡的指尖,卻依舊微微顫抖。
她和沈硯山,女未嫁,男未娶。深夜私下相見,總有些奇怪的感覺……
沈硯山進屋後,小白也從窗戶外探出一個小腦袋,然後歪著頭打量著屋子的情況。它有些猶豫不決是不是該進屋。
此時,屋外一陣寒風吹過,晏錦冷的打了一個哆嗦。
下一刻,沈硯山便抬起手,將窗戶關上。
被關在外面的,還有還未來得及進屋的小白。
「世子!」晏錦整理了一下思緒,微微蹙眉,「你是怎麼進來的?」
上次是在晏府,如今是在虞家。
虞家的守衛並不薄弱,相反比晏府嚴密許多!虞老太爺對親人很在乎,所以在這些事情上,從不敢馬虎。
當年,解舒剛到虞家,還鬧了不少的笑話。
他想要去找虞非,卻因為面生。又一直和虞非院子的小丫鬟說話,最後更是被侍衛們抓起來。解舒趕緊解釋,說自己不是壞人,可侍衛們卻不願意放開他。並且不屑地說,壞人一般都說自己不是壞人。
解舒氣的夠嗆。
最後,還是虞非歸來,才將解舒從柴房裡解救了出來。
虞方跟晏錦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眉眼裡全是笑。他說,解先生的樣子,的確像個壞人。
既輕浮又嘴壞,能不像個壞人麼?
晏錦聽了,便也對虞家的侍衛有了一定的了解。
解舒不傻,想要躲避侍衛也是輕而易舉的。但是,解舒卻沒有做到……
沈硯山抬起頭,眉眼間神色平淡,十分認真地回答,「走進來的!」
晏錦:「……」
很快。晏錦便從無奈的情緒里走了出來。
沈硯山這個人,無論做什麼事情,總是能將一切做的理所當然。不過,也就沈硯山有這個本事,走到她的院子裡來,還不被周圍的人察覺。
晏錦轉身,倒了一杯熱茶給沈硯山。
屋外天寒地凍,一杯熱茶,能暖暖身子。
「世子現在來,是找我有事嗎?」晏錦坐在離沈硯山不遠的凳子上。有些疑惑,「出什麼事了?」
沈硯山不急不緩地捧起茶盞,然後輕輕地啜了一口,「你今日可有出去走走?」
「未曾!」晏錦怔了一下。然後不解地問,「世子何故這樣問?」
她今日和沈硯山一直在通信,沈硯山問了很多瑣碎的問題,她忙著給沈硯山回復,所以並未離開屋子。沈硯山是何等心細之人,她有沒有出去走。沈硯山其實不用問,便應該知曉。
晏錦想著,一雙秀氣的眉,越皺越深。
從昨夜開始,她便覺得沈硯山不對勁。
現在,從沈硯山的言語上,晏錦發現了,沈硯山似乎有心結……
心結?這兩個字會出現在沈硯山身上,倒是有些出奇了。
晏錦想著沈硯山既然來了,便又安慰道,「外面的那些風言風語,世子不必理會!」
「你這樣想的?」沈硯山撐著頭,露出一截漂亮的手腕,「你覺得,不過是風言風語?」
程老將軍回京後,便有不少人傳言程老將軍戎裝進城,其實是居功自傲!
程老將軍會戎裝進城,無非是趕路匆忙。而且,程老將軍是武官,戎裝進城又不是去朝堂之上,又有什麼不合理的?
有些人,總是會雞蛋裡挑骨頭。
無論別人做的多麼好,他們總能找出岔子。
程老將軍是沈硯山的義父,他的事情,沈硯山自然也會放在心上。
晏錦知道惡毒的言語,就像是軟刀子似的,殺人於無形。於是,她想了想又道,「自然是風言風語,謠言這種東西,在京城之中便從未斷過,世子不必太介懷!」
「你這樣想,便最好!」沈硯山仰起頭,眼眸漆黑如墨,「義父和父親會去薄相府里,是有原因的。薄相一直想邀請義父去府中小酌幾杯,可義父的酒量不好,喝醉的時候容易犯糊塗,便讓父親陪著了!」
晏錦有些錯愕,她啞然的抬起頭,和沈硯山的視線相接。
她有些不解,沈硯山在說什麼……
不是因為程老將軍被外人說道的事情麼?
沈硯山見晏錦不語,又繼續說,「其實,今日本不該父親陪義父去薄相府里。只是昨夜義父喝了一些酒,並未讓小黑將信函送到軍營之中,所以許副將也不知曉義父在沈家。從前,義父出去赴宴,一直都許副將陪著的!」
晏錦聽的稀里糊塗。
不過,她卻明白了一件事情。
沈硯山的酒量和程老將軍相仿,兩個人的酒量都極差。
不過,沈硯山更離譜一些,一小杯便能醉在地上。
「老將軍辛苦了!」晏錦不太明白,沈硯山為何要突然提起這些,便又道,「只是,世子為何要同我說這些?」
程老將軍和定國公一起去薄相府,難道有別的原因?
晏錦一時也不拿捏不准,沈硯山想講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沈硯山微蹙眉,「你方才不是說,風言風語你不會放在心上嗎?這會,你為何又同我裝傻?」
「恩?」晏錦震驚的看著沈硯山,眼裡全是疑惑。
她當真是有些傻了眼。
沈硯山見晏錦眼裡全是疑惑,半點也沒偽裝,沉思了片刻,才喃喃地說,「我和薄家,沒有任何關係!我和薄如顏,也沒有定親,那些無非都是他們胡言亂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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