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邪筆記 第170章：荒人

    黃布漂浮在半空中熊熊燃燒，身材矮小的村民們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大呼小叫，卻沒人敢靠近。

    蘇子安輕聲說，他們手裡的東西好像不像是武器，應該是是工具一樣。

    我說，不見得吧？也許是奇門兵器呢？

    帝銘上校看了我一眼，說，肯定是工具。但凡武器，最重要的一個作用就是殺人，或者其他生物。刀劍類型是最基本的類型。你說的那些奇門兵器或許有，可那總是少數人的專利，因為那種形態的武器一般人根本就不能用來殺人。

    那群身材矮小的人在那大呼小叫，掄著奇形怪狀的工具挨個觸碰，很快黃布燃燒殆盡，從空中墜落。其中一個長著白鬍子的老頭鑽進屋子裡，小心翼翼的捧出來了一個瓶子，裡面裝的像是水。

    老頭把水倒在黃布上面，這才帶著其他人跪在地上參拜了幾下，這才垂頭喪氣的坐在原地，似乎小聲商議了幾句，因為聚力比較遠，我們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過了片刻，白鬍子老頭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他說：不管是不是神罰，我們總要去一趟酆都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你們怕死不敢去，我去！

    我們躲在圍牆外面面面相覷，心裡卻激動不已，因為這群人說的是漢語！

    雖然口音古怪了些，有點偏向於江南一帶的口音，可既然說漢語，事情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白鬍子老頭說完這話後，這件事似乎就這樣結束了。人們收拾起家裡奇形怪狀的東西，挨個進了屬於自己的低矮房子。

    帝銘上校輕聲說，走！

    然後我們四個人就繞過圍牆，走到了一棟亮著綠色燈光的房子下面。我認出來了，剛才說話的白鬍子老頭好像就是住在這。

    帝銘上校和蘇子安一左一右站在門口，沖我和張無忍比劃了個手勢，示意我們進去制服老頭。這活也只有我和老張能幹，因為房子太低了，帝銘上校一米九的個子和魁梧的肩膀，進去後怕是就要撐破了。

    蘇子安背著一個畫夾更不合適，只有我和老張相對不高，只能硬著頭皮衝進去。

    我緩緩的抽出妖刀鎮鬼，輕輕一插，刀子就割斷了房間的門栓。張無忍悄無聲息的推開門，閃身就鑽了進去。

    下一秒，我似乎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沉悶的嗚嗚聲，緊接著就重新安靜下來。我拎著妖刀鎮鬼也沖了進去，正好看到張無忍一手捂住白鬍子老頭的嘴巴，一手把他按倒在床上。

    屋子裡的布置很樸素，一張床，一張椅子，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至於綠色的燈光，好像是一種會發光的石頭，被當成燈泡一樣掛在室內。牆壁上還掛著幾件木質的棍子和奇形怪狀的工具。

    張無忍低聲說，安全！都進來吧！

    帝銘上校和蘇子安側身進了房間，原本狹小的房子立刻變得緊湊起來。

    白鬍子老頭雙眼驚駭欲絕，估計是被帝銘上校魁梧的身材給嚇著了。我說，老張，別弄死他了！

    張無忍說，能聽懂我的話嗎？

    老頭眼睛裡都是驚恐，但是卻哆哆嗦嗦的點了點頭。張無忍又說，放心，我們沒有敵意，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如果你不喊叫，咱們就有話好好說，如果你敢喊叫，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嘗試著鬆開了老頭的嘴巴，但是手卻仍然距離很近，只要老頭敢喊，他就會重新捂住對方的嘴巴。

    老頭倒是一個很識趣的人，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卻沒有喊，而是低聲說，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老頭被一群漢子居高臨下的俯視，那種壓迫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不過老頭顯然是經歷過風浪的人，雖然驚訝，害怕，卻仍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帝銘上校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頭急忙說，是酆都治下東荒村，我是本地的保長，叫東老頭。

    我們面面相覷，酆都治下？東荒村？這是什麼鬼？

    帝銘上校又問，你們是人？

    老頭連連點頭：我們是荒人。

    別看老頭年紀老了，可頭腦清晰，也比較機靈。我們盤問了十幾分鐘，才算是明白了個大概。

    地府真的存在。

    這片地下空間不知道有多大，但是幾萬平方公里肯定是有的。而且這裡自成系統，有地下暗河，也有生活在水中的魚類和一些不見天日的植物。

    其中還有無數稀奇古怪的地下生物，有大腳蜥蜴，也有黑暗蠍子，還有各式各樣的蟲類和兩棲類生物。

    至於有智慧的生物只有兩種，一種是鬼兵，一種是荒人。

    荒人具有人類的一切特質，只不過常年生活在地下，身體結構有點特殊。他們的身體更習慣地下的壓力，眼睛也變異成了綠色，更適合地下的微光照明。荒人在這片空間裡地位很低，他們每天都要不停的勞作，不但要種植可食用的植物，還要捕獵魚類和大腳蜥蜴。

    更主要的是他們還需要準備給鬼兵的貢品。

    所謂鬼兵，其實就是陰魂。這些陰魂生活的地方就叫酆都，在這片空間裡過著類似大爺一樣的生活。

    因為先天上的弱勢，荒人見了鬼兵就要下跪，還要時不時的被鬼兵附身，去辦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也正因為有鬼兵的存在，才保證了荒人在地下世界中能艱難生存。要知道荒人天生體質弱小，如果沒有鬼兵的保護，光是大腳蜥蜴就能將荒人當成美味可口的工作餐。

    至於酆都里到底有沒有所謂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東老頭則是一臉懵逼。估計酆都的事情，他也了解的不清楚。

    這裡幾乎就是一個兩極分化的很嚴重的地方，鬼兵作為人上人，壓榨荒人的同時還會對荒人提供保護。而荒人則也是地下生態系統中最重要的一環，讓這個地下世界變得更多姿多彩。

    張無忍問他，地下世界的荒人，數量有多少？

    東老頭雙手一攤，說，不知道。除了鬼兵，沒有人能離開自己生活的村子。一旦離開了就回不來了。

    除非我們走那條通往酆都的道路才有可能活下來。不過那條路很難走，路上有大腳蜥蜴，還有黑暗蠍子。遇上了就是死。

    東老頭說到這的時候，又看著我們說，你們也是荒人嗎？可是身材怎麼……

    帝銘上校打了個哈哈，問他，你有沒有見過一群鬼兵帶著幾個和我們很像的人路過這裡？

    東老頭說，不久前的確是有鬼兵大人路過這裡，可是鬼兵大人路過荒村，不許我們出來觀看的，不然就要被丟進冥河。

    不過我聽到了好多腳步聲，應該是有荒人被鬼兵大人押送。

    他說到這的時候用手指著黑暗中，說，肯定是去酆都的。

    東老頭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基本上是有問必答。不過我們也弄清楚了，十三個專家和士兵估計就是被帶進所謂的酆都去了。

    可是酆都的陰魂，為什麼要帶十三個大活人進去？這件事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問東老頭，從這裡去酆都，要走哪個方向？走多遠？

    結果我剛說完，東老頭臉上就露出一副駭然的神色，說，你們要去酆都？不行！萬萬不行！酆都是鬼兵大人們居住的地方，我們荒人靠近就會死，那地方不是我們能進去的！

    帝銘上校不耐煩了，說，讓你說就說！哪那麼多廢話！

    東老頭被帝銘上校這一瞪眼嚇得哆嗦了一下，但是仍然苦苦哀求，你們不能去酆都啊！你們是從我們村子離開的，鬼兵大人會毀滅我們整個村子的！

    帝銘上校冷笑著說，恰恰相反，我們是來解救你們的。