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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許尤還嘆了口氣,道:「要不是念著許鶴救過諸多抗戎將領的命,我當時就想砍了他的腦袋,可他醫術太好,姜大將軍等有老傷病的大將都指望著他給瞧病續命,要是殺了他,那些有老傷病的將軍怕是要受舊疾之苦。筆神閣 bishenge.com」
無恥,太無恥了,竟然把將軍們拉出來保許鶴的命,那他被辱罵的事兒,就這麼算了?
也是申家大爺在家裡不受寵,練就了多年忍功,要是換做申家四爺,怕是早就跳起來大罵許尤了。
申家大爺忍了忍,問許尤:「那許侯爺想怎麼處置許鶴?他可是擅自給六公子餵了虎狼之藥的,敢私自餵食主人虎狼之藥的人,要是不加以懲戒,怕是……後患無窮啊。」
好一個後患無窮,好一個申裘,你就是要逼著本侯把許鶴弄死是嗎?!
可許鶴對他來說還有大用,他要留著許鶴製做殺人於無形的毒藥,怎麼能殺了他。
許尤不說話,而申家大爺在等著許尤的回覆,一時間,周圍靜謐得可怕。
申管事怕得要命,趕忙出來打圓場:「世子爺,許鶴大夫畢竟是救過諸多抗戎將軍的人,即使犯了錯……」
嘶啦!
一聲刀子割開皮肉的聲音傳來,打斷申管事的話。
許鶴已經用割腐肉的小刀,把自己的一條腳筋給割了,舉著刀子,看向申家大爺,道:「是我的錯,有錯就要罰,我賠一條腿給世子爺,可夠?」
又道:「我這條命要留著救治諸位將軍,雙手要用來行針診脈,暫時不能賠給世子爺,可世子爺若是想要,等大楚收回失地後,等諸位將軍不用再上戰場拼殺賣命後,我會把這條命賠給世子爺,還請世子爺寬限幾年。」
這?
申家大爺驚了,沒想到許鶴這麼狠,竟然自斷一條腳筋!
申管事急得不行,趕忙朝申家護衛喊道:「快去把大夫喊來,快啊!」
又趕忙捂住許鶴受傷的腳跟,道:「許大夫,何至於此?我們世子爺沒有這個意思,就是一時間咽不下這口氣罷了,他沒有要您自斷腳筋的意思,誤會了,當真誤會了。」
這事兒原本是申家有理的,可要是許鶴自斷腳筋的事兒傳出去,得理不饒人的就成了他們申家。
許鶴瞧著申管事,笑道:「申管事不用害怕,這是我應該受的,且沒了一根腳筋,以後只是拖著一條腿走路罷了,比起沒命,已經好上太多。」
這,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我們世子爺也沒說要殺你啊。
申管事忙道:「許大夫快別說話了,申家請的太醫很快就來給您看傷。」
許鶴卻道:「不必了,這是我應該受的,且腳筋已斷,想要再續上,比之續骨還難……沒事,腿瘸了而已,還能走路。」
又看向申家大爺,正式道歉:「申世子,那晚的事兒,是我的錯,求您大人大量,原諒我一回。」
申家大爺聽罷,差點冷笑出聲……可以,許尤你真夠可以的,為了護住許六,竟做到了這種地步!
然而,許家已經做到這種地步,要是他還揪著不放,那真有可能會死在西北。
申家大爺道:「你已經自罰,事情到此為止吧,以後申家許家還是正常來往,大家都不用為了這事兒有什麼嫌隙。」
又看向許尤,道:「許侯爺,明天我就開門迎客,不會再稱病。」
說著話,申家大爺把手裡的虎狼之藥放到門邊的高茶几上。
這藥他會留著,不會還給許家。
許尤聽罷,終於笑了:「申兄是個明事理的,本侯佩服。」
又呵斥一直沒說話的許六:「逆子,你雖然是被許鶴的藥所害,可罵人的話卻出自你之口,還不趕緊給你申叔叔賠禮道歉!」
許六被許鶴自斷腳筋的事兒給嚇到了,不敢再慪氣,老老實實的朝著申家大爺作揖:「申叔叔,對不起,因著侄兒被藥物所害,口出惡言傷了您的顏面,請您原諒侄兒一回。」
許六這人吧,你要說他不聰明,可有時候他說話又很精明,這句話是沒有一個求字,還說了自己是被藥物所害,光是這幾個字,別人就不好再跟他計較。
而許尤也沒說什麼,等許六道完歉後,只道:「申兄,天不早了,我們不打擾你歇著了,先回了,等明天會把賠禮送來,還請申兄收下。」
申家大爺道:「許侯爺客氣了,申管事,送送許侯爺。」
大半夜的來道歉,還把所有錯都推到一個大夫身上,申家大爺是被氣得夠嗆,到如今也快忍不住了,是巴不得他們趕緊走,他好發脾氣,泄泄心裡的怒火。
「誒,老奴遵命。」申管事趕忙躬身對許尤道:「許侯爺請。」
許尤點點頭,跟著申管事離開了。
申管事是提著燈籠給他們照路,送出一段距離後,才帶著護衛回了宅子,去見申家大爺。
一進院子就聽見一陣哐當哐當的砸東西聲,可見申家大爺的憤怒。
申管事沒有立刻進去勸申家大爺,等申家大爺不再砸東西後,才獨自敲門進屋,把屋裡的兩盞燈台一點,看清了屋裡的情況,那是一地狼藉,桌椅全都倒了。
申管事合上房門,嘆道:「世子爺,奴才知道您受了委屈,可他家如今勢大,這裡又是他家的地盤,您就忍忍吧。」
申家大爺怒道:「本世子還不夠忍讓?要是沒有忍他許家,他家能用一副藥、一個大夫就把事情給糊弄過去了?!」
「呵,他家的地盤?」
全天下都是皇上的,西北什麼時候成了許家的地盤,許家莫不是想造反?!
可這句話,申家大爺沒說,生怕外面的人聽見……許尤在大營的勢力太大了,要是他說了許家想造反的話,估計真的會死。
不過他不會放過許家的,一定會讓許家付出代價!
申家大爺沉默片刻後,道:「喊人進來把屋子收拾收拾,你就下去吧。」
申管事很擔心:「世子爺,你……」
「不用廢話,本世子知道許家得罪不得,這事兒就這樣吧。」申家大爺打斷申管事的話,起身進了裡屋。
呵,許尤,你想保住許六嗎?
怕是不行了,本世子已經知道你最寵愛的兒子是許六,申家又是皇親國戚,這等事關質子的大事兒,怎麼能不稟告給景元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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