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皇宮。
阿茶無奈地看著已經數不清第幾次,躍躍欲試,想要爬牆偷偷離開皇宮的蕭君澤。
這是有多麼迫切見到朝陽郡主。
「陛下,天氣驟冷,宮中多人都病了,怕是有什麼疫症,您不要在雪地里久留,萬一病了,怕是十天半月無法臨朝了。」阿茶壯著膽子開口。
自從發現他的陛下與阿福公公口中的陛下不同以後,阿茶的膽子就大了。
經常出一些餿主意。
蕭君澤眯了眯眼睛,挑了挑眉。「阿茶,朕覺得自己病了,必然是被哪個宮人傳染了疫病,咳咳咳」
阿茶一臉震驚,陛下好演技。「陛下,奴才這就去傳太醫!」
蕭君澤揚了揚嘴角。「順便叫木懷臣也來見朕。」
既然心腹大臣如今身子骨康健,自然要能者多勞。
他稱病偷偷離開,一能躲避李家的糾纏,讓朝中局勢繼續發酵,二能趁機離開去邊關見朝陽一面。
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就是委屈了懷臣。
興奮地走進內殿,蕭君澤左右踱步。
即刻出發,最快七日就能到達邊關。
不知道朝陽有沒有想念他,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到她了。
東苑。
下雪了,阿雅在雪中玩兒雪球。
阿木陪在阿雅身後,眼眸中透著天真。
「阿雅小祖宗哦,在雪地里滾,要生病了。」阿福笑著開口,天一冷他這腿就疼得厲害。
一瘸一拐地跟在阿雅身後,阿福笑得開心。
和這些孩子們在一起,總是輕鬆了些。
「阿福,小心雪球!」阿雅拍手,幫阿福躲開阿木扔過來的雪球。
「小祖宗疼老奴。」阿福滿是感動。
阿雅嘻嘻的笑著,親昵地抱著阿福的胳膊。
在奉天皇宮的日子,她對阿福的感情很深。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
東苑外,守衛應聲倒地,一個黑色身影將人拖到了假山後,換上了守衛的衣服,走了出來。
環顧四周,那人冷眸看了眼暗處,沖他們做了個手勢,將整個東苑的守衛全都換掉。
京都,聚豐酒樓。
長孫無邪抱著暖爐烤火,他的身子受了太多傷和折磨,一到冬天,是他最難熬的季節。
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若不是那雙眸子會動,倒要讓人覺得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薛京華的腳腕早已經磨破出血,厚厚的棉布包裹,血液還在往外滲透。
視線空洞地看了長孫無邪一眼,薛京華想說什麼,卻沒有張口。
她知道長孫無邪當年受了太多苦,這一切她有愧
可她從未想過,長孫無邪會變成今天的樣子,像個瘋子,像個魔鬼。
「義父,無邪好疼」長孫無邪將手爐扔在一旁,赤足走在地板上,一步步靠近薛京華。
薛京華的後背瞬間緊繃,驚恐地看著走來的長孫無邪。
她怕他
長孫無邪聲音沙啞,像是小時候受了委屈的樣子。
可早就已經觸不可及的身高讓長孫無邪多了十足的壓迫感。
底衣鬆散,長孫無邪永遠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不修邊幅。
曾經他是長孫家最懂規矩的孩子。
曾經,他也是最注重穿著形象的人,小小年紀總是一絲不苟,像個小大人。
可現在
將薛京華逼到了角落裡,長孫無邪把人壓在身下。
薛京華哭著搖頭,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求他。
因為求他也沒有用。
「義父無邪真的好疼,你疼疼我好不好」
長孫無邪無力的摔在薛京華懷裡,下雪天,他是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折磨薛京華了。
他真的好疼。
摔在了薛京華懷裡,長孫無邪全身都在發抖。
他像個極度缺失愛的孩子,哽咽地顫抖著。
薛京華全身僵硬地感受著懷中人的顫抖,手指無力地垂落。
她知道,長孫無邪這一身傷,會讓他生不如死。
手腳筋絡盡斷,四肢骨頭也曾經被人打斷,甚至被關在冰冷陰暗的水牢中,暗無天日,日日承受折磨,日日被酷刑折磨。
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他這幅樣子,顯然是當初沒有在多好的時間段接受治療。
可就算她是神醫,現在也緩解不了他的疼痛。
她只能這麼被他鎖著,如同行屍走肉,如同一個奴隸任由他發泄恨意。
「好疼」
薛京華恨他,卻也矛盾地恨自己。
她任由長孫無邪折磨她,像是在贖罪。
雙手無力的抬了起來,薛京華終於還是在長孫無邪失去意識以後,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很快,冬天就過去了」
奉天,邊城。
「將軍,咱們關中軍當初殺了他們木家軍那麼多人,木懷成肯定對我們有意見,你看,給我們的棉衣上都有洞!」
有人帶頭去找馬忠,十分氣憤。「對啊將軍,您看,我們的棉衣也都壞了,這分明就是給我們穿小鞋。」
「這麼冷的天,是要讓我們凍死嗎!」
關中軍和馬忠關係不錯的幾個人憤憤不平,馬忠的副將也生氣地開口。「將軍,欺人太甚了,我親眼看見親木家軍的人領到了木炭和新棉衣,我們卻」
馬忠眯了眯眼睛,看著副將。「你親眼看見了?」
「那還有假!將士們的棉衣都是我去領的,將軍,他們欺人太甚了。」馬忠眼眸瞬間沉了一下,用力一拍桌案。
副將嚇得一哆嗦,臉色有些泛白。「將軍」
馬忠沉默了很久,淡淡開口。「既然木懷成如此針對我們,那關中軍為何還要為他賣命,明日起,就說棉衣不夠保暖,全都病了!」
副將鬆了口氣,眼底漸漸凝聚滿意的笑。
看來,馬忠已經深信不疑了。
馬忠起身,離開營帳。
副將跟在馬忠身後,見馬忠憤憤不平地去找木懷成,嘴角上揚。
成了
主帥營帳。
「將軍可看清了?」木懷成問了一句。
馬忠一臉慚愧地抬手。「是馬忠小人之心了!」
果然,他身邊居然出了蠻人的奸細,真是丟人。
「這不怪你,邊關苦寒,難免有心存歹念的人。」木懷成拍了拍馬忠的肩膀。「上了戰場,你我都是兄弟,不必如此拘束。」
馬忠嘆了口氣,沒想到差點讓鷹啄瞎了眼。
若不是巡撫在發放棉衣前親自讓他躲在暗處看著,他竟還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副將,居然會幹出這種事。
故意損毀棉衣,離間軍心。
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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