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臉色如常,平靜的看著許行空道:
「貧道又不是聖人,既不能為玄意道友的行為負責,也沒法為何嫣女士的遭遇負責,不知道許長老想讓貧道如何為何嫣女士的利益負責呢?」
許行空深深的看了一眼老道士,臉色一沉道:
「前輩如此一說晚輩就明白了,也就是說玄意道人的行為貴會不會負責,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玄意道人的生死貴會也不會負責呢?」
「這是兩回事,許長老。」
許行空黑著臉點頭道:
「很好,貴會的意思我明白了,那麼我正式回答前輩,我們玉山雨齋的研究再學術上歡迎所有同道共同參與,也包括易學研究會參與,但是,易學研究會並不會有任何特殊。另外,請前輩轉告貴會的諸位同仁,再鵬城請遵守玉山雨齋的管理,再這方面我們也會一視同仁。」
老道士微微一怔,隨即深深的看了許行空一眼道:
「這是貴門的最後決定?許長老是不是再考慮一下,我們研究會對許長老,對玉山雨齋都是很有誠意的,許長老沒必要因為其他原因而產生誤判,更何況,跟大局比起來,個人的得失又算的了什麼呢?」
許行空冷著臉道:
「前輩,我就直說了吧,何嫣我們保下了,你們要面子我們也要,罪魁禍首我可以承諾不先行出手,這個仇留著何嫣自己討回來比較好,但是一旦有人一意孤行,我也不介意讓他知道我們玉山雨齋的態度。」
老道士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點頭道:
「許長老的決定貧道也能理解,請許長老相信,易學研究會並不是一個有利益和政治訴求的所在,我們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傳承道通追求天道。」
「我相信前輩,但是並不認同前輩的一些理念,如此而已。」
老道士又點了點頭:
「也好,貧道會留在鵬城等待參與研究的同伴到來,另外,我們也會派若干作戰成員前來鵬城,當然,我們不會幹涉玉山雨齋的決定,也不會違反玉山雨齋的規矩,只是再必要時為貴門提供一些武力支持。」
許行空撇嘴一笑:
「多謝前輩,這是為了保護小貓麼?」
許行空說著側頭看了看伏在自己右肩的小貓,小貓也睜開眼睛看了老道士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鄙夷和敵視。
老道士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
「許長老,以貧道愚見未來一段時間鵬城乃是風起雲湧之地,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請許長老放心,我們研究會對玉山雨齋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則這個研究會早就煙消雲散了。」
「希望如此吧,正如前輩所說,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貴會的宗旨是不是每一個成員都嚴格遵守也沒法保證,對吧?」
老道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許行空冷笑了一聲道:
「不過不要緊,我還是那句話,在鵬城這塊地盤上,我們不懼任何人或者組織。言盡於此,晚輩就不打擾前輩的雅興了,告辭。」
許行空說完拱拱手轉身走了,小貓忽然站起身,轉頭衝著老道士呲了呲牙,送上一個等著瞧的眼神。
老道士目送許行空的身影遠去,臉上的微笑漸漸斂去,露出一抹凝重的表情,緩緩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希望某些人不要誤判吧,這小傢伙真的不好搞啊。」
......
許行空將桌面上的紙張收拾了一下,這是他做的研究項目分解計劃,未來一段時間會有很多勢力的人員到來,參與血脈傳承和新法術理論的研究,這些人即使是來分蛋糕的,許行空也不能讓他們白白的占便宜,該用的許行空絕不會客氣,所以,必須做好計劃,好好的壓榨一下這些人的勞動價值才行。
站在書桌另一邊的何嫣眼神有些游移不定,似乎不大敢看那些紙張,卻又不知道該看向哪裡,這書房簡陋的除了一張桌子上有些東西之外,書架和牆壁都空空如也,就像是無人使用的房間一樣乾淨。
「我平時並不住在這裡,只是現在情況特殊。」
許行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隨口解釋道,何嫣聞言臉上有些糾結,囁嚅著回道:
「我明白,都是我害的。」
何嫣說完心裡哀嘆了一聲,曾幾何時自己是那麼的驕傲,可現在也不得不向眼前著男人低頭,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可問題是何嫣沒有抗拒這個男人的理由,因為這個男人不但三番兩次的救了自己,也不曾向自己索取任何東西,就算何嫣為了維護自己的驕傲而拒絕這個男人,又能證明什麼呢?
有時候人真的得認命。
許行空將散亂的紙張整理整齊,抬起頭看著何嫣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坐吧,坐下說。」
何嫣呼了口氣,有些拘謹的坐在許行空對面,說實話,這種忐忑緊張的心情,何嫣已經很久沒有體驗了,記得上次好像是那部讓自己從一個三流小演員一躍成為一線影星的電影試鏡的時候吧。
何嫣還記得當時馮導說過的每一句話,可惜,如今自己追求的似乎已經不一樣了。
許行空看著何嫣道:
「何姑娘,坦白說,你的事情不過是浩浩洪流之下的一個小浪花,也許對於你來說很沉重,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你完全是可以被忽略的。」
「我明白,我很明白,真的,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特別不甘心,我承認,我是一個驕傲的人,哪怕我並沒有值得驕傲的本錢,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必須得驕傲下去,不能苟活。」
何嫣說話的語速很快,顯得有些焦躁和激動,許行空聞言淡淡點了點頭,稍微頓了一下才不緊不慢的將對話速度拉回自己的節奏。
「我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何姑娘的意思是你並不是打算活下去而已,而是想要驕傲的活下去,對麼?」
何嫣用力點頭,鼻子有些酸酸的回道:
「是的,我就是這麼想的,是不是有些不切實際?」
「並不是,這是每一個人的權力,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那麼,現在我們回到原來的問題上,你有什麼理由讓我幫你實現這個願望?」
「我什麼都沒有,我仔細想過了,世俗的錢財您根本就看不上眼....」
「不,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事實上錢財我們也是需要的。」
許行空笑眯眯的打斷了何嫣的話,讓她一口氣差點嗆死,何嫣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迷惑的看著許行空,糾結了片刻才結巴著繼續道:
「可,可是...我還以為...好吧,我是有些錢財,如果您看得上的話,我可以全都交給您,這樣真的可以麼?」
「呵呵,你誤會了,我只是告訴你修行者也是需要錢財的,並不是圖謀你的錢財,當然了,學費是肯定要的,不僅我需要,綜合學院也是要交學費的,還有將來如果你真的開始修行的話,很多地方都是需要錢財的,財侶法地這個說法你總聽說過吧?」
「額...聽,聽過,那,那...」
「別急,慢慢說,你可以先忘了錢財這件事。」
何嫣下意識的白了許行空一眼,嫵媚的眼神十分的幽怨和委屈,錢財的事情還不是你自己提起來的,如今卻又...何嫣有種被翻來覆去肆意玩弄的感覺,這種感覺不但委屈還很屈辱。
許行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將肩膀上的小貓捏了下來,放在面前的桌面上,輕輕的撫弄著小貓柔軟的毛髮,小貓眯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根本不理會對面委屈的想要大哭的美女。
深深的吸了口氣,使勁的眨巴著眼睛,何嫣將就要流出來的眼淚收了回去,連帶著吞下去的,還有滿心的心酸和委屈。
「委屈吧?」
許行空卻忽然開口了,這一句問題頓時讓何嫣的一切努力付諸東流,剛剛收下去的眼淚無法抑制的奔涌而出。
「嗚嗚...你,你...這樣你就高興了?沒錯,我是很委屈,還很屈辱,這樣你就高興了麼?嗚嗚...」
「我沒那種變態的嗜好,你想要驕傲的活著,不付出些什麼是不行的,事實上,你要付出的東西絕不僅僅如此,委屈?屈辱?身為一個弱者在強者面前你甚至連屈辱的資格都沒有就變成渣了,你還是不明白,你並不是要對我付出什麼,而是你準備為自己付出什麼。」
何嫣愣住了,她不停的用手背抹著抹不去的淚水,用朦朧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忽然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惡,只是這個想法在下一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然,你首先要付出讓我滿意的代價,這只是第一步,懂?」
何嫣愣了一下,隨即使勁的擦掉眼淚,有些抽咽的回道:
「我懂,您是不是想告訴我,我要面對的是一個真正弱肉強食的世界,作為失敗的懲罰隨時可能付出生命,我都懂,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許行空懷疑的看了看何嫣,隨後聳了聳肩道:
「好吧,當你懂了,那麼,理由呢?我幫你的理由呢?」
「我什麼都沒有,除了一點錢財之外,但是,我可以付出我的忠誠,我剩下所有時間的忠誠,我聽曉彤說過,我也明白一個門派存在的基礎,我想我還是有一定價值的,我是說將來。」
何嫣一口氣說完,屏息盯著許行空一眨不眨,等待著許行空最後的宣判。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03s 3.64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