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大內遇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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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雙渾身是血的趕回宮裡,卻因為衣衫殘破被守衛攔住。 「你是哪個宮裡的,竟然敢這樣闖宮?」
自己受了傷倒不要緊,可沛雙知曉自己是中了調虎離山計,恐怕這時連小姐也遭到了暗算。「瞎了你的狗眼,連姑奶奶都不認得。」沛雙沒好氣道:「姑奶奶我,可是如貴人的貼身侍婢。」
只因沛雙走的是皇宮宮側供奴才們行走,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門,而非平日裡陪同主子行走的宮門,把守門禁的侍衛唯有四人而已。所以不認識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果然為首的侍衛冷哼了一聲,不屑道:「如貴人,如貴人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的貼身婢女,當真是逗趣兒了。」
另一名侍衛也是冷冷一下笑,質疑道:「要是臉上、身上沒這些傷,倒也是個挺標誌的姑娘。你既然說你是宮婢,可有你家小主賜予的進出宮門的令牌麼?」
「沒有。」沛雙冷了一張臉,似乎身上的痛楚並不算什麼,眉宇間唯有急迫之色,質問道:「阻攔本姑奶奶入宮,耽擱了時辰。若是如貴人有什麼不測,你們可擔待的起?再不讓開,別怪我硬闖了。」
為首的侍衛「嚯」的一聲拔出大刀,刀鋒閃著銀色的寒光。「若不想死,就趕緊給老子滾,就憑你也敢在這裡叫囂麼?當真是不知死活。」
沛雙心裡閃過一絲疑問,側門的侍衛並未提及宮裡有什麼不好的事兒發生。是不是小姐此時還是安然無恙的,難道皇后設計,只是為了引自己去送那個孩子,除去自己這顆眼中釘麼?
這未免有些不合理!
「別再廢話了。」沛雙深知皇后的心思不止這樣,小姐必然遇到了危險。只怕皇上刻意封鎖了消息,偏遠的側門一時半會兒還不知曉。「既然你們不肯開宮門,那本姑奶奶唯有闖進去了。」
四名護衛哪裡會是沛雙的對手,儘管身上帶著傷,可沛雙的功夫到底不是花拳繡腿的空招式。三兩下,守護的侍衛便一個個東倒西歪的趴在地上,不住的發出痛楚的嚎叫聲。「給臉不要,浪費本姑***功夫,回頭看我不稟告如貴人,把你們這些個沒有顏色的東西全都打發去了慎刑司服役。」
為首的侍衛忽然想起了什麼,忍著痛問道:「姑娘可是如貴人身側的沛雙姑姑?」
「哦?怎麼吃了一頓拳頭這會兒眼亮了?」沛雙冷不防的剜了他一眼:「可惜晚了。」那侍衛忽然猙獰著嘴臉爬起來,衝著沛雙又撲了過來。手裡的大刀方才被沛雙打落了,這會兒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成了一柄鋒利的短劍。
猝不及防,沛雙被這突然而來的攻擊逼退了幾步。只是短劍划過,手臂上又多了一道細長而深的傷口。「你……」沛雙捂著新傷,憤恨道:「既然知曉我是誰,還敢辣手行兇,必然是受了旁人的教唆。好吧,既然如此,你們誰都別想活著再為禍。」
其餘的三名侍衛並不知曉出了何事,只伏在地上苦苦哀求:「女俠,姑奶奶饒命啊,奴才不過是側宮門的守衛,職責所在,饒命啊……」
「這麼看來,受人唆使取我性命的也唯有你一人了?你若是聰明,只管說出究竟何人指使的。本姑奶奶必然饒了你的性命,否則,快刀斬亂麻,我可沒有時間再與你廢話。」
「笑話,你傷成這個樣子,不死也差不多了。難道我會怕你不成麼,若你死了,我只管說你回宮時已經身負中傷,即便如貴人待你再好,也只能尋一處風水寶地,將你好好安葬了。何況,如貴人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未必能保得住你!」首領邪惡一笑,詭異猥瑣。
沛雙只覺得一股心火湧上來,再也忍不住這口氣了:「找死!」她的聲音剛落,其餘人便聽見耳畔「嗖」的一聲,還未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那侍衛首領便「乓」的一聲倒在地上。
細看之下,眾人才發覺,原來他額頭正中央一支細小的新簪子,大半根都陷進了頭顱之內,只留下尾端一朵紫鵑花,映著冬日的陽光,熠熠閃閃。
「不自量力的傢伙通常只有這樣的下場!」沛雙眼裡的寒光四溢,其餘三人畏懼的連頭也不敢抬。「不上了麼?那本姑奶奶不奉陪了,你們記著,這筆賬人命帳就算在我沛雙頭上。他是死有餘辜,就算呈報於皇上那裡,我也是這麼說。」
言罷,沛雙冷哼了一聲,左腳踩在右腳之上,凌空一躍便騰了出去。待她飛出好遠,是那三名侍衛才緩過神來,趕緊探了探首領的鼻息:「呀,他真的死了……」
「姑姑……」沛雙好不容易走回了永壽宮,大老遠就看見芩兒匆匆忙忙的身影,身旁的人正是石黔默,石御醫。
芩兒聽聲音就知道是沛雙,忙回過身來,正巧沛雙飛落於她面前,剛落地,便一口血噴了出來。
「天啊,沛雙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芩兒嚇得連魂兒都快丟了,眼前的沛雙簡直就是血里撈出來的人兒。
石御醫趕緊蹲下身子,替沛雙把了把脈,喚了一聲拎著藥箱的內侍道:「快把御藥房調製的止血丹和金瘡藥給我。」
「不要……不……石御醫,先救我家小姐……小姐她……」沛雙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指尖也越來越涼。
「沛雙,你放心,小姐她無礙,只是受了皮外傷,不要緊的。」芩兒趕緊安慰沛雙道:「你先不要想這麼多,順喜兒……」
芩兒大喝了一聲,接著道:「我讓人送你回房歇著,先給你上藥。」
「有勞姑姑……告訴皇上……御前侍衛里,有內奸……」沛雙無力的說完這句話,整個人便因為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
「沛雙,沛雙……」芩兒帶著哭腔喚道。樂喜兒領著兩個小丫頭走來,看見血泊里的沛雙,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好了:「怎麼……這是……快呀你們!」
好在石御醫尚算鎮定,囑咐道:「沛雙姑娘的傷不輕,但是因著她自幼習武,身體強健,想來不會有性命之虞,趕緊給她傷藥,先止住血就好辦了。我去瞧瞧如貴人,稍後再去看她。」
「多謝石御醫。」芩兒趕緊召喚了她們送沛雙回房:「石御醫,奴婢這就去照顧沛雙,襲兒姑姑在小主房裡,有勞你向她說明。」
「是。」石御醫起身提著藥箱,大步的朝如玥的房裡走去。這才多一會兒沒見啊,怎麼好端端的就弄成了這個樣子。石黔默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好似千萬斤大石壓在了心頭,沉重的喘不過氣。
如貴人被挾持險些喪命,沛雙渾身是傷九死一生,就連華妃娘娘與龍胎的性命也危在旦夕。不過是才從圓明園回宮,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亂子,方才沛雙那一句「御前侍衛內有內奸」究竟所謂何意?
索性的是,如貴人的傷真的不算重。除了脖頸間赫然分明的五指印瘀傷,並沒有其餘的不妥。襲兒卻還是不放心,問道:「石御醫,究竟我家小主的傷到底嚴不嚴重?」
「比起沛雙姑娘,如貴人的傷並不算什麼。只是短暫的時候,脖頸的活動會不那麼靈活,伴隨著痛楚。但是只要按時服藥,避免亂動,不出三個月便能康復。」石御醫的眉宇間憂色迸現:「只是這次遇險,過程我不曾看見,但我總有一種感覺,這事兒就是衝著如貴人來的。」
襲兒自責道:「小主令我先行回宮一步,打點宮裡的事宜。早知曉會出這樣的事兒,沛雙又不在身邊,我是說什麼都不會離開的。」
如玥正好醒轉過來,聽見襲兒與石御醫的對話,不免有些心涼。「沛雙怎麼了?她沒事兒吧?」
「小主您醒了?」襲兒臉上露出笑意,趕忙俯下身子與如玥說話。
「痛!」如玥才稍微用力,只覺得脖頸斷了一般的疼痛。
「如貴人,你別亂動,頸上的傷雖然不重,但明顯是有寫骨裂的症狀。稍後微臣會以固定法為你服藥,這些日子,無論你多麼激動或者難過都好,總歸不能亂動。待三月期滿,傷好利落了,脖頸就能恢復從前的樣子了。」
如玥還是忍著痛在襲兒的幫扶下,坐了起來。「先別說這些了,沛雙怎麼樣了?我都遭人算計行刺了,她必然是也是中了旁人的調虎離山計。」
「沛雙姑娘受了傷,失血過度,不過沒有性命之虞。這一點貴人大可以放心,沛雙的身子硬朗,知曉好好照拂,不要讓身上的傷口膿腫,引發炎症即可。」石御醫神色鄭重,且沒有一絲憂慮。
令如玥安心了些:「那就好!那就好!」
「皇上呢,皇上怎麼樣?」如玥忽然想起,自己本應該喪命於刺客的爪下,這會兒竟然安然無恙的醒過來,那皇上會不會有事。
「貴人安心,皇上福澤身後,安然無恙。」石御醫只知曉華妃那裡的情況並不好,遂道:「只是……」他想要說下去,襲兒卻猛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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