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堡雖名為堡,可照我看來絕不亞於陽世的那些巨型城市。極目遠眺都看不到邊際,黑壓壓全是高低不一的房屋,而且這些房屋都是古代的建築風格。不過很明顯可以看出,整座鬼界堡被一條大河從中分開,一邊都是些看起來破舊低矮的房屋,街道昏暗。而另一邊則是亭台樓閣,雕梁畫柱,而且隨處可見飛拱廊橋把各個樓台之間相互連接,寫著白色「鬼」字的大紅燈籠掛滿長街。雖然地府昏暗,但是有這些燈火與精美建築修飾,反而有一種穿越時間,回到古朝盛世的感覺。
陰兵告訴我,鬼界堡並非一處,依古地理四大部洲劃分,分別是東勝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賀洲,北俱盧洲。這四大部洲各自有七處鬼界堡,以北斗七星排列。我們所到的這個鬼界堡,是北俱盧洲第一鬼堡北斗界。
而連接這些鬼界堡的就是我看到的那條大河,地府最著名的忘川河。每個鬼界堡的規劃都一樣,由忘川河把城一分為二,兩個區域分別叫「善留」「惡穢」,依亡魂生前功德幾何分別居住。兩片區域是完全隔離的,只有一座大橋從中鏈接,那座大橋就是陽世常說的金銀橋,由鬼界堡堡主把守。「惡穢」區的亡魂沒有享受供養的資格,但可以去地藏王所設的法台蓮花台聽經,如若表現良好且消除已業,便可踏過金銀橋進入「善留」區。而「善留」區的亡魂如果觸犯鬼界堡律條,會被打回閻羅殿受審,如果僥倖從地獄受刑回來,也會被罰到「惡穢」區懺悔。
聽他的一番講解,我唯一關心的就是外婆是在哪個區,陰兵告訴我不用擔心,鬼壽千年以上才會被罰進「惡穢」。
把外婆送到城門口,自有陰兵接收,看了壽碟與批票,驗明正身以後在批票上蓋了一個紅戳,然後交到我手裡說:「差事已交接,亡魂自有鬼堡安排,請差官止步吧!」
我楞了:「啥意思?不讓進去?」
陰兵趕緊向解釋:「鬼界堡有明文,陰差到此就算交接完畢,不允許進入鬼堡。不過您是靈官,按道理是可以進入,他們可能是不知道您的身份。」
我心說原來是誤會了,趕緊笑著說:「本人是地府靈官,我要親自送進去,幾位行個方便吧!」
把守城門的陰兵看了我一眼說:「你就是地府新任的那位馮姓靈官?」
「正是在下」說著挽起袖子給他們看我的魂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陰兵看了我一眼說:「哦,堡主有令,說您到了以後先去他老人家府衙一敘,所以亡魂還是先交於我等,至於您,等見了堡主再說吧!」
我實在不明白鬼界堡堡主為何要點名道姓見我,不過看陰兵的眼神總覺得哪裡不對,只好先和外婆告別。
外婆倒是看起來沒什麼負擔,還是勸我以後要辦事公正,不可徇私。
我此刻心裡想的更多的還是外婆以後的生活,為了不讓她老人家有負擔,於是開玩笑地說:「外婆啊,你看你一呆就是幾百年,肯定會寂寞。如果您老想再走一步,我這人想的開,肯定不會有什麼意見,反正這裡呆的老頭應該都還不錯。」
外婆一聽就生氣了,瞪著我說:「你這個倒霉孩子,瞎說什麼呢?」
我笑著說:「放心,我肯定不告訴外公他們,您愛走幾步走幾步,反正我覺得像外婆這樣優質的老太太肯定追求的人很多。」
外婆乾脆不說話了,動手就要掐我,我趕緊躲了:「我這不是怕您寂寞嗎?幹嘛打人啊?」
外婆無語地說:「你這個倒霉孩子,真沒點正型!」
又和外婆說了幾句話,寬寬心,看外婆真的放下了,也就不再糾纏,讓陰兵帶走了。可外婆剛走,城門前的陰兵瞬間將我圍住,還沒明白什麼事,就被五花大綁捆起來帶走了。
不管我怎麼問,他們就是不答話。一直將我帶到一座大堂里,將我按到在地,就聽堂內敲起升堂鼓,沒一會,面前的條案後,出來一位白衣書生,手裡拿著一把紙扇,坐到椅子上沖我笑了一下。
我也傻傻的回了一嘴笑,想站起身,誰知那個白衣書生臉色突變,驚堂木擊響木桌,嚇得我一屁股直接做地下。
白衣書生橫聲問道:「堂下何人!」
無緣無故被抓起來,肚子裡本來都是火氣,見他還明知故問,我呵呵一笑:「你猜!」
白衣書生又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好好答話,否則讓你皮肉受苦!」
我站起身,身邊的差官見狀就要棍棒伺候,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我又乖乖地坐下說:「活動活動筋骨不行啊,看什麼看,要吃人啊!你先說為什麼把我綁來,否則抱歉,無可奉告!」
白衣書生冷笑一聲說:「今日所押亡魂是你何人?」
「外婆啊!」
「地府明令,陰差親人故去,理當迴避,為何你知法犯法,想必這一路亡魂沒少得你照顧吧?這不叫以權謀私是什麼?說,姓甚名誰,可否知罪!」
我去,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個規定,肖帥帥沒和我說啊,媽的,難道那小子是故意坑我?可仔細想來,出了長得比他帥,也沒得罪他啊,不會是因為那個美女的緣故還記仇吧?
我倔脾氣上來了就說:「我是地府靈官,這一切都是按規矩辦事,憑什麼抓我?你的手下都知道我是誰,你能不知道?如果你非要明知故問,得,那我告訴你,小爺我姓野,記住了啊,是野人的野。名耶,歐耶的耶。你可以叫我野耶,也可以直接叫我「耶」。」
白衣書生聞之大怒:「姓馮的,別以為你仗著聖君的名頭就可以為所欲為,本官可不怕你!」
我也不客氣:「你明知道我是誰,自然知道我是領命而來,並非徇私。故意這麼針對我,你什麼意思?就算沒有聖君,小爺我有理,憑什麼任你擺布,不信找來善惡司的肖判官一問便知。都說地府秉公執法,你這麼昏庸,真有臉說我,白瞎了你那張小白臉!你是不是白骨精所化?骨頭上貼著臉皮,即便厚也看出來?」
白衣書生一臉無語:「行,你伶牙俐齒是嗎?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你的外婆在我治下,好好想想吧!」
「媽的,威脅我!算你狠!」說完,我趕忙跪下,不服氣地說:「是爺們就對事別對人,你要看我不順眼,隨便你處置,保證無二話,但別拿我外婆撒氣。」
「頂撞差官,仗責五十,然後既往不咎,你也別找後賬,如何?」
我看了一眼他,再看看周圍的陰兵,這貨分明就是找我的晦氣,也不知道哪得罪他了。跑是跑不了,嘴上討來的便宜也沒什麼卵用,算了,看來只能認了。至於找不找後賬,那可不由你。
於是二話不說,爬到地上說,對兩旁的陰兵說:「行,那就打吧,難道還要我自己脫褲子?你們連這點服務都不提供?」
兩旁陰兵面面相覷,根本沒有任何動作,我倔脾氣一上來,索性自己去拔褲子。就在這時,三哥突然現身,看著我一臉嫌棄:「哎呀,快別丟人現眼了,好歹也是靈官,你是不是就會脫褲子這招?」
看到三哥突然出現,以為救兵到了,趕忙站起身委屈地說:「三哥,你是不是也看不下去了,這小白臉欺負我,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沒想到三哥居然不理我,而是對著那個白衣書生抱拳施禮說:「二哥,你也看到了,這就是一混小子,滾刀肉,我說你還不信!」
二哥?哪來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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