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蕎微微彎下身,湊近齊昊,目光卻並未與齊昊的目光相接,她柔聲道:「你要她活,那我便給你一個活生生的陸大小姐,誰都不用趕著送死了,是不是很開心呢?」
齊昊眼中儘是驚恐,他凝視著眼前溫柔笑著的寒蕎,心臟幾乎停擺,他徒勞的張著嘴,卻發現自己在這關鍵時刻竟該死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拼命想要留住她,卻發現他身體沉重的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筆神閣 bishenge.com
「從始至終,我都不是有心闖入你原有的生活的,一切……只是命運同我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既然你那麼拼了命的想和她一起活,那我也就不妨大度一點,嗯……不過呢,若我不幸回來了,你也最好不要念著這麼一點點恩情,又來敷衍回報我,我要的你既給不起,倒不如一點都不施捨的好。」寒蕎輕輕勾住齊昊的下巴,一直無處安放的眼神,就定在那裡,她突然笑了:「你的唇,還是這麼好看。」
寒蕎自暴自棄的笑著,她與齊昊靠的太近,雙唇之間不過毫釐之差,卻最終沒能碰上。
因為……那好看的唇角為別人而留下的血跡,太刺眼了……
寒蕎的氣息帶著些涼意,齊昊的心也跟著涼了,該死的誰要和那不相干的人一起活!?
「我用的藥藥效及其霸道,你放心~我既應了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陸大小姐,你也就不必再辛苦撐著了,睡一覺明天一早一切就都結束了。」寒蕎直起身,那雙黝黑的眸子中充滿了各種複雜晦澀難懂的情緒。
看到齊昊撐不住緩緩耷拉下去的眼皮,寒蕎自言自語略帶自嘲般的道:「齊昊啊齊昊,寒蕎一定愛慘了你,不然怎麼會連從煉獄爬回來的我,都無法忤逆她的意願呢?」
齊昊原本混沌的神智,因為寒蕎的這句話恢復了幾分神智,可他看到的,卻是寒蕎頭也不回決絕離開的背影。
那個背影有些背光,就連身影的邊緣都仿佛水墨畫暈開後的樣子,那單薄又堅毅的背影,在齊昊眼中逐漸模糊,他努力瞪大眼,拼命伸出手,可躺在床上的這具身體卻仿佛不是他的一般,任憑他如何嘶吼崩潰,都無法做出任何反饋,而他的視線也最終陷入了黑暗,同時陷入黑暗的有他的意識,還有那顆滴血的心。
臥室房門「咔噠」一聲關閉,沒人發現,齊昊的眼角悄然落下了一滴淚。
寒蕎從臥室出來就直奔廚房,齊昊的手機還在那裡。
可當她拿起手機,打開那條本以為會是地址的簡訊,卻發現那只是一條貸款廣告。
寒蕎拿著手機,一時間有些懵:「……」
沒有得到準確的位置信息,寒蕎索性去自己房間換了比較靈便的衣服,又將武器仔細藏在身上,就懶散的出了門。
寒蕎在樓下的花壇旁的柳樹上靠了不到一刻鐘,就看到和夜色幾乎融為一體的幾個人,腳步匆忙的從樓上走下來。
「呦,這就急不可耐的去送死了?」寒蕎見幾人沒有發現柳樹陰影下的自己,慢悠悠的開口道。
陸璐一行人被嚇了一跳,見到月光中樹蔭下斑駁光影里的寒蕎,陸璐臉色難看的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來為幾位壯士送行啊。」寒蕎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怎麼就你們幾個?」
「小姐不想連累旁人,您請放心,我們並未將地址發給齊先生。」柳雲浩如是說。
「嗯~還算有骨氣,也不枉我閒來無事的幫你們這一回。」
寒蕎走出陰影,幾人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的,竟然也是適合打鬥的緊身裝。
從柳樹前到陸璐等人面前,不過十幾步的距離,但寒蕎的每一步都像是隔著一個世紀鴻溝。
起初她身上散發出的不經意慵懶的氣息,隨著步伐的靠近一點點消失,等她人站在眾人面前時,就像一把出了鞘的絕世神兵,鋒芒內斂攝人心魄。
柳雲浩是曾經見過她真正對敵時的樣子的,所以他並未被寒蕎的變化驚著,反觀其他人,都是一張呆滯的臉孔,甚至有幾個這兩天新過來的手下,渾身打起了擺子,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寒蕎眸光鋒刃如刀,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你們已經死了。」
柳雲浩憐憫的看了幾個敢怒不敢言的人一眼,嘆息道:「被她判死刑的人,沒有一個能活到最後,你們若是怕了,現在就可以離開。」
那幾個人那也是道上闖練過來的,自然是不肯示弱,再說這次事要是成了,他們以後的前途就是康莊大道,任他們馳騁。
柳雲浩見狀,也不再言語,只心中道:這幾人的表現,若是給他隊裡那些兄弟見到,肯定都得笑劈了叉,就連真正戰火中存活下來的他們,都沒人敢輕看過戰神蕎的話。
在開往目的地的車上,陸璐最終還是問出了縈繞她心頭許久的話,她道:「柳木頭說,你是從不會多管閒事的人,那你這次……」
寒蕎靠坐在後座,一直閉目假寐,聞言連眼皮都沒撩,輕啟薄唇道:「因為有人要你活。」
陸璐心頭一跳:「是他?」
寒蕎心中一陣窒悶,她睫毛顫了顫,語調卻十分平穩:「你可以等這次回來,自己去證實。」
「你這麼篤定,我們可以活著回來?」陸璐眼神中有些迷茫,她也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看不到前路的迷惘過。
「當然,因為我在。」寒蕎聲音淡淡,仿佛天經地義一般的語氣,仿佛天地間只要她想,就沒有什麼是她辦不到的一般。
「你很自負。」陸璐不禁有些欽佩眼前的這個人。
寒蕎卻輕笑起來:「呵呵呵……」
「你笑什麼!」陸璐惱怒的喝問道。
「你可知……曾說過我自負的人,都被我送去地獄做客了。」
陸璐:「……」
「不過,你嘛……就算了,弱雞不值得我費神。」寒蕎說完便背過了身,側躺在座椅上,將臉面向窗外。
陸璐:「……」
只是誰都沒有發現,寒蕎那微微顫動的眼瞼,還有那張表情麻木的臉龐上,竟有了朦朧的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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