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術士的異界日常 第274章 不殺人的理由

    愛德華解開圍裙招呼兩位姑娘過來吃飯，拉開椅子說道：

    「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你們曾經只是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

    在驟然的得到，或者說得知自己將要得到強大的力量之後，你們會怎麼做？」

    兩位正在集中精力消滅食物的姑娘聽到後一愣。

    她們因為家族和血統的原因，自小就發現了修煉的天賦。

    而且一直被以貴族式的教育所培養。

    自己是超凡者，這一點她們自小就被灌輸在意識里，還真沒有想過愛德華這樣的問題。

    「成為超凡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只要遵循貴族與騎士的信條，貫徹始終就好了！

    這是需要苦惱的問題嗎？」

    安德莉亞嚼著愛德華煎好的牛排說道。

    「我說的力量可不是指普通的超凡力量。」

    愛德華看了一眼安德莉亞說道。

    「什麼叫普通的超凡力量？

    還有不普通的超凡力量？」

    莫妮卡被他的話逗樂了，打趣的問道。

    愛德華沒有動眼前的食物，將胳膊肘支撐在桌子面上搓著手，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我說的力量，強大到可以讓人一念成為聖賢，也能一念成為惡魔的那種。」

    莫妮卡和安德莉亞停下嘴裡吃東西的動作，互相對視了一眼，轉頭望向愛德華。

    跟愛德華接觸久了，被愛德華各種奇思妙想和五花八門的發明薰陶過的兩位姑娘，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只是一直都沒有聽愛德華坦白過，或許神啟的傳說真的發生在愛德華的身上也說不定。

    她倆都有一種默契，從來不在愛德華面前提起這些事情。

    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享受他的神奇發明所帶來的便利。

    肯定有『悶聲發大財』的心思在裡面。

    只是沒想到因為他誓言的問題，愛德華自己將這件事情擺到了明面上。

    「愛德華你是選擇當聖賢，還是想當惡魔？」

    安德莉亞試探著問道。

    「當聖賢太累，當惡魔下場又太慘。

    所以兩個我都不想當，我只想當個普通人。」

    愛德華說道。

    「切，你以為擁有了力量之後，還能隨心所欲的當個普通人？

    你會向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死的傢伙行禮嗎？

    你會甘願被那些孱弱的傢伙欺壓嗎？

    只要你擁有了力量，就必須承擔它所帶來的代價！」

    莫妮卡將紅酒杯放到餐桌上，不屑的說道。

    「這就是所謂的『力量越大，責任越大』嗎？」

    愛德華自言自語的說道，然後他接著說道：

    「可是我不想當聖賢，也不想當英雄，那樣只會把我作為『人』的部分慢慢消磨掉……

    我只想當個普通人好好活完這輩子……」

    「真是胸無大志的傢伙……

    這樣會讓對你抱有期待的女孩子失望的！」

    莫妮卡瞟了一眼同樣看向她的安德莉亞說道。

    「可是這跟你發下的不殺人誓言有什麼關係？」

    安德莉亞問道。

    「沒別的，只是為了守住做人，或者說普通人的底線罷了！

    如果擁有了力量又不加以限制，殺一個人是殺，殺一萬人也是殺。

    人只會向肆意妄為的深淵不斷的滑落……

    我的誓言只是給自己增加了一個心靈上的枷鎖。

    讓自己不至於滑向深淵。」

    愛德華仰天四十五度角，說出了一番頗有深意的話。

    莫妮卡拿起手絹擦了擦油乎乎的手，伸手拍了拍愛德華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雖然我不太同意你這樣的婦人之仁。

    但是作為一個沒有受過正經傳承教育的傢伙來說，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另一邊的安德莉亞也說道：

    「你說的誓言枷鎖，和我們的騎士信條有著相同的作用。

    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這八大美德，也是我們騎士恪守的信條。

    而且艾爾文所在的苦修士一脈，需要奉行的戒律更多。

    幸好他這一脈不奉行不婚這個戒律，不然我可不放心愛麗絲跟他來往。」

    然後她有些擔憂的說道：

    「總之，你的誓言，或者說所持的戒律雖然簡單，但在這個紛爭不斷的世界上執行起來也是最難的！

    這次疤臉威利的事情，你就是取巧完成的。

    但下次呢？你想過沒有？

    既不違背誓言，也不違背良心放過惡人可是很難做到的！」

    愛德華想了想，笑道：

    「有時候帶著枷鎖跳舞，不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兩位姑娘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些無可救藥，繼續吃起飯來。

    當然，愛德華可不是蝙蝠俠韋老爺那樣自我陶醉的聖人，他發下這個誓言還另有原因，只是這個原因他不能告訴兩位姑娘。

    兩年前，他以穿越者的身份接受了『上神』的神諭。

    但是上神在向他發布神諭之後，似乎是察覺了他穿越者的身份，迅速的將他從『光之海』的範圍內排除出去。

    他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非常的好奇，查閱了魔法學院一樓圖書館中的各類典籍，才逐漸猜測到『上神』的本質。

    那本《精神的解析》也是他在圖書館『大搜查』行動中找到的。

    之後他瘋狂的利用飛翼在艾蘭德四處尋找神諭現象。

    被他撞見幾次後，他利用當時未成形的『誓約與勝利之劍』，學會了可以進入『光之海』內的那種波動。

    這讓他遇到了『神諭兄弟會』，遇到了莫妮卡。

    也同時遇到了『獵殺者』組織。

    只是『上神』還是同樣在排斥他，他甚至攪黃了幾個神諭者的洗禮儀式。

    而且他發現，自己學會的那種『波動』在逐漸失效。

    這是『上神』在排斥他。

    這種可以隱匿於人海的波動，是他能夠躲避獵殺者追殺的底牌。

    一但失去這張底牌，當時弱小的他將會無處可藏。

    所以他只能遵從『上神』的教義，許下『宏願』，發誓此生不會殺人。

    或許他的賭咒發誓起了效果，那種神奇的波動不再被『上神』所排斥。

    他可以繼續隱匿於人海，並且根據那種波動，製作出可以屏蔽獵殺者感應的護符。

    所以愛德華至今還沒有打破他的誓言，因為違背泛人類集體無意識的代價太大了，大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有什麼糟糕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