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有其師尊……有姥姥以命竹為她親手煉製的替身傀儡;我知道此事後,為她增加一道雷霆之力,唯有面臨生死危機,方可在傀儡死亡為代價激發,反擊殺死它的人。只是我沒想到,蓮兒竟然將其取了出來,藏在椅子裡。」
五雷聲音有些感慨,說道:「蓮兒能找出激發雷霆之法,悟性之強堪稱絕世。這件事情,我不會怪她。」
大先生寒聲說道:「命竹?替身傀儡?傀儡一死,命竹也就變成死竹,誰也查不出半點痕跡。說來說去不過一句話,死無對證!」
五雷平靜搖頭,說道:「蓮兒並沒有死,劍尊若要求證,只待我將她救治甦醒後,一切自然明第三百一十章:不甘!了……大先生想反駁,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假如事情像五雷所說的那樣,夜蓮等若將替死傀儡當成法寶使用,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事情。可問題是,這樣算不算五雷的責任?
算,好像不太說得過去;不算,大先生更覺得說不過去;不論算與不算,眼下的局面又該怎麼算?大先生腦海一片混亂,衝口說道:「照你的意思,即使夜蓮沒有這樣做,蕭十三郎擊敗了她,也會承擔神雷反擊。你是不是想說,這場比斗,蕭十三郎根本沒有勝機?」
五雷平靜說道:「如果他想殺死蓮兒,就沒有獲勝的機會。」
聽起來有些矛盾的話,卻是最符合邏輯的事實。假如十三郎不以殺死為目標。便可輕鬆擊敗夜蓮,假如他要下殺手,無論夜蓮有沒有設置陷阱,無非一個主動一個被動,結局都是註定。
現在的結果是,常理上講十三郎斷無活命的機會,夜蓮傷勢雖重。畢竟還沒有死。然而歸根結底,夜蓮所用的都不是她所能掌握的力量,也就是說。那不是她的真本事。如此一來,第三百一十章:不甘!這場比斗該怎麼算?
沉寂中,院長說道:「罷了罷了。去把夜蓮救下再說。」
老人神色也有唏噓,說道:「難怪她一直不肯離開座椅,原來是因為這個……」
替身傀儡既不是分身也不是法寶,離開身體稍遠便會不容於天道,夜蓮苦心謀劃,無非是不願承受十三郎的反擊或者攻擊。只是結果沒有如願,終究落得個殘疾欲死的結局。
五雷說道:「弟子也是此時才明白,蓮兒早有此種準備,只可惜……」
大先生寒聲道:「只可惜,她雖然苦心設計。終究還是沒能逃得過殺劫。」
五雷平靜回應道:「蓮兒並沒有死。」
他轉過身,說道:「請師尊宣布,此戰的勝負結果……勝負結果?」
大先生冷到極致的聲音說道:「難不成你認為夜蓮贏了這次大比?齊旻啊齊旻,要不要你親自上場,與道院學子同台競技?」
這話無疑是譏諷。夜蓮用五雷的招牌神通擊敗十三郎,傳出去恐怕不是什麼光彩事。就如大先生所說的那樣,乾脆五雷自己上,保證所向披靡。
五雷的目光沒有看向大先生,只對院長說道:「請師尊裁斷……院長好似沒有聽到他們的話,目光徑直投向戰場。又不肯親自去查看,只是一味等待。
戰場上,十三郎與夜蓮周圍各自圍著不少人,比較起來,夜蓮的情形明顯慘得多,處理起來卻甚是方便;反之十三郎身邊聚集了包括兩大尊者在內的眾多高人,竟一時沒個結論,好生令人不解。
院長在空中看著這一幕,目光中憂慮漸漸散去,揚聲道:「究竟怎樣了?」
五雷意識到什麼,神情慢慢起了變化。
大先生也意識到什麼,神情慢慢有了變化……蕭十三郎的狀態有些奇異,弟子等難以判斷,不如著雷尊……」
廖湘眉的話沒有說完,所有人都明白後面是什麼且都認為很有道理;十三郎被叱念神雷所傷,如要救治,五雷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就連五雷自己心裡也做好了準備,只待院長發令。
只有一個人不這麼想。
院長說道:「既然沒死,帶回去慢慢調養就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
老人回身對五雷說道:「夜蓮勝之不武,但她畢竟獲得先機,況且蕭十三郎能否活下來還是未知數,假若大比獲勝的是一個死人,於道院聲譽也有損。」
「如判夜蓮負,想必你不會心服。」
五雷沉默不語,大先生愕然不知所謂,心裡想這種事情難道還有和事佬可做,老師未免異想天開。
「不勝又不敗,那就是平局。」
老人沒指望他們提出什麼意見,也不在乎他們提出什麼意見,以仲裁且獨裁者的姿態說道:「這場比斗,就以打和計。」
「打和……」
大先生傻了,其它人也傻了,就連五雷也為之茫然。
不是他們少見多怪,而是因為道院大比歷來就不存在和局一說,以往的比斗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道院比斗,怎麼能打和?
若放在平時,打和就打和,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然而現在,這場比斗不僅僅牽扯兩人排名,而是……
五雷濃眉微挑,說道:「如算作打和,接下去怎麼辦。」
院長說道:「你可是覺得,夜蓮還有機會踏破須彌?」
五雷凝聲說道:「蓮兒傷勢雖重,卻不傷及根本,只要加以調理,此行依然可為。」
大先生忽然說道:「別忘了,夜連還沒有擊敗全部對手。」
五雷憤然欲辯。院長擺手說道:「蕭十三郎與夜蓮實力超群,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待大先生再說什麼,他朝五雷說道:「你告訴老夫,夜蓮傷愈到可以登山的程度,需要多久?」
五雷細細想了想,說道:「一個月足矣。」
「那就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夜蓮與蕭十三郎一道,還有餘下未敗的學子,同登須彌山。」
「什麼!」
兩人同時驚呼。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院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雷目光閃爍,疑惑問道:「所有人都去?您的意思。是不是不開啟禁靈陣法?」
院長洒然一笑說道:「既然是大比登山,怎麼能不開陣。老夫知道你擔心什麼,此次開山,一切皆按古約,至於能否成功,誰能獲得成功,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五雷默然後施禮說道:「既如此,弟子沒有意見……師尊,此舉不妥。」
直到五雷等人帶著夜蓮離去,劍尊終於按捺不住。生平第一次直言老師的過錯。
「我也不敢輕易承受叱念神雷,蕭十三郎就算能活下來,又如何能在一個月之內恢復?」
大先生斷然說道:「至於其它人,根本沒有半點希望,這場登山……實不可為。」
院長問道:「須彌山萬年無人可破。你的意思是,夜蓮可以成功?」
大先生語氣微滯,說道:「處心積慮,不得不防。」
「防什麼呢?防有人成功嗎?」
院長臉上疲憊與期望並存,目光好似要穿越時空,看到無數條跋涉斬荊的身影。與無數苦盼失望的面孔。
沉吟很長時間,他才嘆息說道:「近萬年了,就連老夫也等了一千多年,假如她真能成功,老夫也算不枉此生。」
大先生焦急說道:「可是這牽涉到道院將來……」
院長淡淡說道:「將來的事情,自有將來人去考慮。也許將來證明五雷才是對的,誰又能說得准。」
聽到這等頹喪失意且待著叛逆的話,大先生不禁黯然;他有很多有力的話可以反駁,然而看到老師枯乾衰敗的臉,卻不知該如何去說。
「難道連你也認為,夜蓮破山成功就意味著道院易手不成。」
院長察覺到他的不甘,笑了笑說道:「老夫還沒到油盡燈枯的那一步,哪會那麼容易輸給自己的學生。」
大先生默默低下頭,良久不能開口。
「不要擔心了,能夠見證歷史,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再說參加的又不止夜蓮一人,你自己也登過須彌山,該知道靠的不僅僅是修為,誰成誰不成,哪裡有個定數。」
老人不知想到什麼,臉上漸漸浮現出笑意。
「就老夫看來,那個孩子的機緣不小,或許他才是天意所歸,豈非正合了你的心意。」
被點破私心,大先生苦笑說道:「一個月時間太短,他能不能恢復神智都難說的很,遑論踏山。」
「那你說多久……老人說道:「叱念神雷傷的既不是肉身也不是元神,他若能醒很快便可醒過來,若不能,一個月一年,又或十年八年,誰都無法預料。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能看天意。」
大先生垂說道:「真人曾講過,天意乃人力所造。」
「真人的話沒有錯,可你不要忘了另外一句:人力有時而窮。」
聲音中透出幾分無奈,老人說道:「截止目前,五雷並未作出什麼出格破規的事情,不能僅因為他謀圖院長之位就強加什麼罪責。為師告訴你,若真到了那一步,且不可隨性而為,亂到道院的宗綱。」
大先生垂在身側的手顫動了一下,說道:「弟子明白,弟子只是不甘。」
「五雷和你一樣,也是因不甘才會如此。」
老人抬起頭看向遠處那座隱與雲霧的山峰,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譏諷。
「可是說到不甘,誰能比得上她……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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