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不用問凱美林牧師,是巡邏的士兵帶我進來的,」江北拿出艾瑞森的親筆信,「我這裡有封信能證明我的身份,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調查。筆神閣 bishenge.com」
督查官拿過那封信,看到上面蓋有官方的印戳和鎮守艾瑞森的簽章,無話可說,把信丟到地上,強詞奪理道:「一封信能說明什麼,耳語海岸位置緊要,只認實力,想成為大營的一員,必須通過入軍前的測驗,通不過,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耳語海岸屬於相當於,江北來這裡純屬自願,沒想到會遭到這種對待,但千里迢迢地跑過來,總不能掉頭回去,說:「好啊,既然是軍例,我參加測驗就是。」
「好,我會去安排,」德拉斯笑起來,「測驗結果出來前,你們還不是駐軍大營的人,不能留在這裡,請你們立刻離開。」
「這算什麼,」薇薇安氣惱地說:「你這種態度,以後誰還願意來耳語海岸支援?」
「兵力不足,上面自然會安排人下來,不用你操心,」德拉斯掃了眼薇薇安明艷的俏臉,眼睛微眯,「你們兩個馬上離開。」
「我和薇薇安是凱美林牧師的後輩,來探望他不違反軍例吧?」江北笑道,「如果違反,你把軍例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我們立刻就走。」
江北說了「我們」兩個字,把術士和自己劃到了一起,薇薇安又看了他一眼。
大營里確實沒明文規定不允許將領的親友探訪,德拉斯拿不出軍例,白淨的麵皮黑了一層。
「德拉斯督查官,他們是我的後輩,」凱美林了解德拉斯的性格,皺眉道,「這件事我會和安德利特將軍說,就這樣吧。」
「準備好參加測驗,大營里不要廢物。」德拉斯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大帳。
「凱美林叔叔,這個人是誰啊,」薇薇安忿忿地說,「怎麼這麼討厭?」
說到「討厭」兩個字,她偷偷看了眼江北,和這名軍官相比,這個牧師看起來都順眼多了。
「他叫德拉斯瑞克,是駐軍大營的督查官,也是安德利特的親信,」凱美林介紹道,「為人有些小心眼兒,以後呆時間長了,你們就了解了。」
「我現在就了解了,」江北搖頭笑了笑,「耳語海岸這麼重要,安德利特重用這樣的小人,就不怕引起士兵反感麼?」
「你可錯了,這正是安德利特會用人的地方,」凱美林苦笑道,「德拉斯小肚雞腸,士兵怕被他抓住把柄,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不敢絲毫違反軍紀,而且有德拉斯當惡人,安德利特可以從中下手,收買人心。」
江北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麼回事,笑道:「這樣一說,讓德拉斯這種人當督查官,確實再合適不過,安德利特倒是挺有心機的。」
「安德利特將軍本人還是很英武的,就是他平常不怎麼出來管事,下面的人權力很大,慢慢就驕傲起來了,」愛德華說,「老師,你要小心些,入軍測驗是安德利特將軍親自製定的,難度很高,我來時就差點沒通過,灰頭土臉地回去。」
「知道。」江北看著愛德華被曬黑的臉,心裡在想,愛德華要是沒通過測驗,對他而言說不定是件好事。
凱美林格外欣賞江北,德拉斯離開後,特意把所有牧師都叫過來,專門為江北做了介紹。
大營里一共有四十二名牧師,都歸凱美林管轄。除了愛德華,這些人都被安德利特折騰怕了,已經快和凱美林劃清界限,看到他對江北很熱情,態度有些微妙。
江北感覺出眾人面熱心冷,覺得這些牧師在大營沒地位也是理所應當。這種事凱美林也無可奈何,只好讓大家散去了。
當天,一直到晚上,德拉斯說的測驗並未開展,也沒給江北和薇薇安安排住宿的營帳。江北好說,隨便擠一頂軍帳休息就行,可薇薇安是女性,居住不便,氣得當場就要離開。
凱美林勸住她,拿著艾瑞森給江北寫的介紹信,親自去找了安德利特,才勉強要出來一頂帳篷,支在了大營的邊角。
這頂營帳是看在那封介紹信的份上領出來的,理應歸江北居住,薇薇安正和江北鬧脾氣,不好要過來住,求助地看了眼凱美林,想讓他幫忙把營帳要過來給自己。
江北存心讓這姑娘主動和自己說話,打破僵局,趕在凱美林開口前說:「有勞凱美林牧師專門為我去討一頂營帳,我住起來一定很舒服。」
薇薇安氣得只想跺腳,狠狠瞪了江北一眼。
「呵呵,你們兩個年輕人商量吧。」凱美林了解薇薇安的性格,至於說被江北欺負肯定不存在,情況搞不好反過來,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我去睡覺啦,可憐今晚有人要睡外面了。」江北伸了個懶腰,掀開帳簾進了營帳。
「混蛋,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就你最討厭。」薇薇安嘟囔了幾句,氣呼呼地準備離開,但轉念一想,這個牧師不把營帳讓出來,也不能讓他睡舒服了,也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凱美林雖然討來了一頂營帳,但生活必需品卻沒討過來,營帳里空空的連個鋪蓋卷也沒有,好在鋪了松厚的帳毯,大帳一角有個燭台,上面掛著一盞火油燈,燭光朦朧。
江北就坐在帳毯上,看到薇薇安進來,笑眯眯地說:「你要和我擠一個營帳啊,請便。」
薇薇安不理不睬地走到營帳一角,背對著江北,坐在帳毯上生悶氣。
薇薇安經過時,江北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有心逗這姑娘和自己說話,故意說:「咦,哪來的一股餿味兒,是不是有人天天趕路,沒時間洗澡,身上發酸了。」
薇薇安昨天路遇河流,剛洗過澡,可女孩子最在意容貌體味這種關乎自身形象的問題,偷偷抬起手臂嗅了嗅,神色微微有些侷促,坐得離江北遠了些。
「你死賴著不走,我關燈睡覺了。」一招不奏效,江北又換了一招,站起來吹熄了帳角的火油燈,在一團黑暗中,自顧自躺在了帳毯上。
薇薇安目不視物,想著自己和一個青年男性在沒燃燈的營帳里獨處,胸口莫名浮起一絲異樣,賭氣的心思淡了些,但讓她求這個討厭的牧師是萬萬不可能的,輕輕哼了一聲,「你出去,我要睡這頂營帳。」
「你這是求我了?」江北故意問。
「誰求你,」薇薇安不肯承認,「你出不出去?」
「這是凱美林牧師幫我要的營帳,我為什麼要出去?」江北笑道,「也罷,看在你是女士的份上,我把營帳讓給你一半,但我睡覺時特別愛翻身,還喜歡到處亂摸,要是壓到你摸到你,你別介意啊。」
說完真的在帳毯上翻滾起來。
「混蛋!」薇薇安看不到江北,害怕被他摸到,站起來躲到了帳蓬一角,但聽著翻滾聲朝帳簾方向去了。
忽然帳簾一掀,一道身影出去了,聲音傳回來,「我就讓你一次,去和凱美林牧師擠一個營帳,省得你放火把我的帳篷燒了。」
「算你識相。」薇薇安輕輕哼了一聲,眼前莫名浮現了江北那張英俊的臉,覺得這個牧師……其實說不上有多討厭。
念頭轉到這裡,薇薇安又哼了一聲,在心裡說,薇薇安,你可真沒出息,這個混蛋偷看你,欺負你,長得英俊些就把你俘虜了麼,你要和他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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