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別殺她她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求求你。」北檸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對於木景炎這個人,北檸很熟悉,卻不了解。
她知道寧河忘不了木景炎,這一生都在被木景炎折磨,可她並不了解寧河木景炎還有白狸之間的愛恨情仇。
她不敢問,也從來不去問。
木景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寧河,什麼都沒說,只是越過北檸將人抱了起來,一步步離開。
組織之外,所有殺手驚恐地看著,誰都不敢阻止木景炎將人抱走。
北檸驚慌的追了出去,扶著傷口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後。
她不放心木景炎想做什麼
也不知道木景炎是懷著什麼心態把人帶走。
奉天,江南之地。
「公主!」九鳳找到阿圖雅的時候,阿圖雅還在痴傻狀態。
因為高燒和的傷口感染,人也混混沌沌。
「哥哥」阿圖雅害怕地往木懷成身後躲,兩隻手始終緊緊的拽著木懷成的衣衫,把衣服拽出了深深的褶皺。
木懷成倒是也由著阿圖雅這麼粘著自己,就當是作為哥哥對妹妹的守護。
「陛下!」禁軍統領鬆了口氣,趕緊跪地。
確保蕭君澤安然無恙,他們也就放心了。
「今日不宜前行。」星移從城牆之上走下,搖了搖頭。「江南之地太過安靜,物有反常必有妖。」
蕭君澤冷眸看了眼城門,他不能再拖下去,宮中如今不知是何形勢。
怕沈芸柔狗急跳牆,對木家下手。
木家,蕭憫彥,如今都在一條船上,一旦沈芸柔被逼急了,一定會先下手為強。
「不如將聲勢造大,我們不躲了。」星移抬頭看了眼天色,再次開口。「江南之地災荒不斷,賑災之事讓陛下在此處很有威望。陛下不如趁著此次西域之行,再走災區,親自督查災後重建,將您回來並且關懷百姓心繫天下之事造大聲勢。」
此前他們一直都是隱蔽行蹤,卻甩不開沈芸柔的殺手,既然如此,那不如換個方式,直接光明正大的站在百姓的視線之下,受萬民護佑。
蕭君澤深意地看了星移一眼,也許朝陽說得對,物盡其用,星移這個巫族之人,用好了確實是一把利刃。「嗯,你著手準備。」
星移點頭退下。
他知道,蕭君澤終於開始信任他了。
「圖德,提前讓人在災民中傳謠,皇后把持朝政,妄圖外戚侵權,天神動怒,降罪百姓,災難還會再次降臨。」
蕭君澤的聲音很冷,謠言遠比千軍萬馬更誅心。
經歷過災難,江南之地的百姓更加珍惜災後的生活,若是再來一次災難,沒有人能撐得過去。
謠言越是激烈,民眾越是擁護他,對他打贏這場宮廷權謀越有幫助。
民心所向,只要他順利回到皇宮,哪怕沈芸柔只有一丁點的把柄,他也可以順勢將她拉下高台。
這些年,沈芸柔在京都築造高台,一步步想要利用一個孩子蠶食皇權。
可惜,地基不穩。
在百姓心中,皇權不僅僅是權利的象徵,是百姓安居,是天下安寧的表率。
皇室安穩,百姓才能安居樂業,國家才能發展。
百姓擁護皇權,皇權才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如若百姓群起攻之,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這一點,是沈雲柔想不到的大局觀。
蕭君澤承認,沈雲柔很聰明。
作為一個女人,沈芸柔的野心已經足以威懾到他這個帝王。
但沈芸柔畢竟是個養在深閨之中的女人。
沈清洲沒有奪權的心思,便不會在這方面上著重培養沈芸柔。
從大局觀和帝王之術上來說,沈芸柔終究還是欠缺了一下。
所以從一開始,蕭君澤便沒有將沈芸柔當成什麼勁敵。
只要他想,能讓沈芸柔替代朝陽的身份入宮為後,便也能將她從自己築造的高台上徹底拉下。
「將你們公主帶走。」蕭君澤蹙眉,想和木懷成說些要事,但阿圖雅卻始終纏著木懷成,像是一個拖油瓶。
「哥哥」阿圖雅小心翼翼地躲在木懷成身後,看了蕭君澤一眼。「他好兇。」
木懷成有些為難,安撫阿圖雅。「聽話,跟九鳳去找大夫。」
阿圖雅委屈地鼓了鼓嘴,但還算聽話。
「阿九,我們走。」伸手牽著九鳳,阿圖雅帶著阿九離開,走之前還不忘緊張地拉著木懷成的衣角。「哥哥,你要小心哦」
九鳳趕緊把公主帶走,沖蕭君澤作揖。
她們公主是因為受了傷才會這樣
作為柔然這樣的小國家,公主和皇族在大國強國面前是沒有身份和尊嚴的。
他們可以隨意踐踏。
公主也不過就是聯姻的工具和棋子。
身份皇室公主,阿圖雅只有討好了蕭君澤,才能在奉天長久地待下去。
只有在奉天長久地待下去,柔然才能忌憚奉天,好好對阿圖雅的母親兄長。
阿圖雅身上背負的擔子,從來都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她是跋扈任性,可她承受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一切。
她小心翼翼千方百計地想要取得蕭君澤的喜愛,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怕自己成為柔然王的棄子。
是怕遠在柔然的哥哥和母后,被柔然王區別對待。
她怕自己母后的母族被柔然王欺壓,怕阿朵珠的計謀得逞。
怕柔然王重視阿朵珠,從而讓她的母族淪為奴隸。
「陛下,阿圖雅只是重傷多日未得到救治,所以」木懷成想替阿圖雅說句話。
作為大國武將,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小國家的皇族有多卑微。
依附於他國,背靠他國。
公主只是棋子。
蕭君澤看了木懷成一眼。「阿圖雅想要的,朕給不了。」
他很清楚阿圖雅要什麼。
要帝王的寵愛,要後宮的一席之地。
要柔然因奉天而忌憚,善待她的親人。
可他不會讓阿圖雅入宮。
他做不到。
木懷成嘆了口氣,他無法左右帝王的選擇。
蕭君澤恩怨分明,阿圖雅此次是為了他才如此,他不會強行將阿圖雅遣返回柔然。
可讓他娶了阿圖雅,將阿圖雅留在後宮,他做不到。
「陛下,還在奢望什麼」木懷成壯著膽子詢問。
顯然,蕭君澤還在奢望朝陽回來。
他可能覺得,只要他始終如一,總有一日朝陽能幡然醒悟。
可朝陽想要的是自由,是蕭君澤給不了的。
「恩」突然,蕭君澤心口一陣刺痛。
可能是提到了朝陽,也許是突然的心悸。
「陛下?」木懷成心口一慌。
蕭君澤搖了搖頭,方才的瞬間讓他覺得心慌,可卻又沒有明顯的傷病,只是單純的心悸?
可為什麼,在方才心跳刺痛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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