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大秦 第一百零一章 爭鋒(三)

        第102章爭鋒嘩啦!嵇恆將一卷竹簡扔在了地上。

    筆下樂  m.bixiale.com馮棟慌了一般的上前,將這份竹簡撿在手中,只是初略的看了幾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竹簡上記著的,正是馮氏行賄的官員以及兩者暗通款曲的事。

    官職最高的已到少府次一級。

    隔牆。

    扶蘇臉色也是一變。

    他其實並不清楚嵇恆要怎麼做,但聽到嵇恆所說,也是被嚇了一跳。

    呂不韋?而今朝野鮮少有人敢提此人。

    一來是始皇不喜,二來是呂不韋當初權柄太重,權傾朝野,一段時間,更是把持了朝政,若非始皇手腕驚人,一時半會也難奪回大權。

    眼下始皇獨掌大權。

    自然更不會有人去觸始皇霉頭。

    只是扶蘇也沒想到,嵇恆就這般肆無忌憚,不僅當眾提了呂不韋,還直接把呂不韋奇貨可居的事情,強行套在了商賈身上。

    關鍵很適配。

    呂不韋就是商賈出身,也的確是通過錢財開路,一步步靠近大秦權力中心,繼而實現了一步登天。

    而今呂不韋三字一拋出,馮棟根本就不敢再言。

    嵇恆也解釋的很清楚。

    他們或許是沒有成為第二個『呂不韋』的想法,但他們有這個潛力,也有這個能力,而這就是他們的罪。

    這個罪從他們接近官吏開始就已經存在了。

    他們辨不清的。

    也根本沒有辦法去辨清。

    因為始皇的存在,就已註定了結果。

    扶蘇苦笑一聲,感慨道:「嵇先生啊嵇先生,你還真是無法無天,這般話都敢直說出口,你這可是在借陛下的勢啊。

    」「你這膽子太大了!」另一邊。

    馮棟臉色已變成了恐慌。

    他又豈會不明白其中透出的含義。

    呂不韋是何等人物,他馮氏豈能、又豈敢跟呂不韋相提並論?但在朝廷眼中不然,因為他們跟呂不韋一樣,都已在試圖去影響朝政。

    而這就已犯了忌諱!馮棟在腦海努力思索,試圖找到辦法辯解,但最終辯無可辯,他沒有辦法去辯解,就算開了口,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皇帝聽不到。

    他連皇帝都見不到,再怎麼去辯解,又有什麼用?註定徒勞!只是鹽池鹽井,是他馮氏立身根本,一旦被拿走,他馮氏就再也沒可能積蓄起大量財富了。

    他豈能甘心?他現在也終於明白。

    為什麼長公子不收這六千金了。

    並非是少。

    而是圖謀的更大。

    嵇恆目光平靜的掃了室內二人,淡淡道:「們儘管放心,朝廷收走鹽池鹽井之後會補償你們的。

    」「不過賞賜錢財不太現實。

    」「看你們這身衣裳,想必是穿了很久。

    」「麻布粗衣以後可以換下了,去換一身好點的衣裳,按照秦律,商賈地位很低賤,徵發徭役時,商賈基本是優先徵發,以後你們的地位跟黔首一樣,都不會再優先徵發了。

    」嵇恆輕描淡寫的給出了承諾。

    聽到嵇恆給的補償,馮棟臉當場就黑了。

    這算個鳥的補償!他們商賈家產萬金,倉庫里集聚的布匹成山,又豈會少衣裳穿?而且他們是大商賈,大商賈豈是販夫走卒能比的?他們本就不會被優先徵發。

    這鐘先生說著是補償,實則什麼都沒給,就是將一些既定的,天下心知肚明的事給放在明面,然後再冠冕堂皇的當成賞賜,賜給了他們。

    實則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分錢不出!馮棟從商這麼久,走南闖北,還是第一次被人算計的這麼明明白白,即便心胸都快氣炸了,卻也只能咬牙忍著。

    他很清楚。

    他根本就沒有反駁的資格。

    公開的秘密不等於秘密的公開。

    公開的事也不等同事情的公開。

    這些事世人早已心照不宣,但律令沒有變更,那就不能當成既定的事,因而他雖氣的渾身發抖,卻也只能死死控制自己,不讓自己情緒失控。

    嵇恆看著馮棟急促的喘息著,眼中卻並無半分同情。

    他繼續道:「另外,鹽池鹽井既然歸朝廷了,你們手中的鹽工及隸臣,也無太多用處,因而朝廷會以市價購買這些隸臣,再以僱傭的形式僱傭下這批鹽工,而其他人,你們這幾日,可去帶回,朝廷一個都不會留。

    」聽到嵇恆的話,馮棟徹底壓制不住怒火,怒喝道:「你安敢這麼欺我?」「你這分明是要將我馮氏往絕路上逼,不僅要霸占我馮氏的鹽池,還想將我馮氏徹底趕出鹽池,你這吃相太難看了。

    」「我馮氏絕不可能答應!」馮棟語氣無比強硬。

    他已忍無可忍。

    官府拿走鹽池鹽井,他捏著鼻子只能認了,畢竟有些事的確辨不清,他也只能認栽。

    但嵇恆欺人太甚。

    不僅要拿走鹽池,更要將馮氏的人趕出去,一旦馮氏的人被趕出去,他馮氏再想拿回來,可就難如登天了。

    他本以為嵇恆會見好就收。

    至少留點顏面。

    只要鹽池還有馮氏的人,以他對天下的判斷,日後若關東生亂,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就會出現問題,到時未必不能趁機拿回來。

    但若是馮氏的人全被趕走。

    那就真沒了!這是他不可能答應的。

    馮棟心中打的什麼主意,嵇恆心中是門清。

    他淡淡道:「馮家主,你恐是會錯意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

    」「你也莫要怪官府無情。

    」「畢竟誰知馮氏的人會不會有人心懷不軌?」「前面你也說了,馮氏的人尚且敢背著你,向長公子獻金六千,那誰知日後會不會有人再背著你,對鹽池生產出來的食鹽下毒之類的?」「這可是食鹽。

    」「關係著關中數百萬人生計。

    」「豈能大意?」「另外。

    」「我這有一份資料。

    」「上面是官府收集到的,馮氏不學無術的子弟。

    」「馮家主可仔細看看。

    」說著。


    嵇恆從身邊竹簡取出一份。

    這一次,他沒讓小吏代勞,而是親自送去的。

    直到這時。

    馮棟才赫然驚醒。

    嵇恆是有備而來,也早就做好充足準備。

    根本不容自己有意見。

    但凡自己有意見,他就會拿一卷竹簡來『堵嘴』。

    他雖然沒看竹簡內容,然早就猜到上面寫著什麼,多半是族中子弟過去魚肉鄉里的惡行。

    馮棟竹杖捏的咯吱響。

    而在看完竹簡後,心中卻一陣發涼。

    馮氏子弟,除了自己跟馮振,全部登記在上面。

    而且上面只記有名字。

    馮氏上百名族人的名字。

    在看了幾眼後,馮棟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昏死過去,而一旁的馮振眼疾手快,連忙伸手將馮棟接住,這才避免馮棟倒下去。

    即便如此。

    馮棟已是氣息奄奄。

    馮振一臉焦急的哀求道:「家父身體抱恙,恐無法支持,懇請長公子准許我帶家父去看病,待家父病情安定,再回來定奪。

    」「身為人子,實無法坐視不管。

    」「請長公子恕罪。

    」說著。

    馮振就抱著馮棟想往外走。

    嵇恆同樣一禮,道:「長公子,我若沒記錯,公子來時,有意帶了幾名宮中御醫,本為應付一時之急,沒曾想,竟真排上了用場。

    」「請長公子派御醫醫治馮家主。

    」「馮家主憂國憂民,不僅主動獻上鹽池鹽井,還不求任何回報,實乃商賈中的一股清流,已值得御醫出手救治。

    」隔牆。

    一個『准』字傳來。

    半隻腳踏出室內的馮振,聽到嵇恆的話,卻是不知該進該退。

    很快。

    就有幾名御醫從東廂房出來。

    開始對馮棟檢查。

    嵇恆施施然的坐在席上,就這麼饒有興趣的看著,一點都不急躁,很有耐心,仿佛甘願等到馮棟脫險。

    一旁。

    馮振心中暗暗著急。

    他又如何看不清當下形式?這『鍾先生』步步緊逼,根本就不給他們任何喘息機會,而且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就不容他們有任何反對。

    那份寫滿名字的竹簡,其中的威脅之意,簡直溢出了竹簡。

    眼下更是連他們的後路都給堵死了,分明就是早就打定主意,逼迫他們今日必須做出決定。

    一會後。

    嵇恆緩緩站起身,感嘆道:「馮家主勞苦了大半輩子,也實屬不易,我本想為馮家多爭取一些販鹽份額,卻是沒想到,馮家主竟在此時染病,看這模樣,短時都難以醫治好,馮家主的子女都是孝順之人,恐也都無心經營。

    」「如此也好。

    」「兒女在一旁服侍,也算頤養天年了。

    」「馮家族中至少還要余錢六千金,就算日後不販鹽,當個尋常黔首,也足以富足數代人了。

    」「不過馮氏不要的份額,卻需找個人來分擔。

    」嵇恆思忖片刻,朝著西廂作揖道:「長公子,我若沒記錯,前幾日官府審訊涉案官員時,曾交代有幾名商賈是被屈打成招的,其中一人似叫劇陵。

    」而在聽到劇陵二字,原本昏死的馮棟,身子卻突然動了一下。

    嵇恆繼續道:「此人被判處黥刑,還被斷了一趾。

    」「這人承受了莫大冤屈,我認為當給與寬厚處理,讓其日後繼續經商,若是馮氏無心經營,便將相關鹽業,盡數交予此人。

    」「請公子裁決。

    」隔牆。

    扶蘇嘴角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他開口道:「馮振,你對此有何意見?」「若你一心照料馮家主,我認為可暫時捨棄經營,待馮家主身體好轉之後,再決定也不遲。

    」「若你無異議,便就此定下。

    」馮振臉色很難看。

    事關馮氏未來生死,他豈敢妄下決斷?但他心中卻是知曉,自己絕不能給劇陵任何再起的機會。

    眼下的劇陵已非是當初,現在的他,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族人大多身死,心中恐只剩復仇了,而導致這一切的,正是源於兩家當年的爭鬥。

    若是劇陵再起,他已不敢想,馮氏會遭遇什麼了。

    思忖良久。

    馮振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他沒得選。

    長公子一行,早就算計好了一切,根本就不容置辯。

    他敢肯定,只要自己不鬆口,長公子定會將馮氏經營的鹽產,全部交給劇陵。

    到那時。

    馮氏首要做的不是奪回鹽池。

    而是謹防被暗害。

    身無牽掛的劇陵,會做出什麼衝動之舉,已非是他能想像的了。

    劇陵一人,馮氏不懼。

    但劇陵若積攢下錢財,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而且劇陵身後還站著長公子。

    他若是不答應,有長公子撐腰的劇陵,根本就不是馮氏能抗衡的。

    從始至終,隔板擋住的長公子,都穩穩控制著場面,一邊咄咄逼人,一邊又強迫他們心甘情願接受。

    霸道至極!馮振看著躺在席上的馮棟,憋屈道:「父親大人,孩兒不孝,恐要委屈你了。

    」而後,他轉過身,跪伏在地,死死的壓著聲音,恭敬道:「馮氏族人上百,都靠經商鹽業維持生計,馮振乃家中長子,一家之頂樑柱,豈敢因私廢棄全族生計?」「馮氏願繼續為大秦販售食鹽。

    」「望長公子成全!」


https://sg.qzh.info/%E9%95%87%E6%8A%9A%E5%A4%A7%E7%A7%A6-415062/222.html
相關:  大明:從科舉開始宰執天下  大秦國相    我欲封天  萬古至尊  傲世武皇  擇天記  完美世界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鎮撫大秦第一百零一章 爭鋒(三)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鎮撫大秦"
360搜"鎮撫大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1s 3.445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