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恨?」齊昊猛然轉過寒蕎的身體,讓她面對著自己:「如果不恨的話,那你現在又在氣什麼?如果不恨,又為何不肯承認自己就是寒蕎?如果不恨……」
寒蕎抬起了頭,目光淡漠的看著齊昊:「我的世界,再也不是圍著你們轉那麼狹隘了,如果真要說我想對你們做什麼的話,或許我只是想看你們在我眼前,跌入塵埃罷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寒蕎心頭冷笑,我所受過的冷遇,我所經歷的一切難堪和絕望,你們也該體會一番才平衡,不是嗎?
「至於為何不肯以寒蕎的身份回來……」寒蕎淡淡看了齊昊一眼,漠然道:「只是不想再與你們,扯上任何關係罷了。」
「就算死刑犯,也還有上訴的機會,為什麼你就不肯給我們一個補救的機會?」齊昊聲音乾澀,話語中儘是苦澀的道。
「因為,你們所認識的寒蕎已經死了,現在活在世上的,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對一個軀殼談補救?這又是從何談起?」寒蕎單薄的連衣裙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裙擺揚起一個美妙的弧度,襯托著寒蕎此時漠然冷然的神情,真的就像是一個來自九天的神女,不染一絲煙火氣息。
「不准胡說!」齊昊皺眉,強壓著心頭的怒氣道。
寒蕎低頭看了一眼綠化帶,鮮花叢中幾隻漂亮的彩蝶,在路燈的光芒下,輕快的飛舞著。
她抬手將手指放在口中,輕輕咬開一個血口,不等齊昊阻止,便擠出一粒血珠,滴在彩蝶即將降落的花蕊上。
紅的發黑的血液,滴在柔嫩的花蕊上,便立刻散發出濃郁的香氣,而那隻落在花蕊上的彩蝶則瞬間筆直的跌落地面。
身體呈現死去後的僵直,而那朵花也在剎那間枯萎,萎頓於地。
「你認為,一個血毒成這樣的人,還能稱之為活人嗎?」寒蕎滿不在乎的收回手指,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街道:「不想死,就別再來招惹我。」
說完,寒蕎伸手扯下礙事的裙擺,將破碎的布料隨手丟在一邊,腳步飛快的往街對岸疾奔而去。
寒蕎最後留下的那句話,獨斷狠戾,令齊昊難以回神,當他回味過來,就發現那個可以輕易攪動自己心湖的人不見了,他急的滿頭是汗。
因為他知道,他們之間一旦將最後一層遮羞布拿掉,就再也沒有退回去的可能,這也就意味著,她不會再回他們的那個家了。
想到這兒,齊昊整個人如墜冰窖,他下意識的去搜尋寒蕎的身影,卻哪裡還有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而寒蕎隱入小巷之後,便整個人氣勢一沉,她目光冷冷的盯著小巷陰影處,那裡一個人正半靠半坐的坐在牆角處。
「誰?」寒蕎手中已經多了一絲寒芒。
「嗯~嗯?」陰影處傳來了一聲不明翼翼的低吟。
寒蕎:「……」
「呦,是你啊。」一個有些沙啞的男聲,從陰影處傳來。
隨即,寒蕎便看到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從陰影里走出來。
寒蕎眯眼看去,卻發現這個長相英俊的男人,有些眼熟……
「怎麼?不記得我了?五年前,公車上,我還挾持過你。」雲邵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你……」寒蕎整個人一抖:「你就是那個預言我會在絕望中死去的那個怪人!」
聞言,雲邵臉色一僵:「什麼叫怪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寒蕎想起五年前,遇見這個男人不久後,自己就在絕望中葬身大海,這讓她不得不對這人有所警惕。
「我倒想問問你呢,你為什麼還活在世上?」雲邵看著寒蕎,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自語道:「壽元已盡,而你卻還活著,這世上又有誰……?」
寒蕎渾身冰冷,他又在說那種話了……
但現在的寒蕎,雙腳就像是被釘在地面上一般,一步都休想挪動,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邵走到自己面前,然後很隨意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無力絕望過了?她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死死壓制過了?
她覺得自己體內似乎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量遊走,她不禁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看來……上天的眷顧已經結束了,自己偷來的壽命也走到盡頭了……
誰知,一刻鐘後,雲邵卻放開了寒蕎的手,他面露憐憫的看著寒蕎:「用自己的生生世世,換你這一世的執念,你虧了。不過也是,她向來不喜歡做賠本買賣……」
寒蕎聽不懂雲邵的話,但她卻知道,雲邵這番話,肯定與深海里那雙銀白色的瞳仁有關,她忍不住急切的問:「你認識擁有那雙銀白色瞳仁的人?」
雲邵微微一笑:「嗯,也算是熟人了,怎麼?想找她?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交易一旦達成,是不可反悔的,就算你找到她,也於事無補。」
「也就是說,我的猜測都是真的,我能夠活下來,並不是因為命大,而是因為它……?」
「呵……也就只有她,才能扭轉人類的命數,造就出你這樣的異數了吧。」雲邵像是想起了什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與她扯上關係,特別是這樣的交易關係,可不是什麼好……」
「呃……知道了知道了,就來。」雲邵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像是在和什麼人對話一般,自言自語道。
「那個……」雲邵握住寒蕎的手輕輕一抖:「難得我們這麼有緣,我就送你一樣東西做禮物好了,好了,祝你早日脫離苦海。」
說著,雲邵的身形便慢慢淡了下去。
寒蕎瞪大了眼,徒勞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慢慢消失的人,她還有很多事想要問他。
雲邵看著面露急色的寒蕎,伸手輕輕彈了寒蕎的額頭一下,笑道:「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好好享受現在的生活,有緣再見。」
最終,雲邵還是消失在寒蕎面前,寒蕎徒勞的伸著雙手。
死一般的寂靜,仿佛那個人從未出現過一般,只是,在寒蕎的右手腕中心皮膚上,卻出現了一個翠綠色的樹葉印記,那裡……正是雲邵剛才握住的位置。
這是……那個怪人留給她的,所謂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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