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大內遇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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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怎麼處置她?」襲兒點燃了宮燈,室內頓時亮起來。
如玥極其輕蔑的瞥了倒在地上的芸貴人一眼:「芸貴人,哼,沒有用!暈貴人還差不多。你去告訴內務府的奴才,就說長春宮打今兒起,入夜不許燃燈。誰敢給她蠟燭,就是和我鈕鈷祿如玥過不去!送回去,給她請御醫,省得旁人怪咱們永壽宮刻待宮嬪。」
「小主放心,奴婢明白了。」襲兒心頭一喜,如貴人果然有掌宮的威嚴,相信攝宮的大權不日便要落入自家小主手中。襲兒喜歡看見這樣硬朗的小主,只覺得自家心底也燃起熊熊的火焰。
翌日,如玥堅持一大早起身去永壽宮探望華妃。才要走,芩兒便歡喜來報:「小主,沛雙醒了。您先去瞧瞧她吧,沒見著您,她非嚷著要下地呢!」
「也好。」如玥險些沁出淚來,由著襲兒扶她往沛雙屋裡去。
「小姐,您怎麼……」沛雙見如玥帶著傷,雷便涌了出來:「都怪奴婢不好,竟然中了旁人的調虎離山計,才讓小姐險些送命,都怪沛雙不好……」
若是從前,如玥一定會抱著沛雙,痛哭一場。可現在,根本不是該哭的時候。
「沛雙,你先別哭聽我說!」如玥正經了臉色,緊握住沛雙的一隻手,略微用力的皺眉,道:「我沒事,可我能感覺到那刺客就是衝著我來的。眼下咱們必須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你昏迷前那句御前侍衛里有內奸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抱著那個受傷的小女孩離開後,你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傷的這麼重?」
沛雙聞言,立馬抹去了臉上的淚水,鄭重道:「小姐,那日回宮途中,百姓都是分別跪於民道兩側,這樣大的陣仗,旁人自然是不敢妄動的。唯獨一個小女孩撲出來乞討。當時奴婢已經覺得很奇怪了,豈料御前侍衛中的一人拔刀便朝那小女孩兒揮去。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腳踝處,反而像是故意令她受傷行動不便,卻不是要取了她的性命。
事後,奴婢聽了小姐的話,帶著女孩兒回家,按照她指的路,轉向郊外一條偏僻的小徑走去。豈料班路上忽然殺出數十名蒙面人,且許是訓練有素,個個身手不凡,幾經周旋,奴婢又要護著那個女孩兒實在力有不及,險些喪命。危難時,奴婢被逼退山邊,將心一橫跳下崖去,掛在了山般一棵突兀的樹上,才撿回了這條命。可惜,那小女孩就沒有奴婢這樣幸運了,活活被那些人亂刀砍死……」說到此處,沛雙難過的垂下眼瞼。
「可惜我還是救不了她!不過慶幸的是,他們以為奴婢墜下山崖了,說話也就不那麼顧忌了。奴婢清楚的聽見他們中有人問『宮裡的侍衛伸手不是極好的麼,怎麼不自己出手?』還有人說『只要他給的起銀子,咱們就替他辦事,管他身手好不好呢!』諸如此類。」
一口氣說了這樣多的話,沛雙的臉色又蒼白了好些。
如玥一個字一個字聽得格外清楚,示意芩兒扶沛雙先用藥。「你好好養傷,別想太多,此事我心裡已經有了分寸,必然跑不了這些無恥之人。」
「小姐,皇后娘娘不好對付,你自己也要當心啊!」沛雙喝了一口藥,苦澀的味道直嗆得她五官糾結成團。
「皇后是不好對付,只因為她身份貴重,可說到底,狠辣有餘,智慧卻不足。」如玥早已沒把皇后放在眼裡了,經歷種種,為皇后出謀劃策的罪魁禍首,越發明顯的浮出水面,而這個人才是不得不迫切剷除的。
「小姐,您的意思是說,皇后不足為懼?那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謀算您?」沛雙瞪大了雙眼,憤恨的要吃人一般。
「淳嬪。」如玥堅定的語氣,彰顯心中的信念:「你放心就是,她敢這樣做,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貴人吉祥。」
如玥才乘著車輦走出永壽宮,便聽見富開在車輦外揚聲喚道。
「富公公前來所謂何事?」如玥雖然搭了話,可並未吩咐人停下輦車。
富開拘著禮,眼見輦車越駛越遠,遂也不敢怠慢,緊跑了幾步追上前去。「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請各宮小主聚齊兒儲秀宮……是有關昨個兒那刺客的事兒……」
「皇上這會兒應該尚未下朝吧?」如玥不疾不徐的問道。
「這……正是。」富開喘著粗氣道:「皇后娘娘預備向後宮先交代一聲,所以……還請如貴人一併前往。」
「哦!」如玥拖長了音,只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可車輦依舊是朝著承乾宮方向去的。
富開累的氣喘吁吁不說,大冷天的額上的汗珠子就沒斷過。想不跟著跑吧,無奈如貴人並未吩咐她退下,可這樣跑下去,只怕他這條老命都得搭上了。心裡再憋屈,富開嘴上也只能撿好聽的話來說:「呦,如貴人,您……您就心疼……心疼奴才吧!皇后娘娘那兒……還等著奴才回……話呢!」
「樂喜兒,快,停下輦車。」如玥只覺得好笑,衝著身旁的襲兒遞了個眼色。
襲兒這才掀起車輦的厚帘子,驚詫道:「公公怎麼跟著跑了這麼老遠,您瞧瞧,這不都到承乾宮了麼!」
「到了?」如玥也故意愕然,連連嘆息道:「勞累公公了,樂喜兒趕車也不說上一句。大冷天的,路又滑,看再摔著咱們富公公,那皇后身邊不就沒人可用了麼!」
「貴人言重了,老奴粗笨,剛好堪用罷了。貴人您行行好,別讓奴才為難了,皇后娘娘若是怪罪下來,奴才又幾個腦袋也擔待不起啊!」富開好容易才喘勻氣兒,苦著一張臉,連連向如玥求情。
襲兒抿嘴一笑,復又正經了臉色,嘲諷味兒十足道:「公公是在說笑呢吧,誰不知道咱們中宮皇后娘娘最是慈惠寬和,怎麼會與奴才為難呢!何況真是惹惱了娘娘,公公也用不著幾個腦袋來頂著,有一顆也就夠了。」
「啊!這……」富開氣的臉都綠了,可依然隱忍著不敢發作。滿後宮裡,除了皇后,還從來不敢有人這般給他臉子看。這麼看來,如貴人必然要與皇后分庭抗禮了,否則何必這樣刁鑽的為難自己。
只是富開還沒有說話,襲兒便自行由輦車上走下來。樂喜兒機靈,趕緊擱上墊腳,如玥這才不慌的就著他們二人的手走下來。
「公公也瞧見了,我傷著呢。這會兒既然已經來了承乾宮,自然是要進去歇會兒,喝杯茶嘍。」如玥神情和靖,可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寒意來。
富開想再說什麼,卻被如玥鎮住,並不敢貿然開口。
襲兒笑吟吟道:「那就有勞公公稟告皇后娘娘一聲,我家小主稍微些過去。」
「嗻!」富開掂量了襲兒的話,最終還是不情願的退了下去。
「小主,您說來得及麼?」富開一走,襲兒便憂慮的問如玥。「雖然咱們給鎮寧少爺送了信兒去,可也未必就能查出御前侍衛中,究竟是誰在為禍啊!」
如玥微微蹙眉,神情也並不樂觀:「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縱然當真查不出什麼,也權當是挫了皇后的氣焰。何況我是真想來看看華妃。」
「但願一切都能順順利利的吧!」襲兒看盡了王府與後宮的爭鬥是非,深知黑白根本從無分明。唯有證據和事實,才能了結一樁怨仇,且要看究竟誰才有翻雲覆雨,顛倒黑白的本事。
如玥看過尚未甦醒的華妃後,囑咐了翠點好生照顧,便乘著車輦往儲秀宮去。
芩兒一早迎在了宮門外,見如玥來,便急匆匆上前道:「小主,方才喜塔臘大人送了信兒來,說今早慎刑司處置了兩名御前侍衛,的確是當日由圓明園護駕迴鑾的隨行者。」
「怎麼會在慎刑司?」襲兒追問了一句。
如玥卻只冷然笑道:「還能為什麼?殺人滅口,斬草除根!這些人的動作,還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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