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小吏,周陽沒有太過追究,為了不耽誤時間,直接將李河水帶著出來。
出來的時候,每個囚犯都帶著渴望而又瘋狂的目光,可是就算連周陽也沒有辦法,讓那麼多人跟隨自己離開。
更者自己也不需要那麼多的人。
回到府中,李河水愣愣的盯著周陽,此時的他也知道了周陽是一個十分之大的人物。
周陽再怎麼不受寵,那也是一個皇子,皇子就在天子的腳下,普通人一輩子也接觸不到這樣的層次。
所以一般人在這些大人物的面前,總會不由自主的腿腳顫抖。
李河水也一樣,他從前不過就是一個捕快,何德何能見到這樣的大人物。
此刻的李河水一見到周陽,內心就開始本能的發顫。
周陽瞥了一眼,李河水那顫抖的手指,嘴角微微上起,說道:「你這心裡素質也太差了,我給你的機會恐怕很難把握啊?」
周陽笑著,因為現在的李河水如坐針氈,身上襤褸的衣服褶皺,骯髒的臉龐之下沒有任何表情。
這也是周陽判斷其內心緊張的主要由來,一來手指顫抖,二來,他的面貌,嘴角,臉上的所有肌肉都已經緊繃。
這就是簡單的緊張表現。
「殿下既然能夠相信我,那我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李河水沉聲道。
「讓我失望?」周陽起身,用極為疑惑的語氣說道:「對於我要你做的事情,你不可能讓我失望,但是這次你的任務極其兇險,所以你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好了。」
「如果這次你能夠活著回來的話,我能給一個職位。」
「因為涉及到你的性命安危,所以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若是你現在想反悔的話,那麼我便把你送回地牢之中,讓其他的人代替你,想必其他的人應該很樂意吧?」
李河水愣了一下,連忙說道:「殿下,你所說的若是這次任務能活著回來,能在你身邊做事是真的嗎?」
周陽說了這麼多話,李河水仿佛只聽到這一句。
周陽不由的在心中感慨,這小子,什麼情況我說了這麼多,有性命安危你不知道嗎?
「我說了,這次有極高的風險。」周陽認真說道。
「我知道。」李河水沉聲道:「但是我相信殿下的為人,想必殿下不會讓我送死」
周陽沉默了,一旁的趙武陽也跟著沉默。
這小子不是相當排斥他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嗎?怎麼現在變了性了。
「呵呵,你放心吧,只要你活著回來,你就在我身邊做事。」周陽笑了笑,淡淡說道:「只是你要知道,你所代替的、你所面臨的風險,本來是我身邊這位貼身侍衛的。」
周陽說到這裡,趙武陽眼眸中的光一閃而過,心中雖然有疑惑但還是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
李河水眼眸暗淡了一下,好像在遲疑,好像在猶豫,因為這說來也實在兇險。
周陽再問道:「你可真的不後悔?」
「不後悔!我本來就是死路一條,死了又有何妨,不過殿下你等著我再來找你就行了。」李河水目光堅定,面色果決。
周陽嘆了嘆。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這李河水本來就是死路一條,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之內,只會漸漸地磨平生命力。
若是有了機會,為何不試一試,就算死,那也是有機會蹚出一條路來。
「那好吧,你先退下,讓下人給你洗浴,他們會安排給你住處,明日我會再聯繫你。」周陽淡淡說道。
李河水嗯了一聲便退下了。
對於周陽,李河水確實有賭的成分,因為周陽的身份十分之高,根本沒必要弄一個無權無勢的底層人民。
也就是這樣的道理,跟深海之中的法則一樣。
雖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沙米,但是大魚一般不會去吃沙米,這也就是底層的生存法則。
但此時趙武陽心中卻有些不平衡。
「殿下!你不相信我?」趙武陽話音溫和,但心中卻有了幾分憤怒。
他本身就是周陽的貼身侍衛,而且受到過嚴格專業的訓練,一直護衛在他的身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自己的身手周陽是見過的,可為什麼自己還比不過一個身居牢獄的人?
周陽笑了笑,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趙武陽平時也算是心高氣傲,當然也會不服。
於是周陽舔舔嘴唇道:「你是覺得我不信任你?」
「我若不信任你,我怎麼可能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勾結遺黨,這乃是死罪,但是我若先給秦王打了招呼,那麼就沒有什麼影響。」
「可若是別人先我之前,或者別人得到了這封信,那麼你覺得我還能活著?」
趙武陽一怔,可是這有什麼關係。
看到趙武陽發愣,周陽又道:「我那時不放心,這銅城有很多人都在看著,不止一個劉大人。」
「我這次離開,那麼他們一定以為這是我的誤判,一定會在離開的半路展開截殺或是追殺。」
「殿下,你是覺得我」趙武陽心中仍舊不服,這不就是不信任嗎?若是信任的話幹嘛這種事情還需要安排別人去做。
「不,不怕萬一就怕一萬,我是不想你被截殺,受傷是小,更重要的是你極有可能死去。」
「所以我就去地牢找了一個囚犯。」
地牢之中,本就是將死之人,若是這一次,李河水死了就死了。
而趙武陽不能,趙武陽不僅是他的貼身侍衛,更是自己的親信,自己怎麼可能讓其送死。
這次特地拜訪了劉大人,就是試探著銅城的人,試探這些人的實力如何,更是測探自己那表哥趙歡在這裡的手下。
沒了這些人的阻擋與威脅,銅城的發展勢不可擋。
只要銅城發展起來了,那收復蜀地,那不是鐵板鐺鐺的事情。
「我們兩人,從周武皇都,一路逃來秦國,已經很不容易,我身邊也只有你了,你可清楚?」
聽到周陽說道這裡,趙武陽瞬間明白了一切,更是明白了周陽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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