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著顧錦里在家看醫書,朱茶花去作坊炸豆腐去了,沒有跟著顧錦繡。愛字閣 m.aizige.com
如今家裡就她們兩人在家,顧錦繡乾脆說道:「大姐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不是傻子,也不瞎,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婚姻大事,理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得守這個規矩,不能因為誰就去壞了規矩,讓兩家的大人為難。」
顧錦里有些驚訝:「大姐知道羅伯娘……那你不生氣嗎?」
顧錦繡笑了:「羅伯娘跟咱娘要好,是看著我們長大的,她是打心眼裡疼我……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她一定不是看不上我。」
顧錦里聽得皺眉,問道:「那大姐如今是什麼意思?想不想嫁給羅武哥?」
顧錦繡的笑容依然不變:「大姐說過了,婚姻大事理應由父母做主。如果兩家的父母都同意,大姐自然是樂意的。可要是有一家的父母不點頭,大姐是不會給咱家添麻煩的。」
她低頭看著正在繡的一副稻子結穗圖,道:「羅武哥很好,如果能嫁給他,我會跟他好好過日子;如果不能,我也會過好自己的日子。」
顧錦里聽罷,心裡著實驚了一把,又有點心疼,她的姐姐有一顆玲瓏心,一直在為著家裡人活著。
顧錦繡見她愣住,笑著拍拍她的額頭,道:「你不用擔心大姐。咱們能從逃荒路上活下來的,都是有福氣的,不管嫁給誰,以後的日子肯定都不會差。」
顧錦繡說完這番壓在心裡的話,看看天色,見太陽已經西墜,收起繡棚道:「娘跟三奶奶快要回來了,我去做飯。」
又指著院子裡的醬油缸道:「把你的醬油蓋起來吧,免得被露水打了,壞了味道。」
……
三爺爺在村尾逛了一圈,終於把事情跟幾家人說了,還交代他們:「要是想買,就把銀錢備好,明天咱們幾家一起到縣裡去買田地。武哥兒可是說了,縣裡的富戶一直在盯著鄒家的產業,就等著衙門開賣了。」
幾家人聽得很是心動,最心動的是陳氏,可家裡因著梅姐兒沒了幾個月的分紅,為了辦梅姐兒的喪事,又花了不少銀子,如今家裡沒啥錢。
「三伯,您手頭上要是寬裕,能不能借點銀子給我們買幾畝水田?」
縣裡的宅子跟鋪子陳氏是不敢想的,只想買些離鎮子近的水田,多種些金貴的稻米。
三爺爺知道他們一家近來很窮,點頭答應了:「成,我等會兒回家給你們拿銀子。」
陳氏見這麼輕鬆就借到銀子,高興得好話一直往外冒,又把顧德旺跟顧德發拽過來道:「你們兩個榆木疙瘩,紮根了是不是?還不趕緊過來謝謝你們三爺爺,要不是有你們三爺爺幫忙,你們能吃上金貴的大米,吃上流油的肉?能有你們兩把黃豆吃就算是好的了。」
「謝謝三爺爺。」顧德旺跟顧德發趕忙過來道謝,心裡卻暗道:三爺爺雖然幫了他們家不少,但他們家能過上吃飯吃肉的日子,靠的是小魚姐。
三爺爺很喜歡這些同族小輩,看著他們心裡就歡喜,誇了兩兄弟幾句後,正要走人,顧大富跟顧大貴就帶著顧德興從作坊回來了。
雖然梅姐兒的死讓他們很難受,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他們已經開始去開鋪、去念書、去作坊幹活。
顧大富看見三爺爺來了,又得知陳氏要借錢買水田的事兒,便跟三爺爺道:「三伯,我想分家,您老幫我們兄弟做個見證,把這家分了吧。」
顧大貴聽得驚了:「大哥,你咋又說這事兒?日子過得好好的,分啥家?」
梅姐兒剛死沒多久,大哥整個人還病怏怏的,要是這時候分家,只剩下大哥爺倆的,這日子要咋過?
顧大富卻很堅持:「咱們爹娘已經不在了,原本剛安穩下來的時候就該分家,可弟妹仁義,怕梅姐兒擔著個喪婦長女的名頭不好說親,這才沒分家……如今梅姐兒已經不在了,這家該分了,大哥總不能因著自家連累你們夫妻。」
再說了,他一個死了媳婦的鰥夫跟著弟弟、弟媳過日子,也太難看了,沒得讓人說閒話。
「興哥兒近來懂事不少,我的身體也比先前好多了,我們爺倆能把日子過起來,把家分了吧。分家後,我還是你哥,是你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你怕個啥?又不是分家後就不來往了。」顧大富好說歹說,最後還發了脾氣,顧大貴才紅著眼眶同意了。
三爺爺看得很是欣慰:「你們兄弟能這般為彼此著想,你們爹娘在天有靈,也會高興。」
又道:「你們兄弟先把家裡的東西清點清楚,等明天從縣城回來後,我再去找何村長,給你們選個吉日,把家給分得妥妥噹噹的。」
顧大富道:「三伯,那銀子您老借給大貴家就成,算做他家的銀子,明天去縣城買的水田,也算做大貴家的。」
要是不分家,這借錢買來的水田也是算作兩兄弟的,到時候他也要分走一份水田,還不如讓大貴家借這筆銀子,然後買的水田全是大貴家的。
顧大貴聽得急了:「大哥,這水田難買,不如……」
「大貴,你先聽我說完。」顧大富打斷顧大貴的話,繼續道:「家裡還有幾十兩銀子的債,這些債算在我這一房的頭上,由我來還。」
家裡會欠債,是因著梅姐兒作天作地,把家裡的分紅給作沒了,這才不得不借錢過日子。
「家裡被罰了幾個月的分紅,這事兒是梅姐兒的錯,也該由我這一房擔著,今年作坊的分紅都給大貴家,算是先前的補償。」
顧大貴聽得怒了,是砸了桌上的陶壺,把陳氏給心疼得:「你有話不會好好說?砸什麼砸?這陶壺可是要十三文錢!」
十三文錢不是錢嗎?
陳氏不想看顧大富跟顧大貴兩兄弟哭,一拍桌子道:「這樣吧,我家多拿兩個月的分紅,剩下的兩家平分。」
她對顧大富道:「大哥,我知道你對我們家有愧,可你是大貴的親大哥,他歷來敬重你,你要是跟他分得這麼清楚,不是往他心窩裡扎刀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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