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來到陰陽峽谷,十三郎看去已從那種似悲似怒似悔的狀態中走了出來,不時找些話與叮噹說;言語雖不多,卻每每撓在癢處,令小丫頭很是開心。╔ 超萌獸妃╗
這種開心或許只是表面,或者自心底而發,總之看上去兩人都沒有絲毫憂慮,儼然一副鬥志昂揚,共同迎接美好明天的摸樣。
叮噹服了藥,身體卻不見好轉;眉宇雖然展開,卻不能改變鴛鴦臉本色。每每目光觸及到她那蒼白的半邊小臉,十三郎眼中都會閃過一抹憐惜。
他心裡很清楚,叮噹的傷勢絕非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修士身有傷患的時候,通常是以丹藥與打坐修煉結合的方式調理;叮噹絕口不提修煉之事,雖有情勢緊迫的藉口遮掩,某種意味上也表明,這種傷患極其嚴重,已不是她自己所能掌握。然而叮噹不說其「病症」究竟如何,他也沒辦法深究,只能走走看看,先把心思放在眼前這一關。
陰陽峽谷不是什麼平坦大道,之前與四目老人一戰,正是因為察覺到前方風暴很難通行,四目老人才能安心調養以圖恢復實力,目的也是為了防範未知變數。以他的修為尚且顧忌重重,更不要說如今十三郎兩人都是負傷之身,如何穿越,還需認真謀劃一番。
「一會兒你和胖胖待在戒指里,我比較好把握。╔ 前妻,你不乖╗」
關於路上會遇到的危機,以及各處避風的關鍵點,叮噹都已向他做了口述;為了防止意外,十三郎還特意繪了張草圖。如此安排自然是為了減少顧忌,否則身邊帶著一個人形包袱,原本七成把握至少降低一半,很難不出問題。
然而將一個人如獸寵那樣裝到空間裡,在修行界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可以肯定的說,被裝的人等於將生死完全託付到對方手上,幾乎沒有掙扎的可能。尤其是在陰陽峽谷這樣的險惡之地,更加讓人心疑。
小叮噹還有沒有自保之術十三郎不知道,他也沒想過兩人是否真的到了那種互托生死的程度,話語說得坦蕩之極,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甚至不容辯駁。
「嗯,哥哥小心。」叮噹隨之答應著,沒有絲毫質疑。
她說道:「有幾處避風地相對寬敞,哥哥有什麼疑問的時候,可以再把我叫出來。」
「看不起我!」
十三郎佯怒,拎眉憤憤地說:「你能過來,哥哥自然行得。」
這話聽起來豪情萬丈,實則明顯透出心虛。╔ 寵妻,驍爺的神秘新娘╗為了接下四目老人的一拳擂鼓,十三郎以全盛狀態全力出擊尚且被炸飛兩根手指;反之叮噹變身後非但連接兩道,還將四目反噬重傷,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況且十三郎如今也有傷患在身,實不能與當初的叮噹相比。因而他看似激昂慷慨,實則內心忐忑不寧,做戲的成分反倒更多。
然而事情已然到了這一步,兩人都明白眼下不是穩紮穩打的時候。不說滄雲宗後患無窮,單說叮噹的身體也容不得耽擱。十三郎雖不知該如何救治,想來辦法總要到魔域去找,無論如何,闖陰陽勢在必行。
叮噹罕見地沒有因這種做戲發笑,倚在十三郎的肩頭,由著他半拖半抱著行走,幽幽的聲音問道:「哥哥,你為什麼要做那些事?」
「哪些事?」十三郎楞了下,一時沒明白叮噹所指。
「就是你說的那些事。」
「哦……」
十三郎領悟了她的意思,認真地想了想,卻尋不出什麼準確的答案,最終只能澀聲道:「或許是因為年齡小。」
叮噹又問:「那你以後在那樣做嗎?假如再碰到、或者重來的話。╔ 天津小說網╗」
「事情怎麼可能重來?」
「我是說假如。」
「沒有這種假如。」
「我說有就有!」
十三郎默然,比剛才更認真的思索一番後說道:「我不知道。」
「為什麼呢?」
十三郎大感無奈,敷衍著說道:「這還能為什麼,想做的時候,自然就去做了。想不好要不要做,就只能說不知道唄。」
叮噹沉默下來,十三郎似因這樣敷衍生出愧疚,補充道:「在我的老家有這樣一句話:事情總要有人去做。你不做我不做,大家都不做,那麼誰來做?」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猶疑中自嘲說:「其實這是藉口,當初做那些事情,真正的原因還是因為想做。不做覺得不舒服,那麼就只能做了。」
聽著他自說自話一通解釋,小叮噹感覺好深奧;然而除了深奧卻沒有真正明白什麼,只是下意識地覺得有些道理又有些說不通。╔ 皇后逆天斗蒼穹╗
她輕輕說道:「可是會帶來很多麻煩,還有一些不好的事情……」
「麻煩不會因為不做事情就沒有,人活一世,本來就是不斷地遇到麻煩。至於說不好的事情,那是因為事情做的不夠好,並不是說做的事情是錯的。」
這次十三郎回答得非常乾脆,聲音也很堅定。
他說道:「這樣說很自私。但我還是認為,怎麼活比純粹的活著重要。」
如此這般繞口令一樣的說辭,看似包含著許多高深奧妙的哲理,實則非但沒能讓兩人的鬱結的心情帶來改善,反倒令空氣有些沉悶。叮噹忽然輕笑,說道:「哥哥說的對,不過聽起來和叮噹的想法一樣啊,就是要活得開心些,是這樣嗎?」
十三郎愕然苦笑,說道:「就是這樣的,哥哥在老家養成了壞毛病,總是把簡單的事情弄得複雜。」
他轉過臉,對叮噹認真地說:「其實,叮噹很了不起,哥哥不如你。」
小叮噹被他的認真所驚嚇,愣愣地說:「哥哥……你沒生病吧?」
「沒……事……」
十三郎艱難地吐出兩個音節,扭過頭說道:「咦!胖胖呢?」
…
…
「胖胖,胖胖?胖胖!」
叫聲從平靜到疑慮,再從疑慮到焦急,待他看到胖胖的摸樣,最終化為憤怒。╔ 閒妻當道╗
胖胖當然還在,聽到十三郎的召喚,吃到肚皮滾圓幾乎不能挪動的天心蛤蟆從亂石中探出頭,懶懶地叫了兩聲,竟然倒頭大睡。
十三郎頓時有些羞惱,暗想莫非你也要嘲笑我囉嗦廢話冒充皓首先哲,小爺可是死過一回的人,哪裡是爾等這種憨傻之物所能比。
他嚴肅威脅道:「再不過來,以後不許吃飯。」
胖胖努力抬頭,鼓囊囊的眼珠轉了轉,依然不動地方。十三郎越發掛不住顏面,正待大發神威給它一些教訓,叮噹忽然開口。
「哥哥,胖胖好像要沉眠。」
「沉眠了不起嗎?沉……眠!」十三郎霍然驚呼,眼中閃耀著不可遏制的興奮,隨後就是濃濃的疑惑與憂慮。
對妖獸來說,沉眠往往代表著破階之兆;即便不是,通常也會實力大漲。即將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能夠多一名實力強悍的幫手,意義可謂重大。
「沒道理啊,大哥說它進階超難,上次破境等了好幾十年。這才幾天功夫,又要破境?」說著話,十三郎將叮噹安置好,自己走過去將胖胖抱起來,左右上下來回反覆打量。
「難不成,分開一夜時間,這傢伙有了什麼奇遇?」
沒有任何異常,除了特別懶。
「破境也分大小的好不好。修士如此,妖獸同樣如此。」
小叮噹意外於十三郎的愚笨,口氣都有些不善。想到這些日子他從身體到內心所受的折磨與煎熬,暗想哥哥大概心神鬆弛之後智力有所下降,還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放軟了聲音,她耐心地說:「妖獸自然成長當然艱難,想加快速度,一靠戰鬥二靠食物。這段時間胖胖兩者兼有,漲點實力有什麼稀奇。」
想了想,她繼續補充道:「而且我估計,它上次進階沒有理由那麼慢,有些余貨也說不定。」
「再或者就是這些飛蟻變異了,變異妖獸吃變異螞蟻,大概比較對路。」
聽到如此彪悍的解釋,十三郎再沒有尋根問底的心思。他隨手將胖胖收起來,不無感慨地說:「也好,沉睡就沉睡吧,起碼省點糧食。」
小叮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道:「有哥哥這樣做主人的麼?胖胖實力強了,好歹也能幫襯點啊!如果不是它,四目老人還沒辦法對付啦!」
「別指望了,這傢伙一睡就是三年,等它幫我,黃花菜都涼了。」
小叮噹瞪圓了眼睛,驚詫道:「三年!那也太久了,不會次次都這樣吧!」
「誰知道呢,我又沒經驗。」
十三郎不想再做糾結,伸出手說道:「來吧,和胖胖做伴好好睡一覺,等你醒過來,咱們就到了穆家寨。」
「嗯,哥哥加油!」
小叮噹揮舞著拳頭替他助威,隨後合上雙目,呢喃般說道:「穆家寨的人很好的,哥哥一定會喜歡。」
「但願吧。」
十三郎輕輕揮手,一片毫光閃過,小叮噹的身影在空中消失。他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遠處那個翻騰不休的洞口,目光泛起堅定。
「魔域,我來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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