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地府之行,我本以為是命里的劫數。後來才知道,這都是套路啊。
地府確實有靈官一說,不過並不是像我那種情況。地府任選靈官有嚴苛的規定,也就是鍾馗敢弄得那樣隨意。其實說到底,也不知道鍾馗究竟看重我哪一點,這麼信任我。
首先靈官必須福神很高,這樣才能避免鬼怪侵擾。但是福神高的人,一般命數都很好,是大富大貴之人,而如果選擇當靈官,一生會遇到很多妖魔邪祟,歷經坎坷。所以現代的人都不願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工作,於是陽間的靈官數量越來越少,而世間的妖魔卻越來越多。
因為恰好遇到白衣學姐的事,機緣巧合把鍾馗請來。其實並不是因為祖父傳授的法子有什麼高妙之處,而是因為那隻硃砂筆(這個後面會提到)。鍾馗意外發現我福神很高,就萌生把我收為靈官的打算。就故意暴露自己行蹤把三毒和尚招來,想藉此考驗我。最後關頭又把鬼嬰放出,才讓我魂游地府。其實一個小小的鬼嬰哪裡是天師的對手。
在地府他又和崔珏煞費苦心演了一出雙簧,讓我簽了魂契。不過後來知道真相的我並沒有覺得不妥,反而很感謝他們給我這個機會。因為正是由於這個身份,我做了很多別人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而且是非常有意義的事。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如果能為世人做一些事,真的不枉此生。
魂魄飛出鬼門關,又在一條暗無天日的大路上飛行了很久。此時路上有鬼差押解著孤魂在趕路,見我飛過去,那些鬼差都會駐足目送,甚是恭敬。這讓有一種莫名的得意,但也好奇為什麼會這樣。後來再回地府的時候才知道,自從我身上有了鍾馗的紫蝠烙印,整個地府的鬼差都會感應到鍾馗的神力。那個時候根本不是因為我自己本事有多了不起,而是單純地出於對鍾馗的尊敬。
大路的那頭,是黑紅色天幕的邊界。就像穿越雲層一樣,從那道天幕飛出,眼前的一切終於是我熟悉的場景。
沒想到,天幕的另一頭竟然就是我們宿舍的天花板。從天幕剛出來,就直接進入到了宿舍。一邊感嘆這一段神奇的旅程,一邊滿懷激動地看著這個倍感親切的地方。
不過還沒過一秒,我就傻眼了。
此時窗外天色已到正午,宿舍的哥們都在。不過他們正在做的事卻讓我無語。棟哥正在摸著我肉身的鼻息,臉上還帶著幾分悲切。我正有些感動呢,不過他說的話讓我徹底無語。
棟哥摸摸我的鼻息,然後說:「老馮啊,你的魂是不是跟女鬼私奔了?你倒是說話啊!你雖然長的沒我帥,也沒我才高八斗,也沒我有魅力,但是你要相信,畢竟還會有瞎了眼的看上你。你怎麼能為了一時歡愉,和女鬼拍拖!你真是為了美色連命都不會要了!」
說著馬上收起悲切的表情,對床下面站著的丁總和雞蛋說:「你們看。歡愉,這個詞,用的是不是逼格比較高?」
雞蛋和丁總不知道在我桌子上找什麼東西,顧不上搭理棟哥。雞蛋沒來由地說了一句:「荒淫還差不多!」
正說著,丁總似乎找到了什麼東西,得意地舉到我肉身面前。我一看,擦,竟然是我的錢包。
丁總拿著我的錢包,對著床上我那具一動不動的肉身說:「老馮啊,兄弟們為了照顧你,一上午都沒去上課。你看,這都中午了,正是飯點。我們知道你是個講究人,肯定特別感激我們。如果你醒了,肯定要爭著搶著請我們吃飯。雖然你現在還沒醒,但是兄弟們知道你的心意,也不好拂逆你的好意。這樣啊,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蛋哥,你看我這拂逆這詞用的是不是貼切?」
雞蛋淡淡地說:「充分體現了咱們對他的尊重。」
丁總說:「那還等什麼,走起唄!棟哥你先看家,吃什麼我給你帶啊!」
棟哥喜笑開顏:「雞腿,雞腿,雞腿,雞腿,雞腿!」
丁總問:「一根雞腿就行了?你這要求也太低了,這不是不給老馮面子嗎?」
棟哥伸出一隻手比劃道:「大哥,是五根雞腿!」
雞蛋撓著頭說:「棟哥,你這不要臉的樣子,頗有我當年的神韻!」
看著宿舍的哥們私自就決定了,我錢包里為數不多生活費的下場。心裡著急,我那纖細苗條的小錢包,怎麼能經得住這些粗魯的大漢蹂躪。感嘆一聲人心不古,趕緊爬上床,一頭扎進肉身里。
醒來大喝一聲:「大俠手下留情,請放我錢包一條生路!」
看到我突然坐起來,嚇得爬在床沿的棟哥一個不留神,摔到地上。
嘴裡罵著:「你丫詐屍啊,下次出場能不能循序漸進?一出來就是高潮,這誰受得了?」
丁總見我醒了,也是一驚。不過很快平靜了,把錢包一扔說:「我就說這法子靈吧,丫就一財迷。放心吧,就你那乾巴巴的錢包,真心下不了手!」
棟哥也站起身說:「對啊,叫了一上午都叫不醒,什麼法子都試了,我們還以為你怎麼了。要不是看你呼吸什麼的都正常,真就打120了。」
我尷尬地撓著頭,原來我錯怪他們了。同時也很無語,怎麼攤上這麼幼稚的舍友!
雞蛋沖我一挑眉,壞笑地說:「兄弟打靶歸來,有何感想?」
我一時沒回過神,「打靶」?忽然想到棟哥剛才那一通貓哭耗子好戲,頓時明白了。
「滾!」
話雖如此,但還是請哥幾個去吃了一頓。臨出門我特意翻了一下自己的床鋪果然在枕頭底下看到那根大銅尺,看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吃飯其間他們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只是說這幾天感覺很累,哥幾個都聰明的很,看出來我是在撒謊,不過既然我不想說,都沒有再問。
可能是魂魄還沒有完全康復好,晚上我早早就躺上床。本以為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哪知在夜深,宿舍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但奇怪的是,宿舍還有哥們沒睡,正在玩遊戲,聽到有人敲門竟沒有一個人去開。我叫了一聲:「棟哥,誰敲門啊?」
但是棟哥根本沒有看到我一樣,我坐起身正要罵他,這才發現坐起來的是魂魄,肉身正在酣睡。
而門外也傳來聲音,幽幽地在迴蕩:「靈官大人,小神有事請您出門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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