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情緣 036 受教彈棉花

    036 受教彈棉花

    蕭賢說道：「不是傳說，是現實！這裡多數家庭一個月的收入還比不上你半個月的零花錢。」

    小惠有些不相信，問道：「不會吧？那怎麼活得下去？」

    蕭賢回答道：「窮人有窮人的活法。無非是穿得差一點，吃得差一點，沒有玩具，一家人擠在一起吧。」

    小惠說道：「不會吧？過一天、兩天還湊合，這要過多久？」

    蕭賢指著前面一家彈棉花的房子說道：「這家靠彈棉花生活，是鄉下來的，所賺的錢除了吃飯、房租，還能剩多少？還要為以後打算，你覺得他們只能湊合過一天嗎？」

    小惠不說話了。蕭賢站起來，走到那彈棉花的屋前站著，靜靜地看著。

    小惠不明所以地走過來，也看著。只見一炕舊棉花撲在炕架上，一個中年男子拿著彈棉花的工具，彎著腰，在那裡彈著，身上的汗珠滾滾，他似乎全沒在意。

    兩個不大的小孩，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正圍著炕架亂跑，嘴裡不時地發出歡叫聲。身上雖然穿得比較破舊，還有幾處補丁，但卻整潔、乾淨。

    當兩個小孩碰到那男子時，那男子停止工作，帶著一種愛撫和滿足地眼光看著他們，等到他們跑到安全地方，才開始工作。

    如此溫馨的場面，讓小惠有些觸景生情，想到了自己的家，不禁覺得鼻子發酸。

    蕭賢發覺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覺得這樣的家庭幸福嗎？」

    「恩！」小惠哽咽著點了點頭。

    蕭賢說道：「不錯，這樣的家庭有你想像不到的窮困，但這裡的人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別看這裡的人不賺錢，但沒有一家讓孩子失學。即使是外來人口，也把所賺的錢用於孩子讀書，他們或許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也不知道讀書是不是能改變命運，但他們知道，如果不讓自己的孩子讀書，就會留下永久的遺憾。我不知道你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對於晚輩來說，不應該去干涉長輩的選擇，即使再有怨恨，也應該明白父母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所做出的犧牲。我不知道你的父親怎樣，但我卻明白你的母親為你的付出。她難道不想呆在美國嗎？但她不願意因為兩個人的爭吵而讓你失去快樂！為了能讓你快樂，她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和快樂，在國內陪你生活，儘量滿足你的一切。我想，她這樣做，不就因為你是她的女兒嗎？你對她的態度如此惡劣，她卻不責怪你。我有時覺得她是在慣壞你，可她告訴我，她已經覺得對不起你了，能彌補的只有這些了。小惠，我不知道你心裡是如何想的，我今天帶你來這裡，就是想讓你看看和你生活差距如此大的人是怎麼在生活的。這裡是我的家，我在這裡長大，也曾抱怨過家庭的貧窮，抱怨過我的父母沒有能為提供一個好的生活條件，我想，哪怕我只有你的一半條件，我的人生就會不同。我永遠記得我在中考時的選擇，是上高中還是去工作，是媽媽對我說，不管你如何選擇，家裡再困難也會支持你，一家人在一起就是緣分，不管愛與不愛，下輩子都不會再見。媽娘的話讓我慚愧，我知道家庭無法支持我實現自己的理想，高考選專業時，我選擇了師範，就是因為學費少，畢業有保障，也算是能為家庭做點貢獻吧。我打工、兼職，去做不想做的事，就是為了能多賺點錢，早一點回報家庭。小惠，你的母親為你付出如此之多，你又如何回報她呢？」

    小惠回到家，輕輕走到徐玉萍的房門前，推開了門。

    徐玉萍正在書桌前看一堆資料。聽見動靜，也不抬頭就說道：「小惠，你回來了？先去休息一下，我馬上給你做飯。」

    過了一會，徐玉萍沒覺察到動靜，就抬起頭來，卻驚奇地發現小惠正流著淚站在自己面前。她忙站起來，扶著女兒的肩膀問道：「怎麼了？小惠，你哭什麼？」

    小惠伸手摟住徐玉萍的腰，伏在她懷裡大哭起來，說道：「媽媽，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

    徐玉萍嚇壞了，急忙雙手抓著小惠的雙肩問道：「小惠，你怎麼了？我沒覺得你做錯什麼事呀！」

    小惠哭得更起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